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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会议厅里,七八个人分坐在长条的会议桌旁,面前的茶水纹丝未动。
“哎呀,人都到齐了,领导要说什么就快开始吧,老婆子我的宝贝孙儿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我得回家陪孙子呢!”右侧世家席上,穿着短褂神裙,头发银白的老妇人抚掌大笑道。
“石奶奶您老人家久不上京,身体康健?”左侧,一个坐着的瘦高个问道。
石秀花哈哈笑道:“小董瞧你说的,老婆子只要不往南跑,让某个碍眼的老东西进了眼,就眼不见心不烦,身子骨自然康健!”
闻言,董游方的脸皮子不禁僵了下,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年近耄耋的沈氏宗族的家主沈斯年。
沈斯年脑后编着一条白色长辫,听到石秀花的这句话却恍若未闻地继续喝着茶。
这时,一根龙头拐敲了敲地面。
“永仁,开始吧。”吕老拄着拐杖沉声道。
黄永仁站到会议桌前,推了推眼镜,“这次大动干戈地把各位召集过来,想必大家也知道是什么事了。”
话落,他镜片上的亮光一闪。
偌大的会议室里突然寂静了。
“那东西重新现世,本来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但……”
黄永仁还没说完,底下一个人就接道:“但不仅东西没拿回来,你们组织负责这件事的员工还都死了,除了那名你们派出去交接的人员。如果我记得不错,你们派的人,是关岳明的儿子吧?”
“姓毕的,你什么意思!”董游方拍案而起。
“什么意思?”毕其昌意味不明道:“董局你在组织里年纪最轻,脾气不要这么冲。你问问现在世家宗门里哪个不知道当年关岳明干了什么事情。现在他儿子这件事,你不觉得这和九六年那件事如出一辙嘛,自己人杀自己人,嘿,窝里反。”
“你!”
“毕家主慎言。”黄永仁抬了下眼睛,“这件事由我们而起,组织自然会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我们自己人做的,那组织绝不姑息,一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但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望各位家主稍安勿躁。此次召集各位前来,商量的就是这件事。”
黄永仁看了眼众人,“二十年前,我们定了规矩,两边都不能再动手,但这次既然我们两边都坏了规矩,相信诸位已然信不过组织,那么这次追查的人员,由诸位来定,诸位若是派人插手,这次组织绝不干涉!”
“?悖∥业笔裁词履兀 笔?慊ɑ恿嘶邮郑?盎凭郑???推?恕T劬鸵惶?笊竦模?南褚恍┤耍?野咽滞?橹?锷彀 U馐吕掀抛用灰饧??忝前?伤?伤??奂揖投?蹦峭屠锏男∶判』В?庑┦戮筒徊艉土恕!
“姑奶奶,您老莫不是老糊涂了,还是当真没听出来组织这是再向咱们几大宗门问罪啊?”毕其昌掀了掀眼皮,看着石秀花道。
“毕其昌,放你娘的屁!组织问你们什么罪了!”吕老的龙头拐把地面敲得咚响。
毕其昌冷笑一声,“吕老,这时候您也不要再和稀泥了。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熟识了,各自心底兜着些什么不都门儿清。我老毕说话直,今儿个就在这放句话。我确实看不惯组织的做派,但我更看不惯某些人阴毒狠辣的手段!这次十五个人,整整十五条人命,那不是白瞎的东西!为了一块玉,嘿嘿,在座的某个人还真下得去手啊!”
“你们不敢说,但我毕其昌敢说,现在时刻盯着那东西的人除了组织,就是我们几大家了。同样的,知道内情后会去截胡的,如果不是组织的人,不就是我们手底下的人嘛。”
话落,会议厅里寂静一片。
这时,沈氏宗族的家主沈斯年抿了口茶,“毕家主说的不错。内鬼就在我们中间,但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与其猜来猜去伤了和气,不如大家都不要插手,到时候谁有异动那就是不打自招。毕竟这次的事情是组织内部的事情,我们几个世家,上来凑什么热闹。”
“沈家主的意思是……你们华东沈家也不准备插手了。”吕老看了眼沈斯年。
“这事从头到尾便与我沈家毫无干系。”沈斯年眼底无波无澜。
“他沈家向来干净,什么都可以撇,这种浑水自然是能不趟就不趟。”石秀花甩甩衣袖道,“反正咱老婆子就这么个态度,这事啊,咱不管,任凭组织的领导拿意见。”
“毕家主,你的意思呢?”黄永仁看向毕其昌。
毕其昌嘴角扯了下,“他东北和华东的都不插手了,我人微言轻的,嘿,生性!”
“既然诸位都表了态,那这件事……”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样子。虽然东西最后落在华宝国际那帮人手上,但我们潜伏在里面的人用了半个月就把东西调包了出来。”
“负责调包的人是叶龄?”梁岷沉声。
黄鑫点头,“老大从岷山出来后没养几天伤就去和叶龄交接,我只知道他们约的地点是川滇交界的迪庆德钦县,他们在那里待了三天……”
他深吸了口气,“三天后,等我们的人发觉不对劲赶去,叶龄和负责这次交接的十多名兄弟全都死了,没一个活着回来。”
说完,黄鑫眼珠里迸出一缕红丝,握紧了拳头。
梁岷抬了下眼,却突兀地问道:“死了这么多人,新闻报道上完全没说,事情是怎么压下来的?你和关九……到底在哪里做事?”
