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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侯瞧不上他这副挫样，不悦道：“你就是舞姨娘的大哥？”
“对对对，是我。”董如海点头哈腰，“小的见过永宁侯。”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我妹妹，我……”在永宁侯越来越严厉的眼神下，他说不下去了。
悠然轻咳一声，“董如海，舞姨娘已经招认了，是你主谋在我吃的药丸里下毒。”
“下毒，下什么毒？”董如海一脸懵逼，完全是不知情的样子。
永宁侯眼神一冷，看了看舞姨娘。
舞姨娘心惊肉跳，抹着眼泪看向董如海，“大哥，你就招认了吧，就算家里困难，你也不该骗我，骗二小姐！”
董如海今日会来找舞姨娘，完全是悠然拜托了安南山，请他派人去董如海家里挑拨，说舞姨娘从悠然这骗了一千两银子想私吞。
不过安南山无聊，居然亲自来了。
他自报家门，又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董如海便以为这位贵公子真的看中了自家小女，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接着，安南山有意无意透露，他听说永宁侯府的二小姐遇见了一位神医，神医说能治好她脸上的斑点，所以她给了神医一千两银子。
董如海就诧异了，明明舞姨娘就给了他十两银子，还说自己住在侯府，吃穿不愁，一分不留。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十两和一千两形成了鲜明的诧异！
董如海揭竿而起，马上就要去永宁侯府找舞姨娘算账。
当然，他是不会和安南山说实话的，他就打着看妹妹的旗号，准备私下见舞姨娘一面，把那一千两银子弄到手。
可是没想到，现在竟然说起了下毒的问题。
下毒？
下什么毒？
给谁下毒？
谁给谁下毒？
董如海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悠然又道：“董如海，你和舞姨娘合伙骗我钱就算了，拿普通的温补药丸冒充神丹妙药也算了，但是你们竟然在药丸里下毒，想毒死我，你们的心肠也太歹毒了！你可知谋害官家小姐是什么罪名？”
董如海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平头百姓，一下子就被吓住了，结结巴巴道：“我不知道，我……我没有下毒，那个药丸，是阿舞叫人去买的。”
阿舞是舞姨娘的乳名。
舞姨娘的脸刷一下白了，“你胡说，明明是你给我的！是你想骗二小姐的钱，是你想毒死二小姐！”
“阿舞，你怎么能胡说八道？”董如海又气又急，黑黄的脸都涨红了，“明明是你跟我说了这个计划，又跟我借了雪萍，你说只要我配合你，你就分我一半钱。可我刚刚才知道，二小姐给了你一千两，你却只分了我十两，阿舞，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硬？这么黑？”
骗了悠然一千两，结果只分给了亲哥哥十两。
舞姨娘的人品真是……
永宁侯失望地看向舞姨娘，沉痛地闭了闭眼。
谁是主谋一清二楚，没有必要再审了。
舞姨娘又跪了下来，“老爷，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我没有，我真的不知情，你相信我啊。”
有些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呢？
悠然上前一步，缓缓道：“舞姨娘，你说你是冤枉的，你不知情，那我问你，那天董雪萍来侯府看你，是不是你带她来主院和母亲请安的。”
舞姨娘迟疑片刻，“……是。”
“那时候她的脸上是有斑点的，我们大家都看到了。可是后来我在街上遇见她，她脸上却没有斑点了，她跟我说，她脸上的斑点是葫芦山上的神医治好的。想来这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舞姨娘，既然你口口声声不知情，那那天你为什么要把她带来主院请安？难道不是想让我看见她脸上的斑点吗？”
“我……不是的，我就是想着我家里人来看我，想让她跟夫人请个安。我嫁进侯府的时候，雪萍还没有出生，我不知道她脸上有没有斑点，我以为是真的。”
真是巧舌如簧。
董如海叫道：“你撒谎，雪萍出生时你虽然已经嫁人了，但后来你见过她一次，你知道她脸上没有斑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明明是你出的主意！”舞姨娘歇斯底里地叫起来，她现在完全是困兽之斗，胡搅蛮缠了。
永宁侯懒得和这两个人废话，厉声吩咐道：“把董如海打三十大板丢出去，以后不许董家任何人上门。至于舞姨娘，”他沉思，“叫人牙子过来一趟……”
这是要把她发卖的意思。
悠然惊讶，她没想到永宁侯这么公正，这效果真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
舞姨娘一听，花容失色，“老爷，你这是要卖我吗？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要把我卖掉？”
“小事？”永宁侯冷冷道，“你毒害我的嫡女，难道这是小事？”
舞姨娘真是冤死了，她真没有下毒啊。
“老爷，我承认，我承认，是我主谋骗二小姐的钱，是我借着要给她治脸，想慢慢掏空她的家底。可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啊。我是为了妍然啊，她马上就要嫁进郡王府了，我只是想给她多存点嫁妆！”舞姨娘失声痛哭，“我都是为了妍然啊，她是庶女，身份不及嫡女尊贵，我不能让她寒酸地出嫁啊！二小姐，二小姐，”她扑到悠然脚下，使劲儿磕头，“你大人有大量，你不要跟我计较，你那么有钱，一千两对你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你四妹妹来说，却是一大笔财富。你放心，等她嫁进郡王府之后，她一定会还给你的，武郡王那么喜欢她，不会亏待她的……”
好一个舞姨娘，说着都是为女儿着想，却口口声声武郡王这样，武郡王那样。她这是提醒在座的各位，她的女儿马上就要嫁进武郡王府了，无论是正妃、侧妃，她这个亲生母亲都不是他们能轻易动的。
果然，永宁侯迟疑了。
明知道武郡王有意迎娶司妍然，还发卖了她的母亲，这是对武郡王的不敬，对皇家的不敬。
皇上若是小心眼点，不是没法子整治他们永宁侯府的。
方氏也站了起来，张了张嘴，可是不知道说什么。
舞姨娘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在家族利益面前，个人得失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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