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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镜中妆容精致的自己,一时间有些失神,这真的是我吗?
我习惯了自己假小子的扮相,习惯了在山野间乱窜的行为,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可是镜中这个古典的美人,她不像我,她看着就像是一个该抚琴吟唱的官家小姐,柳眉微蹙,含情脉脉,这仿佛是另外一个我一般。
良久,我叹了口气,看着镜中的瑜霖君道:“瑜霖君,如果你找的人转世的不是我,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还是像对待那些草芥一样,我一直都直到背后这个男人的心是凉的,他能冷眼看着米婆自毁生机、也能打散归一前世的魂魄。
可是,他对我是不同的,他担心我,庇护我,甚至…爱我。
这些种种让得我渐渐沉溺,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曾经也有人享受过这一切,甚至我的不同只是因为我是她的转世。
我突然就不想要了。
瑜霖君手中的画笔一顿,嘴角的笑容消失不见,看了我好久之后,才将笔放在桌台上。
“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他的话带着警告之意,语气中是我许久未曾体会到的寒意,他生气了。
我看着他冷下来的神色,许久才点了点头,道:“好。”
只不过,这一刻我觉得我和他的距离似乎远了一些,其中隔着一些什么,我跨不过去,他踏不过来。
我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我只知道它终将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
“我们出去吧。”说着,瑜霖君牵起我的手,带我向外面走去。
甫一出门,我才发现外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人在打扫,只不过他们的形象有些…难以言述。
这时候,一个打扫落叶的牛头脸看见了我们,他先是紧张的看了一眼瑜霖君,眼里闪过惧怕,随后才看向我,似乎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想到什么似的,放下了手中的扫帚向我走来。
“夫人好。”
一声巨响,我的耳朵都有些颤,但是心间却是觉得有些尴尬,自己怎么就成了瑜霖君的夫人了?
我望了望瑜霖君,发现他一脸坦然,仿佛天生就该如此一般。
见此,我只能对着那牛头脸笑了笑,道:“你好。”
牛头脸有些惊诧我会回他,见到我的笑容时,他的眼睛微微瞪大像铜铃,随后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还不继续去打扫。”
瑜霖君突然冷不丁出声,牛头脸被吓了一条,然后赶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看着他那惊吓的模样,心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随后,又有几个长得奇奇怪怪的人跟我打招呼,他们对我身旁的瑜霖君都很是敬畏,相反对我却是熟悉中带着点点惊讶,唯一不变的就是喊我“夫人”
渐渐的,我也能坦然的面对他们的称呼了。
出了拱门之后,到了另一个院子,这个院子大一些,不远处有着一座八角亭,周边时碧绿色的湖水,水上散布着簇簇荷花,看起来漂亮极了。
我走到水边,微风拂过我的脸颊,让得我的思绪清晰了一些,我突然想起了来这之前发生的事情,赶忙回头。
“瑜霖君,村子里的事——”
“我都知道了。”瑜霖君打断了我的话,他一脸了然的看着我,然后解释道:“这座村子本就是米婆应该守护的。”
听着这没有头绪的话,我有些不明白。
“米婆上一世是这里的山神,她所需要做的就是护住这个村子,只不过,造化弄人,有些事情谁也不知道,一次修行出了叉子,把米婆的路彻底打弯了。”
“哪怕她后面依旧是守着这个村子,可是她的法子变得极端起来,就比如说那几个阵眼。”
我想到档案簿之中看到的那些画面,当时米婆冷酷的眼神她始终记得,那是一种漠视生命的眼神。
“这样的结果是天庭和地府都无法容忍的,是因果所无法接受的,她的挑战让她付出了应该有的代价。”
说到这,瑜霖君似乎轻叹了一声。
我盯着他,心中觉得他冷血的印象似乎淡了些,瑜霖君…其实并不如表面看起来这个冷漠。
“那为什么狗剩会去那?”这也是困恼我的一个问题,我始终觉得没有这么多巧合。
哪怕狗剩看起来有些傻,但是整个村子那么大,他为什么偏偏就去了城东南,还偏偏就包w起了那个陶瓷瓦罐。
“狗剩是村子的守护神。”瑜霖君回道,他的目光看向远方,看着漫无边际的天,他继续道:“传闻中受守村人一生只为守护一个村子。”
守村人…只守护一个村子。
瑜霖君是想告诉我什么吗?我看向他,发现他就在看着湖水,我跟着看过去,发现一群鱼在围攻一条鱼,初始那条鱼还在挣扎,但是很快它就没了力气,往下沉,其他的鱼蜂拥而下,在湖中形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看着这一幕,我只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瑜霖君的意思是村子会遭遇什么不测吗?
“你已经用阴阳档案簿看过米婆的前世今生了。”瑜霖君肯定的说:“不过我猜你定然想知道为什么米婆会这么做。”
瑜霖君看向我,画中藏话,“她是为了这个村子。”
村子里来了很多外来之客,米婆为了护住村子里的人找到了布阵之法,只不过这个方法很残忍,但是她依旧做了,而代价是她的生命。
这个答案和我的猜想没有太大的出入,所以哪怕我知道米婆错了,我的心中还是泛起阵阵酸意。
“可是现在村子四处的阵眼被人强行毁了,那阵法也破了。”
这才是目前的大问题,想到前些日子村庄大片死去的牲畜以及枯萎的庄稼,我很难不把这些联系到一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找到背后的黑手,这种情况会继续持续下去,到时候粮食没了,村民们该怎么生活下去。
饥荒远远比人想的可怕,我一时间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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