黄鑫似乎对梁岷会问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或许从他决定来找她的时候就不打算瞒着了,因此捡重避轻地对梁岷说了。
“组织45年之前算是民间自发的机构,主要处理些社会特殊事件,后来虽然收归官方,但受上峰的限制不是很多。你可以把组织理解为一个半官方的特别行事处。”
梁岷点点头,也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顶多惊讶下这种机构原来真的存在。她紧接着迅速把当前的局面整理了下。
“叶龄和你们的同事死了。而关九却和你们任务的目标——墨玉匣不知所踪,所以现在的情势是九叔涉嫌叛逃?”
黄鑫沉下眼,“组织下了最高追捕令,找到人,死生不论。”
他突然激动道:“这不可能是老大做的!他不会杀害自己人的!而且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一定是有人要害他,这件事从头开始就透露着蹊跷,我就恨自己那天为什么没和他一起去!”
“你去了估计也没用,顶多是再多一具尸体。况且你和我喊冤也没用,我想你们组织要的是证据。现在,所有的不利形势可都指向了他。”
黄鑫闻言就泄了气。
的确,现在一切的证据都直指关九,连他都被严密的监控了起来,这次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组织里跑出来的。
家人靠不住,兄弟们不敢帮,他现在就跟无头苍蝇般,完全失去了方向,这个情况简直是四面楚歌啊!
气氛一时间沉寂了下来,两人相对无言了半晌。
黄鑫烦躁地抓头,正想开口,梁岷突然抬起眼,睫毛在眼底打上一圈阴影。
“三金,方便的话,问个事儿。”
黄鑫鲜有见她如此神情,不由一愣,下意识道:“什么?”
梁岷微微往后仰了下,竖起三根手指,“三件事。一、你们的任务目标,也就是那个墨玉匣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二、关于项少戎和文晓蝶这两人的身份;三、关于这次组织的任务,你们内部有多少人知道?”
黄鑫被梁岷突如其来的三个问题问蒙了,没说话。
梁岷没急着催问,反而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看着会所外明媚的光线,“我从岷山回来后就一直有尾巴跟着,相信你的后面也不会干净。因此这三件事先不急,你晚点再告诉我,如果可以,我想知道你所了解的关于这三件事的所有信息,发邮件打电话都可以,只要确保线路安全。”
黄鑫为难道:“这……”
梁岷看了眼他,“当然,我这只是提议。你要是觉得为难的话可以拒绝,我并不强求。毕竟我们实际上认识也不过一个月,我对你们来说还是个外人,关于组织,关于你们的工作里的有些机密,我的确不适合知道。所以我不是在道德绑架,你尽可以只提供一些你认为安全的信息给我。”
黄鑫听完,才惊觉自己和梁岷认识确实不到一个月,而且他们对彼此的认识程度说是陌生也不过分,但自己竟然跑来找她帮忙,并把组织的事情一并托出,他是……疯了吗?
梁岷似乎看出了黄鑫的心中所想,并不做声,只是看着窗外给他考虑的时间,也是给自己考虑的时间。
好不容易断了一切不稳定的因素,房子搬了,号码删了,眼看就要重归她想要的平静生活,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
这次黄鑫带来的这个重磅消息可以说是把她炸晕了,理智告诉她这件事她绝对绝对不应该掺和进去,但感情上,叶龄,关九……如果没这两个人,她根本没命坐在这里了吧。
当然,还有一个更关键的因素,那就是一周前她找到的那张被剪掉一半的照片。
照片背后所属的名字让她确定那上面和她父亲合照的人就是文晓蝶!
她父亲肯定认识这个人,而这个人又出现在岷山的石壁上,也就是说,她爸和这件事,也许也有关系……
“你说的事,我再考虑下。”过了会儿,黄鑫才道。
梁岷没说什么,毕竟这个要求黄鑫要是一口答应下来才不正常。
黄鑫看着她,犹豫了会儿才说:“你说不会道德绑架我,但我过来找你,又何尝不是在道德绑架你,而且你只是个大学生,我……”
黄鑫揉了揉额头,“我是急疯了,抱歉。”
梁岷倒是没料到黄鑫会跟她道歉,这小子一看就是没吃过多少苦头的大少爷,缺根筋又我行我素,还是关九的脑残粉……
“好了。既然你都‘绑架’了我两次了,那出点医药费总可以吧?”说完,梁岷扬了扬青肿的手腕。
黄鑫看她那肿的老高的手,又是一阵愧疚。
“对了,你说九叔失踪前联系过我,也就是给我转了一笔钱,那他到底几号失踪的?除了我,他没联系过别人?”梁岷皱眉道。
“老大是27号入滇的,30号彻底失去联系,而他到底是这三天里哪天失踪的,我不知道。至于他联系过谁,这就是这件事奇怪的地方。”
“怎么说?”梁岷追问道。
黄鑫从随身衣兜里掏出一部凹槽里还沾着血迹的手机,摆在梁岷的面前。
“到云南后老大联系的都是带去的兄弟,我打了他电话几次都没打通,本来以为是信号不好,但后来我找到了这部他的私人手机,发现他换了号码。这部手机我没交上去,而是让技术部一个信得过的同事查了下,发现除了28号那天他给你汇了款以外,最后一条联系记录,是这个。”
梁岷把手机转过来一看,只见关九手机通讯录上是一通打进来的电话,而那个电话的号码竟是极其的熟悉!
“这个号码不是……”她讶然地看着黄鑫。
黄鑫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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