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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说了一大堆，顾年都没开口说一句，百里婧宸的声音也越来越轻。百里婧宸有些委屈的住了口，垂下头，手也松开了顾年的衣袖。可是，百里婧宸的手还没落下，顾年却更快一步的反握住了百里婧宸的手。
触及到顾年掌心的温暖，百里婧宸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望着顾年呆呆的喊了一声：“临渊？”
顾年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掌心里的手。百里婧宸的手白皙柔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可是这样的手，从指尖开始，都冷的如同一块冰块。再抬眼往床上看去，百里婧宸的床榻上已经换上了加厚的褥子和厚棉被。什么时候开始，百里婧宸这么怕冷了？
“临渊？”见顾年久久不说话，百里婧宸心里不免忐忑起来：“临渊，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大不了，孤答应你就是了。只是这外出巡视，一定要从长计议，孤多给你准备些东西，你再出去好不好？孤……”
“微臣让人去给陛下准备炭盆吧。”
“啊，什么？”顾年好不容易终于开了口，可是百里婧宸一时之间却没有反应过来。顾年松开百里婧宸的手，轻叹一声：“陛下，江公公说的对，这开源节流的法子固然是好，可不能所有的一切都从陛下身上开始节省。”
百里婧宸把手藏回到了被子里，有些奇怪的反问：“临渊，你这是怎么了？”
“陛下龙体欠安，等会儿喝了药还是早些休息吧。既然陛下无碍，微臣就先告退了。”似乎察觉到了刚才的不妥之处，顾年匆匆回答了一句，行礼告退。
“临渊，临渊？”瞧着顾年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顾年，百里婧宸自言自语了一句：“临渊该不会是喜欢上孤了吧？”想到这个可能性，百里婧宸嘴角的笑容就怎么也抑制不住，感觉身上的寒意都褪去了大半……
百里婧宸是在早朝的时候晕过去的，自然有了理由不去早朝，将一切事情都丢给了顾年处理。这要是换做平常，顾年一定早就来到寝殿找百里婧宸了。可是这一次，顾年什么话都没说，默默接下了所有的事情，并且发话出去，在百里婧宸没有修养好身子之前，不准任何事情去打扰百里婧宸。也因为这个，顾年外出巡视的事情再也没有提过。
这事传到百里婧宸的耳朵里的时候，百里婧宸正坐在榻上喝药。等着小太监禀报完了退下，江公公在一旁哼了一声：“还算顾年识相，若是他再不依不饶的针对陛下，奴才一定饶不了他。”
“呵呵。”百里婧宸笑了一声，将药碗里的药一饮而尽，皱了皱眉头放下药碗，接过江公公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压了压嘴里的苦味：“江公公，临渊并没有针对过孤，你不要小题大做了。”
“陛下就是偏心袒护他。”江公公回了一句：“陛下啊，别怪奴才??拢?菹氯缃袷率露家雷殴四辏??凳裁幢闶鞘裁矗?庵换崛梦奈浒俟倬踝疟菹挛弈堋！
无能两个字，只怕也只有江公公刚如此明目张胆的在百里婧宸面前说出来了。百里婧宸靠在软枕上，手里还抱着一个汤婆子：“别人怎么看孤，孤不在意，孤想的，只是能够保护好临渊。
临渊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对他虎视眈眈的人多了去了。孤对临渊越是看重，越是有人想要针对他。这么多年来，临渊为了孤为了西晋做了许多事，得罪了很多人。孤想藏着他也不可能了，与其如此，还不如给尽他所有的权利与地位，让旁人知晓临渊在孤心目中的地位，也不敢轻易去动他。”
“可是陛下，您为顾年做了这么多，却什么都不肯说出来。倒头来，陛下在文武百官面前失了威严，在顾年面前也没落下个好印象，您这又是何苦呢？”江公公对百里婧宸的做法并不认可，这么些年来，外头的流言蜚语不断，百里婧宸能不在意，他却不行。只有他知道，这从小看着长大的陛下，有多聪明厉害。
