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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两不是小数目。
齐衍被悠然营造的气氛弄得高度紧张，不由地也压低了声音，“你要这么多假银票干什么？”
“骗人。”
“骗谁？”
“我爸的小老婆。”
“啊？”
于是悠然冲齐衍招了招手，把舞姨娘母女的诈骗事迹跟他讲了一遍，联想到上次在街上碰到的董雪萍女士，齐衍很快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你能弄到吗？我今天就要。”
齐衍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悠然扬起小脸灿然一笑，“谢谢表哥。”
“不过，”齐衍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预备怎么谢我？”
“我请你吃饭。”
“啊？”古人大约没有谢人请吃饭这一说，因此齐衍着实大吃了一惊。
顿了顿，他才道：“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请我吃顿饭，这未免太没有诚意了。”
悠然翻白眼，“怎么，难道要我以身相许吗？我倒是敢许，你敢要吗？”
她恶作剧地把没有带帷帽的脸往前一凑，意料之外的，她竟然看到齐衍脸红了。
她愣了愣，“你脸红了？不会吧，我这样你都能脸红？二表哥，你也太纯情了。”
被鄙视的齐衍内心有些复杂，不自然地后退一步，拉开自己和悠然的距离，又清了清嗓子，道：“那件事祖母和你说了吗？”
“什么事？”
齐衍张了张嘴，有点不好意思，“算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悠然觉得他有点奇怪。
齐衍已经飞快地恢复了往日风流潇洒的模样，“悠然表妹，你如果要谢我，就把脸上的斑点洗去，让我瞧一瞧你的真面目。”
“行啊。”悠然十分爽快。
齐衍得到了悠然的承诺，心花怒放。他看过一个话本子，讲得是某个侠女脸上一直戴着面纱，如果男人看到了她的脸就要娶她。如果这个男人不娶她，她就会一剑把他杀死。
齐衍觉得这个故事有点类似于自己和悠然。
悠然肯把真正的容貌给他看，是不是意味着她想他娶她？
齐衍想的自己心里都美滋滋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悠然看见了，眉头一皱，道：“你在想什么？为什么笑得这么贱？”
齐衍，“……”
他出去替悠然办事了。
晚饭时分，他回来了，悄悄地塞给了悠然一个布袋子，悠然检查了一下，交给宫灯收好。
接着齐家的男人接二连三地回来了，舅舅齐若明是在外头跑生意，表弟齐衔则是在书院念书。
齐衔今年二十岁，在悠然的记忆中，古代只有小孩子才上书院，成年后都是在家里寒窗苦读。
吃饭的时候，她便装作无意地提出了这个疑问。
舅舅齐若明给她解答了。
原来锦国和悠然以前知道的古代国家不一样，在锦国，商人是可以做官的。不仅可以捐官，还可以参加科考选举。只不过商人家子弟参加的科考比普通人家的科考要难上数倍，锦国数百年来仅仅出过两位商人出身的官员。
而齐衔就读的书院就是专门供商人子弟学习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啊。”悠然感觉自己又上了一课。
“对了舅舅，我的铺子里有做护肤美妆生意的吗？”
齐若明一愣，“护肤美妆？”
“就是胭脂水粉。”
“没有，怎么了？”
悠然道：“我想开一家胭脂水粉铺子。”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人都愣了愣。
悠然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见齐若明朗声大笑了起来，“悠然虽然不姓齐，但骨子里到底流着我们齐家的血，你们看，她现在对做生意感兴趣了。”
其他人也相继笑起来，笑容里多少有些欣慰。
