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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大大方方地毫不扭捏地坐过去。
“把帷帽摘了哀家瞧瞧。”
“我怕吓到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慈祥地笑，“还没什么能吓到本宫的，”又四周看了一下，示意心腹女官让大殿里伺候的其他宫女都退下。
很快，宫殿里就只上下了太后娘娘和武郡王、司悠然，以及一个太后的心腹女官。
这个心腹女官正是上次悠然没有化妆时，摘下帷帽给太后和皇上看的那位。
悠然便摘了帷帽。
太后娘娘惊呼一声，“啊！”
这次的悠然和上次那位，可真是判若两人。
悠然忙跪了下去，低下头请罪，“吓到太后娘娘了。”
太后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又抬手示意悠然起来，“也难怪你要戴帷帽了。你起来吧，又不是你的错。”
悠然起了身，却是不大抬头了，尽量让太后娘娘不要正面看到她的脸。
太后想起她第一次进宫时说过，她不想嫁一个只看重外表的人。可是她这一脸的斑点，世间又有几个男子能接受呢？
太后娘娘微微叹气，抬眼朝武郡王看去，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倒是比她淡定多了。
“我看过玖柯拿过来的画，”片刻之后太后娘娘转移了话题，“倒是个新鲜画法，哀家从来没见过。”
悠然低头回话，“是我师父教我的。”
“你师父？是哪位大家？”
“我师父叫百雀，是名女子，没什么名气，太后娘娘不认得的。”
太后娘娘果然是没有听说过的，她又看了看旁边的女官，女官微微躬身，“奴婢也没有听说过。”
太后娘娘便点点头，赞了一句，“这样好的本事却这样低调。”
悠然汗颜。
太后娘娘又问了些话，便让悠然给她画一幅自画像。
炭条早已准备好，是上好的银丝炭。
悠然让太后娘娘摆了个pose，便开始替她作画。
她画画，武郡王就坐她边上看着，目光一会儿在她脸上，一会儿又在画纸上。
他想：她好像也没那么丑了。又想：她怎么会那么多东西？
半个时辰过去，太后娘娘累了，悠然也画好了。她这次画的是全身照，连带着衣裳，故此时间长了点。
太后娘娘迫不及待，“来，拿给哀家看看。”
女官帮着去拿了画，呈给太后后娘娘看。
“这画的真像。”太后娘娘赞不绝口，“比宫廷画师画的还要好。”
“太后喜欢就好。”悠然毫不谦虚地笑着说。
她这种大大方方的性子，太后很是喜欢，总是想起自己的女儿镇国长公主。
她这一想，就觉得自己脸上痒痒的，忍不住挠了挠，再挠了挠。
“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武郡王毫不避讳地问。
女官道：“回武郡王，太后娘娘自到了秋季，脸上就总是痒，还起皮，太医来看过好几次了，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就让多休息。”
悠然一听马上明白了，太后娘娘这是换季肌肤敏感缺水呢。
她冲太后甜甜一笑道：“太后娘娘，您这是到了换季的时候，皮肤缺水的信号，只要给皮肤喝足了水，就不会痒啦。”
这种说法太后娘娘还是头一次听见，不觉好笑地问道：“皮肤也会喝水？”
“当然，补水保湿对皮肤太重要了。有的人总是出油，那也是缺水的体现。”
“你有法子？”
悠然点点头，又是一笑，“我家里有一些补水保湿面膜，明天我拿给王爷，让他带给娘娘。”
太后娘娘也笑，“哪要他带，你自己进宫一趟，顺便来陪哀家说说话。”看一眼女官，吩咐道，“佩芳，去拿我的牌子。”
佩芳领了命，不一会儿拿过来一块浅碧色玉佩，太后娘娘交到悠然这里，“这是我的牌子，宫人们都识得，你若要进宫，带着玉佩便行，用不着玖柯带或者宫里下令。”
悠然道谢。
便在这时，有宫人禀报，苏贵妃和七皇子来了。
太后娘娘看着悠然，淡淡道：“悠然，把帷帽戴上。”
悠然点点头，扣上了帷帽。
不一会儿，苏贵妃和七皇子进来了，行过礼之后，悠然站到了一旁，得以好好观察这位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
当今皇上自元后死后，就没有再立后，只命苏贵妃代行皇后之则，掌管后宫。
苏贵妃在民间的传说中一直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是以，悠然也一直以为她是妲己那种级别的红颜祸水。
谁知，一见之下却吃了一惊。
这位苏贵妃体态婀娜，容貌却是一般。
怎么个一般法呢？
悠然觉得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都比她清秀一点，想来七皇子俊秀的容颜完全是继承了皇上的优良基因。
一个长相一般的女人，却能在美云如云的后宫站稳脚跟，并且拔得头筹，要么她和皇帝陛下是真爱，要么她心机颇深。
可是吧，一个女人心机再深，没有美貌加持，在后宫也如履薄冰吧?
这么一想，悠然就觉得这位苏贵妃和皇上是真爱了。
七皇子和悠然相熟，早在进门时就冲她甜甜笑了一下。
“听说司姑娘画技超群，本宫特地来瞧一瞧。”苏贵妃解释了来慈宁宫的缘由，她的声音如她的身材一样，也带着股婀娜的音调，叫人听了很是舒服。
听到是夸悠然，太后就笑开了，招手叫苏贵妃和七皇子过去她身边看画。
“这怎么画得跟真人一模一样？”苏贵妃很是诧异，“本宫从未见过这样的画法，就是宫廷画师，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她又惊又赞。
于是悠然就把忽悠太后的话又跟贵妃娘娘说了一遍。
“司姑娘能否替本宫画一幅？”
“我也要我也要。”七皇子嚷嚷道。
悠然刚要同意，就听武郡王道：“画画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和体力，司姑娘刚刚给太后画过，不如贵妃娘娘和七表弟的画改天在画？”
悠然瞪了武郡王一眼，心道：“这厮是要害我吗？”
在她看来，这些娘娘什么的最是心胸狭隘，贵妃娘娘久居高位，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居然也会被驳回，她该多生气？
她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解释，就听苏贵妃轻笑了一声，揶揄道：“哎哟，我们武郡王知道心疼媳妇了。”
太后笑了起来。
七皇子也跟着咯咯咯地笑。
然后武郡王就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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