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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岚突然身体一震,他被杨雨歌吓到了,他转身过来看着黑暗中的杨雨歌,勉强露出笑容:“雨歌,你怎么醒了?”
杨雨歌指着风雨飘摇的窗外说:“我睡不着。”
“杨先生,那个事情……”杨雨歌听到门外那人仿佛还有话对杨岚说。
“嘘!”杨岚打断了那人,眼神示意他不要在杨雨歌面前说这些。
杨雨歌没有听到那人说话,但也很好奇大半夜的,是谁连屋都不进,就在门口和杨岚对话,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杨雨歌朝门口走去,他瞥了一眼门外,虽然只有一眼,但是他看清楚门外那人的样子,那人穿着湿漉漉的黑色雨衣,头上有着浓密的卷发,嘴唇上下也有浓密的卷胡子,有点像外国人,但是鼻梁却很塌的中年男人。
杨岚似乎不想让杨雨歌和卷毛男人接触,他赶紧对卷毛男人说:“你先走吧。”
卷毛男人好像很听从杨岚的话,甚至没有跟杨雨歌打招呼,也没有跟杨岚道别,转身便走。
杨雨歌看着那宽大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疑惑地问杨岚:“爸爸,那是谁啊?”
“那只是爸爸的一个朋友。”杨岚回答得依然很敷衍,听得出来杨岚并不想让杨雨歌认识那个卷毛男人。
杨雨歌突然抱住杨岚,依赖在杨岚的身上。
“怎么了?”杨岚对杨雨歌突然的拥抱感到彷徨。
杨雨歌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询问杨岚:“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看来于萍又不在家。
杨岚摸着杨雨歌的头说:“想妈妈了吗?”
杨雨歌瘪着小嘴巴,点点头。
“妈妈过两天就会回来的,她出差去了。”杨岚总是这句话来搪塞杨雨歌。
杨雨歌不满意杨岚的回答:“妈妈总是去出差,她到底关不关心我了?”长时间看不到妈妈,杨雨歌也会有怨言的。
“妈妈怎么不会关心雨歌呢?妈妈是最爱雨歌的人。”杨岚替于萍说话。
“她比爸爸还爱我吗?”
杨岚点点头:“是的,比爸爸还要爱雨歌。”
杨雨歌心满意足,他相信了杨岚的话,然后他又听到杨岚说:“你该去睡觉了。”
杨雨歌便重新回到自己的卧室,盖上被子,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等杨雨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不再是出现在卧室里了,他这次是在家门口。
看到漆黑的家门,杨雨歌不自觉地掏出了钥匙,可是杨雨歌拼命不让自己的钥匙插入钥匙孔。
杨雨歌知道门后是什么,他在梦里无数次经历过那个画面,可现在他在催眠下的梦境里还要再经历一次,他依然会觉得害怕。
杨雨歌的手在颤抖,可是他却无法阻止自己,他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将钥匙插进了孔里。
杨雨歌打开了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个血红的画面呈现在了杨雨歌的面前。
地上躺着穿着裙子的于萍,双目圆睁,一脸惊恐,她已经没有了生气,她是带着恐惧而死去的。
杨雨歌知道于萍在恐惧什么,因为他也非常恐惧,他们恐惧的人就在这个血红的客厅里,满眼杀气,拿着一把水果刀,不紧不慢地一刀一刀刺在于萍的身上,哪怕于萍已经不能动弹,他也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这简直就是一个恶魔,而这个恶魔却又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杨雨歌,爱这个家庭的杨岚,这个被街坊四邻称为最老实最好的男人,却杀害了自己的妻子。
“爸爸……”杨雨歌叫得很小声,他本来不想叫出来的,可是在那个情况下,杨雨歌根本忍不住。
虽然杨雨歌的叫声很小,可是杨岚却还是听见了,他眼中的杀气突然散去,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杨雨歌,疑惑地说:“你怎么回来了?”杨岚没有想到杨雨歌会突然回家,他以为杨艳红会把杨雨歌接到她家去,他不想让杨雨歌看到这个画面,让杨雨歌看到这样的自己。
“我……”杨雨歌本来还想回答杨岚的,可是他转念一想,这不对,这个不是现在的重点,他咬咬牙反问杨岚,“你在干什么?”