“目前帝都最大的胭脂铺子是花想容，开在东街，”齐若明分析给悠然听，“这是个老店，开了有六十多年了，帝都富贵人家的小姐夫人都喜欢在那里买胭脂水粉。”
“这么说，价格不便宜。”
“是，最贵的香粉一盒就要一两银子。”
悠然默默换算，一两银子就是两千块钱，天，一盒粉底两千块钱，这跟日本的cpb有的一拼。
齐纯插话，“不过买的人还是很多。”
对，大牌就是大牌，世界上不差钱的人很多。
悠然沉吟，“舅舅，你能帮我在东街找一间铺面吗？规模中等，然后再帮我寻一个靠得住的会计，哦，就是掌柜。日常也需要舅舅帮忙打理着，店铺所得利润我与舅舅七三分成。”
齐若明哈哈大笑起来，“说得还挺像模像样。”
齐衍也笑，“爹爹，看来悠然表妹要赚大钱了。”
悠然白了他一眼。
齐若明道：“悠然，你先不要想赚钱的事，铺子开起来，头一年先别想着赚钱，不亏本就算很不错了。店铺掌柜我都给你弄好，你先练练手，盈亏不重要。对了，货物需要我替你寻门路吗？”
悠然摇了摇头，神秘一笑，“我自有法子，保证一经推出，全城热卖。”
齐衍以茶代酒敬她，“拭目以待。”
用过晚餐，悠然便带着齐衍给的十张假银票回了永宁侯府。
这十张银票和上次齐若明交给悠然的银票的一模一样，反正悠然这个外行是一点瞧不出来。
“小姐，这假的跟真的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来。”宫灯摸着银票，也是一脸的崇拜。
第二天，悠然就叫宫灯把假银票送到了轻舞院，足足十张银票啊，就是一千两啊，舞姨娘再也掩饰不了狂喜，接过银票时，双手都是颤动的。
“请二姐儿放心，有了这些银票，明儿神医就会把药送过来了。”舞姨娘信誓旦旦地对宫灯道。
宫灯浅笑，“我们小姐很期待，不知是怎样贵重的药材竟要花上一千两银子？”
舞姨娘毫不惊慌，也是微微一笑，“神医用的材料都是珍奇药材，我们这种普通人岂会知道？”
宫灯把话带给悠然，悠然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宫灯咂舌，“小姐，这个法子也太粗暴了吧？而且，舞姨娘又不是傻子，这个陷害的意味太明显。”
“我就是陷害她，明目张胆地陷害她。”她摸一摸下巴，眼睛里闪过恶趣味的阴险，“就挑陆太医给六妹妹看病的日子。”
宫灯算了算日子，不太赞成，“那日的第二日便是进宫的日子，如今四小姐得武郡王青眼，连太后娘娘都要见她一见，恐怕侯爷不会拿舞姨娘怎么样。”
悠然无所谓，“我并不要父亲惩治她，我只要揭开她的伪善，让父亲知道她的真面目，知道她这么多年一直是在利用我娘亲。”
“可是……如果四小姐真做了武郡王妃子，作为她的亲娘，舞姨娘在侯府的待遇不会差，只要四小姐给武郡王吹点枕头风，武郡王再稍稍给侯爷施压，侯爷还不得宠着、惯着舞姨娘？咱们做的这一切就都白费了。”
悠然赞赏地看着宫灯，“你看得倒是透彻。只是，表面的宠幸和打心里真正的喜爱是不同的，来日方长，只要先在父亲心里种下种子，还怕以后没有扳倒舞姨娘的机会吗？”
宫灯不大能理解“表面的宠幸”和“打心里真正的喜爱”有什么不同，大户人家，尤其是王孙贵族，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能有表面的宠幸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既然小姐这么吩咐了，她照做便是，小姐总不会错的。
第二日，舞姨娘果真送了药过来。
是十颗黄豆大小的药丸，褐色，闻着没什么味道，装在一只碧绿色的小瓷瓶里。
舞姨娘神秘兮兮吩咐，“每日一颗，先吃十天。”
悠然“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药丸？可有名字？”
“神医脾气不好，他给了我大哥人就走了，我大哥也不敢问。既然是神医亲制的药丸，只要有效果，有没有名字有什么关系呢？”
“舞姨娘言之有理。”悠然表示被说服。
舞姨娘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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