江公公越说越激动，提议到：“陛下喜欢顾年，不如就立顾年为帝夫。如此一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帝夫？”百里婧宸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着摇了摇头：“江公公，你不是不知道，身为帝夫，此生便不能再踏入朝堂一步。临渊心高气傲，若是孤真的以旨意相逼，只怕这辈子，孤就真的失去了临渊。”
“可是……”
“别说了，孤心中自有定夺。”
瞧着百里婧宸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江公公也懂得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陛下，天已经晚了，陛下还是早些歇息去吧。胡御医说了，这药喝了要多休息才是。”
“不急。”百里婧宸抱着手里的汤婆子换了个姿势：“孤还等着听戏呢。江公公，去给孤找本书来看看罢。”
“是。”江公公点了点头，很快就将百里婧宸平时看的书找了出来，递给百里婧宸。趁着百里婧宸看书的空档，江公公将炭盆弄的旺些，确保这内殿之中暖洋洋的，冻不着百里婧宸。
红烛燃了大半，小圆子的声音在殿外轻声响起：“江公公，夏大人求见。”
江公公抬眼望向百里婧宸，百里婧宸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的书。江公公亲自出去，将夏邑给带了进来。
从外头进来的夏邑穿着一身的夜行衣，身上还带着几丝寒意：“拜见陛下。”
“起来吧，这大晚上的也苦了你了。”百里婧宸唤人平身：“事情可是有了进展？”
“奴才按照陛下的吩咐，派人蹲守多日，吴家是最先沉不住气，派人外出送信的。”
“吴家？”百里婧宸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寒意：“看来倒是孤看走眼了，原本以为，这最先沉不住气的会是孙家呢。”
夏邑听了百里婧宸的话，回答道：“陛下，虽说吴家是第一个派人出去送信的，但是孙家也是紧随其后。奴才派人暗中跟踪，飞鸽传信回来的消息，说这两家的人分别去往汝南、颍川。”
“汝南、颍川两地都是受了旱灾的地界。”江公公接上了夏邑的话：“大旱初始的时候，这两地向朝廷要银子的折子就来的最是勤快。长公主送来的银子和粮草，也大半都送去了汝南和颍川。”
“这也不奇怪，汝南颍川的知府分别是吴家次子和孙家次子，左右是该提个醒的。否则，真的等临渊去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那不就完了？”百里婧宸对此并不意外，又问了一句：“那郑家呢？郑家有什么动作吗？”
“没有，奴才亲自蹲守郑家多日，郑家一切如常。”夏邑如实回答。
百里婧宸微微点头：“看来，这三家人里头，还是郑家最沉得住气。也是，郑国公是三朝元老了，遇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啊。这点事情，只怕郑国公还不放在心上呢。”
夏邑试探着问了一句：“陛下，需要奴才带人拦截他们吗？”
“不用了。”百里婧宸摇了摇头：“自孤登基以来，虽有临渊在一旁尽心尽力的辅助，可是吴家、孙家、郑家，仗着家里有些功勋，门生众多，处处与临渊作对。不仅如此，甚至还想牵制孤。既然如此，我们就帮他们一把，这人啊，只有爬的越高，摔的才越重。
他们如今急匆匆的，不过就是怕临渊外出巡视，巡视出他们那些龌龊事。那我们就静观其变，任由他们粉饰太平。都说打蛇要打七寸，等着临渊亲自查出他们所尽力粉饰的真相，孤倒要看看，他们三家还要如何和临渊作对，又是如何牵制孤的。”
“那陛下打算何时让顾相外出巡视？”听了百里婧宸的话，江公公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些年来，随着顾年的能力越来越强，在朝中威信越来越高，这一直沉默的三家人也坐不住了。明着暗着，没少给顾年下绊子。只是顾年机智过人，每每都能化险为夷。而这三家人，虽说都是西晋的开国功臣，只是时过境迁，这后人们早就没了先祖的忠心。到了现在，俨然变成了三颗眼中钉肉中刺，总是伺机要在百里婧宸身上扎个口子出来。
“等着来年开春了，不是有一个月的年休吗？”百里婧宸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一个月，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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