“我在……”杨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杨雨歌,他总不能告诉杨雨歌,他现在正在杀死自己的妻子,杀死杨雨歌的妈妈吧。
杨岚突然站了起来,他的双眼重新燃起了杀气,他手中的刀也握得更紧了。
杨岚朝杨雨歌走了一步,面目狰狞地说:“我杀人了,我杀了你的妈妈。”他还是告诉了杨雨歌,因为这是事实。
杨岚在向杨雨歌走来,杨雨歌不禁全身颤抖了起来,他想逃跑,可是他的脚步却不能移动一下。
杨雨歌感觉杨岚的眼神中有一种禁锢魔法,将杨雨歌禁锢在那里,任由杨岚对杨雨歌做任何事情。
杨雨歌惊慌地大声喊叫着:“爸爸,你要做什么?”
杨岚发出了咯吱咯吱地恐怖笑声,对杨雨歌说:“你不是想见妈妈吗?妈妈就在你的身边,我可以送你去见妈妈的。”
“别……别过来,我不见妈妈了,我不见妈妈了!”杨雨歌的声音也跟随身体一起颤抖了起来,他害怕得语无伦次。
“为什么啊?妈妈那么爱你,你却不想见妈妈,你对得起妈妈吗?”杨岚越来越靠近杨雨歌,他手中的刀也越提越高了。
“爸爸!我……我是你的儿子,你……你难道连我也要杀吗?”杨雨歌想打亲情牌来阻止杨岚。
“为什么不呢?”杨岚没有停下的意思,“我连我最爱的女人都杀了,我为什么不能杀我最爱的儿子呢?况且你已经看到了我杀人,我杀人犯的身份已经藏不住了,你必须死,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杀人犯!”
“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我保证什么也不会说的。”杨雨歌苦苦哀求,却似乎不能打动杨岚半分。
“放心吧,这就像睡觉一样,很快就能过去,我保证不会有痛苦的。”杨岚离杨雨歌只有一步了。
“雨歌,快醒醒!”突然杨雨歌的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萧耀的声音。
杨雨歌当时的第一反应便是萧耀来救自己了,他却无法转过头去,他只能大喊:“萧耀!救我!”
“救你?没人会救你的!”杨岚将水果刀举到最高点,随时都有可能刺向这一刀。
“把手给我,赶紧把你的手给我。”萧耀很着急,他不断催促杨雨歌伸手。
“你在哪里?”杨雨歌无法确定萧耀的位置。
“伸手!”杨雨歌终于注意到萧耀的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
杨岚的刀已经快到杨雨歌的心脏了,杨雨歌不能再多去思考萧耀是否在身后,他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右手上,然后让右手往后一伸。
突然杨雨歌感觉右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将他的身体向后用力一扯,杨雨歌的身体腾空而起,他眼前的画面又陷入混沌,只有空中的水果刀还清晰着。
突然杨雨歌重重地摔在地上,而那把水果刀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哎哟!”杨雨歌摸着自己火辣辣的屁股,定睛一看,他已经回到了事务所办公室里,自己也倒在办公室的地上,他已经脱离了自我催眠的梦境。
萧耀坐在杨雨歌身边的地上,大口地喘气,他很紧张地说:“刚刚实在是太危险了。”
杨雨歌记得自己的梦境,可是他却不知道梦境里的水果刀为什么会跟他一起回到办公室里?而且刀上的血迹也没有了。
杨雨歌满头大汗,他指着地上的水果刀,害怕地问萧耀:“这是怎么回事?”
萧耀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才反问杨雨歌:“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杨雨歌只记得梦境里面发生过什么,他不记得在现实中他做了些什么,所以他摇摇头。
萧耀指着地上的水果刀说:“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去卧室里拿了把水果刀要捅自己,幸好我极力阻止你,并且及时唤醒了你,不然咱们就要阴阳相隔了。”
杨雨歌知不知道?杨雨歌不知道,他太深入自己的梦境,以至于杨雨歌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才导致杨雨歌梦游。
杨雨歌坐起身来,他获救了,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他拍着萧耀的肩膀说:“我就知道有你在,我一定会没事的。”杨雨歌能看到萧耀那张国字脸,他就能忘掉恐惧,这张脸能给他这辈子最大的安全感。
萧耀翻了个白眼给杨雨歌看,他真的是为杨雨歌操心操力,任劳任怨,然后他转移了这个危险的话题:“你在梦境里找到了什么有用的吗?”
杨雨歌回味着梦境,然后告诉萧耀:“是的,我找到了很有用的讯息,一个我和警方都忽略了的细节。”
“那是什么细节?”
杨雨歌没有告诉萧耀,他只是说:“我必须先和某人谈谈,我才能确定那是真实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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