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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江浩坤说他们科室收了个病人,情况停紧急的,但手术难度不大,可临上手术台了主刀的医生说要退出手术。
因为患者是艾滋病毒携带者。
一时半会儿陆怀是下不了班了,岑斐订了些吃的去了一附院。
她到的时候神外气氛很严肃,平日里护士站爱说爱笑的几个小姑娘也都忙碌着。
“小岑,你怎么来了?”江浩坤一出办公室看到了拎着大包小包的岑斐。
“哦,我怕你们忙着没时间吃饭,所以买了点儿吃的。”
“我看你是怕饿着陆怀吧~”
岑斐有点儿不好意思:“才不是呢,每个人都有份儿。”
江浩坤走过去翻了翻然后把两大包接过去说道:“你简直就是小天使~走吧,大家真的都饿着呢。”
岑斐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她以为会看到陆怀,可是她熟识的几个医生护士都在,偏偏没有他。
护士长杨帆嘴里叼了一个包子:“小岑谢谢啊,我真的快饿虚脱了,但陆主任还没回来我们也不敢去吃饭。”
他果然不在科室里,岑斐问道:“陆主任,他去哪儿了?”
“傅院长把他叫走了。”杨帆说完挑了几个味道不大的酥饼,走到岑斐身边时说道,“外面的几个小姑娘也没吃呢,我先替她们谢谢你~”
“不用客气。”杨帆风风火火的就出去了她也来不及多问什么,最后只得看向一旁正狼吞虎咽的江浩坤。
“我知道你想问啥。”江浩坤低着头不看她都知道这会儿她肯定正眼巴巴的瞅自己呢,“你不用担心,傅老师是叫陆怀去商量这次的艾滋病患者的情况。”
岑斐虽然不像医生但也多少了解一点儿:“不能把这个患者转到感染科吗?或者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那儿不是有专业的艾滋病防治科。”
“患者颅脑外伤……”江浩坤放下筷子,“和你说的太学术你也听不懂,反正就是他虽然是个艾滋病患者,但平时正规口服抗病毒的药物,自身的免疫系统逐渐恢复,又因为就诊的及时,所以只需要做清创手术即可,但这个手术最好是在伤后6小时内进行,否则就会有感染的风险。
他说着表情凝重起来:“可是术后他住哪个病房、要不要和其他患者、家属坦白他的病情、患者和家属又会不会接受,这一系列问题都需要陆怀考虑然后拿主意,所以情况就又变得复杂了。”
岑斐明白了,作为医生陆怀当然想第一时间给患者做手术,但出于人道主义他又不得不把别的患者和家属对于艾滋的顾虑考虑在内。
这就需要他和傅院长讨论出一个最佳方案,一个在救治患者的情况下不会给医院带来困境的方案。
江浩坤开了瓶水递给岑斐:“虽然有些顾虑是完全不需要担心也不科学的,比如住在一个病房就会染上艾滋,但是这些医生懂,你这个局外人懂,身在其中的人不管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都不能说他有错。”
“是啊,在生死面前有几个人是不自私的呢。”岑斐想了想问道,“那如果科室最后决定收留患者,你们要怎么说服其他患者和家属?”
“还能怎么说服,一个一个的、从患者到家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艾滋的传染途径这种常识开始,再上升到人生大义上,希望他们最后能点头吧。”
这将是个艰巨的任务,但一旦实现了,对于一附院、对于这个社会都将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两个人聊着的时候陆怀回来了,当他看到岑斐时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接着便又温柔起来。
他先是嘱咐江浩坤:“让大家先休息一下,该吃饭吃饭,该打电话回家报备加班就报备,半小时后开会。”
“好嘞,我去传达陆主任的指示,你也赶紧跟你家这位报备一下要加班的事情吧。”江浩坤说着就先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陆怀没有做太亲密的动作,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跟我去天台待会儿吧。”
岑斐点点头,和陆怀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
一到天台陆怀就把人推着带到了角落里:“不是让你回家等我吗?”
岑斐环住他的腰:“我就知道你一忙起来会忘记吃饭,就算你扛得住那其他人呢?纪琼姐姐她们的工作也很繁重,那么瘦不吃饭哪儿有力气跟着你上手术台啊,所以呢,我就来送外卖了。”
他的确有这个毛病,一忙起来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以前也都是靠江浩坤提醒他。
“我替大家谢谢你。”陆怀说着在她嘴角亲了一下。
“……”岑斐心里乐,“我来了之后被谢了一圈,还是陆主任这个谢谢实实在在的谢到了我的心坎里。”
陆怀抱着她又亲了一会儿:“回家吧,我今天估计回不去了,你锁好门,保护好自己。”
岑斐抬脸望着他:“江哥不是说原本艾滋患者的主刀医生要求退出手术了嘛,那手术谁做?”
“我。”陆怀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根烟,“我能抽一根吗?”
岑斐点头,她知道陆怀抽烟,只不过在她面前他很少抽,今天也是因为压力太大了吧。
“这个医生也太不负责了,那些读书少的人害怕也就算了,但他是个医生啊,难道他忘了自己以希波克拉底之名宣过誓,绝对愿意救治每一位病人的吗。”
“岑斐。”陆怀突然严肃的叫了她的名字。
“……”岑斐愣住了。
她的陆叔叔一直都是温柔的叫她小丫头,再不就小女朋友,但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叫她的全名。
“不要只是动动嘴皮子,轻松攀上道德制高点,从上帝视角去批判别人,审视人性是不道德的行为。”
“……!”岑斐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陆怀说她不道德。
那一刻她感到很受挫:“我哪里说错了?如果你们做医生的都对艾滋患者抱有歧视,像今天这样说放弃就放弃,那他们还有什么活着的希望可言?”
陆怀的表情还是很严肃,就像是每次训斥犯了低级错误的实习生一样:“说着容易,今天换做是你拿着锋利的手术刀面对艾滋患者你真的能做到一点儿也不害怕吗?”
岑斐:“我能……”
“你不能。”陆怀没有给她表决心的机会,“医生动手术割到手是家常便饭的事,不管戴几层手套,削铁如泥的手术刀都能轻松划破,面对hiv,面对多重耐药菌,根本没有绝对安全的防范措施。”
这个过程就像是你背了好几桶水去火海里面游泳一样。
“所以你做不到。”陆怀道,“恐惧没有什么可嘲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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