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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静悄悄，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武郡王好一会儿才适应了房内的光线，蹑手蹑脚地走到悠然的床前。
脚踏上并没有睡着丫鬟，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原先夏季天气热，宫灯要睡在脚踏上守夜，悠然也就随她去了。可是现在到了秋季，天寒露重的，再让宫灯睡在脚踏上就太不人道了。
所以就算宫灯和宫嬷嬷坚持，也还是让悠然赶到隔壁的二房去睡了。
透过淡水碧色的纱帘，武郡王看到床上侧睡着一个人，两腿夹着被子，大半个身子都露在被子外面，睡姿很不雅。
“真是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武郡王摇头，在心里叹道。
悠然睡得熟，呼吸平和、均匀。
武郡王悄悄地掀开纱帘，手轻轻地搭到悠然的肩上，等了一会儿，他并没有发生改变。
武郡王在心里卧槽了一声，想起平舟的话，又悄悄地去握悠然的小手。
在握住悠然手的一瞬间，武郡王变了回来。
“原来真的是要肌肤相触。”他想。
武郡王变了回来，就想抽回手，可就在这时，悠然反握住了他的手，一边往嘴里送一边嘟囔，“奥尔良烤翅，好吃，嗯，还有鸭脖子，啊呜呜呜……”
“放开，放开！”武郡王不敢大动作，心里急得不得了。
悠然虽然睡着了，气力却是很大，武郡王高贵的手被她当成了鸡翅，送到了嘴里，啃了几口，她感觉不对劲儿，豁然睁开了眼睛。
不是宫灯的手。
悠然瞬间清醒，一个转身，在看清来人的脸后，她迅速缩到床角，把上半身隐在了黑暗里。
“武郡王？”
“额……司姑娘，你听我解释，是这样的……额……”武郡王像一个做错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王爷，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悠然的话听着格外讽刺，武郡王支吾了半天，忽然灵光一闪，他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我犯病了。”
“啊？”
“我夜里忽然犯病了，原本是不想麻烦你的，可明儿就是长公主的赏花宴，我定是要出席的，所以无奈之下才夜探香闺，还望司姑娘大人大量，不要同我计较。”
武郡王文绉绉说话，倒是人模人样。
悠然就诧异了，“你到底是什么病？犯病了来见我一面就好了吗？”心下一惊，也不知武郡王看到她的脸没有。
“面倒是不用见，摸摸小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碰一下你就好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怪病？”
“不能说。”武郡王的嘴比河蚌还紧。
悠然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那你现在好了？”
“好了。”
“好了你还不走？要是被别人撞见，你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武郡王转个身，走到窗户边，正要翻出去，忽听悠然问道：“为什么明天你非要去长公主的赏花宴？”
武郡王愣了片刻，答：“我若不去，他们会认为我嫌弃你。”
“可你本来不就嫌弃我吗？”
“我嫌弃归我嫌弃，外人凭什么这么认为？”武郡王说完，动作麻利地翻窗出去了。
悠然琢磨着他的话，怎么想怎么逻辑不通。
被武郡王这样一闹，后半夜她就睡不着了。清晨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宫灯又来叫她起床了。
往常她还能赖着，今儿要去长公主府，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强行爬起来营业。
“哎呀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悠然打个哈欠，“失眠。”看宫灯一脸懵逼，她又加一句，“我没睡好。”
好在她出门是要带帷帽的，再憔悴，别人也瞧不出来。
才梳妆打扮好，司意然就领着司姝然过来寻她了。
司姝然这些日子常跟她们玩在一起，凌姨娘又整顿了下人，她们母女的衣食住行都提高了一个档次，才短短几日，她原先干瘪瘦黄的小脸上就显出了血色，显得健康多了。
不过她不会化妆，脸上也就涂了一层粉，连口红都没用。
“七妹妹，你过来。”
悠然招手，把司姝然叫到跟前，“我送你的口红怎么没用？”
司姝然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太红了……”
不是口红太红，是司姝然太朴素，平日里，她是连粉都不擦的。
悠然心里痒痒的，反正她现在工具齐全，何必就拿司姝然试试手？
悠然说干就干。
先吩咐宫灯打了一盆水来，把司姝然脸上的脂粉都洗去了，接着水乳打底，抹抹抹……
司意然见悠然拿出了十来把刷子，不禁笑道：“二姐姐，你这是要刷墙吗？”
悠然神秘兮兮，“我给你变个魔术。”
司意然不知道“魔术”是什么意思，不过看悠然神秘的样子，想来是很了不起的东西。
因司姝然才十三岁，在现代也就是个小姑娘，不适合化大浓妆，她本身又是瘦瘦小小的模样，悠然便只给她化了淡妆。
饶是淡妆，经她一番收拾，司姝然也是大变了模样，宛若清水出芙蓉，说不出得清纯可爱。
“哇，好漂亮！”司意然眼红，扭着悠然的胳膊，“二姐姐，你偏心，我也要。”
“行，”悠然晃了晃刷子，“听说赏花宴上有许多年轻公子，来，让我把六妹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叫那些年轻公子流口水……”
宫灯和吴娇捂着嘴偷笑。
司意然不知想到什么，站起来拒绝了悠然，“算了算了，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看的。”摸了摸头发，又悄悄地把最亮的一根宝石簪子取了下来。
悠然知道她的心思，也没戳破。
永宁侯府一共要去六位姑娘，加上各自带的两个丫鬟，算起来也快有二十人。车马准备了六辆，每位姑娘各坐一辆，加上丫鬟，倒也还算宽敞。
行至清河长公主府的二门，悠然同其他几位小姐们下了车。
清河长公主身边的女官侯在二门处，见了悠然就迎了上去。
“见过司二姑娘，见过各位司小姐。”
这请安的称呼立马就分了高下，嗯，我们公主主要请的是司二姑娘，其他人都是顺带来的。
司婉然心思敏感，又骄傲，立刻就不高兴了，瞥了悠然一眼，可惜悠然戴着帷帽，接收不到她愤恨的目光。司婉然的目光也落到了她身旁的司姝然脸上，这一看，又是吃了一惊，司姝然什么时候这么好看了。
她看的时间有点长，引得司妍然也看了过去，果然，司妍然也微微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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