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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七困惑地和安南山对视,“柯小九?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南山哥,你见过吗?”
安南山摇了摇头,“听都没听过。”又笑道,“看来玖柯是金屋藏娇,连我们都给瞒住了。”
夜七跟着笑,“前儿皇……祖母还念叨表哥久不成亲,原来表哥是看不上祖母给他介绍的姑娘,他心里早有别人了。”
夜三一副长者的语气,道:“玖柯,祖母和父亲一向疼你,不管是谁家的姑娘,只要你喜欢,祖母他们都会答应的。”
武郡王有苦说不出,干笑着“呵呵”两声。
于是话题就这样从宗小楠歪到了“柯小九”身上,武郡王被众人调侃一番,冷着脸不发一言,安南山几个和他向来是不讲规矩的,听得下人那边都是笑声一遍,好不热闹。
悠然看着武郡王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便在这时,众人忽然听到一声琴声,循音望去,只见江月白不知何时已经叫小童取来了自己的琴,盘腿坐在地上,正在抚琴。
大师弹琴,百年难得一遇。
笑闹的几个男孩子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江月白不愧是大师级别的音乐人,就听悠然唱了一小段,居然就把每首歌都给补全了!
桃花林中,美男抚琴,一袭白衣,飘然出尘。
悠然再一次惋惜没有手机可以将这副美景记录下来。
弹琴的江月白一点看不出盲人的影子,悠然望着他,低声道:“真是可惜了。”
武郡王仿佛知道她在说什么,轻声答,“若是先生双眼看得见,可能反倒不会有这样的境界。一个人失了双眼,听力、触觉乃至心思,才会更加灵敏。”
江月白把悠然唱得六首歌都补全了,比之原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众人听得都屏住了呼吸。
悠然心想:真好听,难怪这几位皇孙公子如此推崇他。
待得六首曲毕,众人还沉浸在琴音的余韵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夜七喃喃自语,“怪不得皇祖母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大师的琴音。”
他在神思恍惚中说出了“皇祖母”三字,夜三待要提醒他注意隐藏身份,却见悠然和江月白都是一副平静模样,一点都不诧异,他便知这两人一早知晓了他们的身份,不由地对他二人愈加刮目相看了。
众人领教了悠然的唱功和江月白的琴音后,对钓龙虾就没有那么热衷了。饶是如此,结束时,众人还是收获了二十来斤的大龙虾。
夜三他们四个回落霞山庄换了身衣裳又来到了七月山庄,此时悠然也已经换上了女装。她的衣服大多样式简单,裙摆好似也动过手脚,不似寻常千金小姐那般逶迤拖地。
此刻她身穿一件嫩黄色的窄袖裙裳,头发还做男装打扮,用一根玉簪束着,瞧着既英气又妩媚——如果不看脸的话。
悠然招呼大家在花厅吃茶果聊天。
安南山趁机道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江先生,夜三公子和夜七公子的祖母多年前曾听过你的琴音,她老人家一直念念不忘,不知先生可愿意随我们入帝都……”
他说的祖母自然就是当今的太后娘娘,大家心照不宣。
江月白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不去。”
“江先生若愿意随我们入帝都,南山愿搜寻世间所有琴谱孤本赠与先生。”
江月白还是摆手,“不去,不高兴去。我在这儿住的挺好的,不愿挪窝。”
悠然就笑了起来,原先她还觉得江月白随和、温柔的,碰到原则性的问题,他这副模样到与古装电视剧中脾气古怪的琴圣、琴仙差不多。
安南山劝不动江月白,颇有些沮丧。他情绪低落的时候,眉眼间的忧郁就更浓了,看着叫人心疼。
夜三道:“先生如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我们能办到,一定替先生完成。”
江月白还真就被说动了,忽然间就不好意思起来,“那个,我想见宗姑娘一面,你们若能找到宗姑娘,我就随你们回去。”
悠然心想:完了,江月白是一辈子都不会和他们回去了。
宗小楠有多难找,武郡王武郡王是深有感触的。当初,平舟派出了赤羽营最好的探子,都没能找出关于宗小楠的一点消息。这让他一度怀疑世界上有没有宗小楠这个人存在。
不过从今天悠然的表现看,宗小楠确有其人。
不然那些曲子还能是一个丑女做出来的不成?
悠然不知武郡王心里在诽谤她,她查不出柯小九的来历,现下正好浑水摸鱼,利用江月白的一腔热情,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武郡王身上。
于是,她道:“其实我找小楠也找了好久,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原本已经放弃了,但是偶然间我在武郡王的落霞山庄看到了和小楠长得一模一样的柯小九,虽然柯小九说她不认识宗小楠,但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不可能长得一模一样吧,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这个柯小九到底和宗小楠有没有关系呢?”
悠然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地聚集到了武郡王脸上。
夜七大胆猜测,“难道柯小九是宗小楠的女儿?”
武郡王咬牙切齿,“不是!”
武郡王明知自己变身后的“柯小九”有很大可能就是宗小楠,但这是他的秘密,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会变身,而且是变成一个女人。
所以他斩钉截铁地说:“不是,柯小九和宗小楠一点关系,半点关系都没有。”
夜七问:“你怎么知道?”
“柯小九也是三十二岁,怎么可能是宗小楠的女儿?”
夜三瞪大了双眼,一下子跳了起来,“表哥你的红颜知己居然是个三十二岁的老女人?”
武郡王一记傲娇的眼神剐过去,“怎么,不行吗?”
“行,五十二岁都行。”
武郡王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悠然却奇怪地看了一眼武郡王,又侧头看了眼另一桌的平舟,平舟没听到武郡王的话。悠然记得,上次平舟说过,柯小九只是长得老,其实才二十五岁。
武郡王现在却说柯小九三十二岁。
三十二岁是悠然说的。
她忽然有种感觉,武郡王和平舟两人并不了解柯小九,连人家最起码的年纪都不清楚。
这是为什么?
想了想,她慢条斯理道:“很有可能是孪生姐妹,年纪一样,相貌也一样,孪生姐妹最有可能了。武郡王,为了您的外祖母能听到江先生的琴音,还请您务必好好问一下您的红颜知己。”
问个屁啊!武郡王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柯小九就是他,他就是柯小九,他上哪儿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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