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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要强，从未开口跟永宁侯抱怨过，私下里却是拿自己的嫁妆补贴进去。
听了悠然的话，她有点羞愧，又有点感动，“悠然，你如此信任我……”
悠然笑一笑，“你是我母亲，我自然信任你。”
她把银票塞到方氏手里，又悄悄道：“我的钱自然只能给我们本房花，老太太是长辈就算了，其他人嘛……”
她的话点到为止，意味深长，方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有这份心意母亲明白。”
悠然又道：“母亲，家里的经济情况你应当告诉父亲，他是永宁侯府的当家人，理应清楚家里的经济情况。你不说，他恐怕还以为家里跟从前一样，花销起来大手大脚，到最后，苦的还是你。”
这番话算是掏心掏肺了，方氏心里酸楚，说不出话来，只红着眼睛点了点头。不过十张银票实在太多，她只收了一半。
齐家舅舅给悠然送银子的事，舞姨娘母女自然也是知道的。要知道，往常这个时候，可是司悠然最阔绰最大方的时候，只要稍微透露一点治疗脸的事，她就哗啦啦地把银子往外送。
现如今，这条路走不通了，永宁侯说了，悠然治脸的费用全部从公中走。
永宁侯可不是好忽悠的。
司妍然眼睁睁地看着司意然今儿得了两副帝都城如今最流行的头面，明儿又得了四件只有宫妃才穿得上的料子做的衣服。
她悔得不得了。
如果当初她跟着悠然去了庄子上，现在这些好东西就都是她的了。
如今武郡王她也没碰到，又失了悠然的欢心，两头不讨好，真是晦气。
司妍然躲在房间里独自生闷气，舞姨娘推门走了进来。看到舞姨娘，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娘……”
“光生气有什么用，要想法子。”舞姨娘自顾自地在桌前坐下，她心里也憋着一团火。
司悠然的做法太不地道了。
一般人家，姐妹间送礼物，如果不是特别的理由，都是一碗水端平，不会厚此薄彼。
司悠然倒好，除了司意然，她谁也不送。
送就送吧，还送得特别嚣张、特别昂贵、特别多。
别的姐妹一点渣渣都没分到。
今早跟老太太请安，她拐弯抹角地提了一句，盼着老太太说句公道话。
谁知二房凌姨娘生的那位清高，老太太还未发话，她就不屑一顾道：“都是些俗物，我猜不稀罕。”又斜眼看舞姨娘，讥讽，“舞姨娘莫不是眼红了？从前二姐姐可是跟四姐姐最好的。奇怪，二姐姐怎么不给四姐姐送礼物了？难道是这些年你们母女从她那边捞的油水太多了，她不乐意了？”
舞姨娘从前是老太太跟前伺候的人，凌姨娘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老太太对这两人以及她们生的子女都特别偏爱，因此，这两人一直暗暗别苗头。
尤其是司婉然，自从去年大家说司妍然是帝都第一美女后，她便一直憋着气，想要寻司妍然的晦气。
她这话说得委实刻薄。
司妍然脸皮子薄，脸上立刻就挂不住了，眼睛也跟着红了。
她委屈地低下头，却不辩解。
这样一来，就显得司婉然愈发刻薄了。
舞姨娘强颜欢笑，“五小姐说的哪里的话，四小姐权是因为要照顾我才没能去庄子上陪二小姐，谁知道二小姐便记在了心上……”
这样说着，司妍然的眼泪就落得更加厉害了。
她们用一切行动表示悠然心胸狭隘、不懂事，盼着老太太能呵斥几句。
可是那司婉然又冷笑道：“咱们府里没有丫鬟了吗？一个姨娘需要小姐照顾？”
舞姨娘心想：我是妍然的亲娘，她理应照顾我。就算侯府有丫鬟，女儿也需侍奉亲娘。
可是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
司妍然是她生的没错，可是在世家大族，所有的孩子都记在主母名下，他们称主母母亲，称自己的亲娘姨娘。没人的时候才能叫一声“娘”。
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方氏微微挑起了嘴角。
司婉然三番两次下舞姨娘的面子，舞姨娘心里早就憋火得不行。
不过司婉然自小受宠，老太太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这种程度的不敬语，老太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舞姨娘只得忍下这口气，陪着笑道：“四小姐心地善良，又孝顺……其他的都好说，我就是替老太太不值，老太太怎么说也是长辈，她怎么也不晓得来孝敬一下老太太，哎……”
这接二连三的叹气声中，老太太的脸色也越变越差。
司悠然有钱，是满侯府的人都知道的。
不同于其他有钱的小姐，她长得丑，脾气又怪，大家也就没那么嫉妒了。
已经长这么丑了，多点钱傍身也是情有可原的。
加上之前悠然虽然也有给司妍然买东西，但不像如今这么嚣张，其他人包扣老太太也就没什么特别的感想。
如今悠然花钱嚣张，又有舞姨娘煽风点火，老太太的心里自然是有了想法。不过看不上舞姨娘这种借刀杀人的嘴脸，故而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司婉然，又说上了，“舞姨娘现下想起老太太了？从前二姐姐给四姐姐送这送那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打抱不平？”
这话说得老太太看向舞姨娘的目光越发不满了。
舞姨娘这下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老太太冷冷道：“舞姨娘，你就少说点吧，还是多想想怎么给侯爷多生几个儿子吧。”哼一声，“只会生女儿，没用的家伙。”
这话把游氏也骂在了里面，游氏的脸色登时也不好了，心里暗恨舞姨娘话多。
晚上永宁侯宿在舞姨娘院子里，她便又提起了此事。
“也不说其他的，就是老爷夫人和老太太，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她自小脾气古怪，如今行事越发怪异嚣张了，我担心……”
话还没说完，永宁侯便“啪”一声把茶碗重重磕在了桌子上。
舞姨娘一惊，就听永宁侯道：“齐家舅舅来的当天，悠然就给了方氏一千两银票做家用。”
什么？舞姨娘大惊，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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