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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掌下虽然一片冰凉但好歹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关九身上那一排从肩胛到下腹部的血豁口着实触目惊心。
梁岷摸着他已经开始失温的皮肤,着急忙慌地问荣山要止血的东西,荣山等人觉得关九现在还不能死,倒也给的爽快。
等草草处理完关九的伤口,梁岷才想起程让似乎也受了极重的伤,但回头望去,他已经站起身和荣山在另一头商量着什么。
荣山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然后似是不经意地望了梁岷一眼。
梁岷迅速低下头,若无其事地把关九身上的绷带打了个结,然后脱下衣服铺在地上,把关九费力地搬到上面避免受寒。
这时,荣山的伙计里有个人大喊道:“靠!他娘的原来这有个蛇窝啊!”
梁岷起身走过去,方才看见这千仞悬壁间有个黑漆漆的山洞,里面腥味极重,地上满是斑点的蛇鳞,从阴河中爬出来的老鼠拖着粘湿的肚皮在里面跑来跑去。
看着蛇洞里黏着的黑乎乎的碎肉,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的,梁岷不禁有些反胃地捂住嘴,蛇鼠一窝这词还真是没说错……
那伙计半个身子探进去,然后掏出了几枚硕大的蛇蛋,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嘿,那黑蟒皮糙肉厚的,味道估计好不了,但这没孵化的小畜生味道却是鲜美。再说谁让他老子娘吃了咱们那么多人,现在活该!嘿,兄弟们,架锅,晚上吃蛇蛋!”
梁岷看着他们架锅煮蛋,先前那巨大的黑蟒尸首已被解得七零八落抛入了阴河,怕是已成了食肉虫的饲料,先前吃人的蛇现在反被人吃,梁岷心中不由感叹食物链的残酷。
那黑蟒产在蛇窝里的蛇蛋足有五六个,那伙计爬进去全兜出来后还不死心地继续往里爬了点,就在这时,他突然怪叫了声。
梁岷一惊,只见那人爬了出来,手里拖着一截什么东西,等到了洞外头,他才看清那是一截人的小臂!
那伙计脸色一变,蓦地甩手骂道:“妈的,竟然是死人!”然后晦气地呸了声。
突然间,梁岷看见那只被他拖出来的手好像动了动,不由叫道:“等等!人还活着!”
说着,忙矮身钻进去抓住那人的手臂,咬牙把人往外拉。
等把那人的整个头都拉了出来,梁岷看了眼,随即大惊失色。
这人——居然是傅晓棠!
在这个自然形成的天坑之下,之前平稳的阴河水流在这里已然变得十分湍急,河道两侧桶状的岩壁上,蜂窝似的山洞像是立体环声器一样,把河流隆隆的奔腾声无限放大。
由于天坑形成的时间都比较早,且环境封闭,所以山上的很多植被十分古老,甚至坑底很多地下水里的生物眼睛都退化了,体色也都是透明的。
梁岷捉了几条浑身透明的红眼睛小鱼,随意炖煮了下就给昏迷不醒的关九和傅晓棠喂了下去。
他们都因失血过多而流失了太多营养,眼下喝鱼汤是最快的补给办法。
而荣山一行则在阴河边支起了热锅煮蛇蛋,梁岷始终觉得那黑蟒邪性,而且蛇身上的寄生虫不计其数,因此没去问荣山要那些个蛇汤。
程让也没兴趣碰那些‘野味’,梁岷见他本来白皙的肤色因为受伤而变得愈发苍白,起身把剩下的半锅鱼汤递给了他。
“吃些,会好点。”梁岷道。
程让抬头看了眼她,顿了会儿才伸手接过。
“这里没黑子和老疤留下的记号了?”梁岷咀嚼着干粮问道。
“没有。记号到这里就消失了。”程让看着他们身处的这个巨大空间,仰头望去,天坑的宽高都有几十米,坑壁嶙峋怪?埽?稍锏氖?谏仙踔粮咝?拍裎眩?肫救肆ε逝栏?静豢赡堋
那么进入这个天坑后黑子和老疤只可能是从岩壁上那数以百计的蜂窝状石洞中出去的。可是在这么多的石洞中,他们走的是哪一个,又为什么没留下记号?
梁岷正想着,也没留意自己竟然把疑问说了出来,然后就听程让低声道:“如果不是他们没留记号,而是留下的记号被人擦掉了呢……”
梁岷诧异地抬头望着他,心中蓦地一惊。是了,她怎么忘了呢,现如今身处这个峡谷中的人,除了他们和华宝的队伍外,还有另外一支至今未现身的队伍。
那就是——雪陀人。
而荣山定是想到了这层,才会让她进来救关九,毕竟他们这群人里,只有关九比较了解这群神秘而危险的特殊人种。
其实关于雪陀人,梁岷只知道他们是古蜀蚕丛氏的后裔,擅长易容,世代守卫着传说中的古蜀国神乡‘雪陀圣域’,并铲除企图进入那里寻找不死之法的人。
从这个层面来说,雪陀人的目的应当与组织一致啊,况且关九也曾说过,在两次清剿密汝教的行动中,雪陀人可是出了不少力,那组织为何还要防备他们,明明合作才是明智的选择……
程让瞥了眼梁岷的神色,仿佛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不由哂笑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梁岷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一懵。
程让垂眸继续道:“组织不是傻子,如果能合作他们早就那么做了,而且合作的代价,不是早就看到了嘛。”
梁岷见他神色间一闪而逝的痛苦,不由愣住了。她看向荣山身旁的田师爷,想起那时候这人说的话,他说九六年那次考察队里的人都是关九的父母害死的,也就是说本来是合作方的雪陀人在解决完密汝余孽后,对组织的人反戈相向了嘛……
而且,田师爷还说就算没死在岷山的人回来后也疯了……
梁岷沉默了会儿,才低声道:“你母亲…也是当年考察队里的人吗?”
……原来如此,你想知道的真相。”
想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遭遇了什么,回来后为什么会神志失常,更想知道为什么,在他们母子在遭遇到这些后,在最需要帮助和支撑时,会被父亲和家族……抛弃。
程让从漆黑的碎发后抬起眼,接触到梁岷眼中的神色,他匆匆错开目光,像是狼狈而逃一般,把目光转向一旁昏迷的关九。
他低声道:“你问他不是更清楚。”
梁岷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关九,然后细微地抿了下嘴,似乎松了口气。
程让抬眼,“为什么一副放心了的表情?”
梁岷两手撑坐在地,望着程让,“因为我可以放心你了啊。”
她望天道:“如果你坚信你的母亲就是九叔的父母害的,那你就是第二个站在荣山身边的田师爷,而不会选择和我们合作。但你现在却选择了成为我们的同伴,一起去找寻当年的真相。”
程让转开眼,“少自作多情。谁是你们的同伴。”
“不是自作多情啊,让哥。”梁岷眯了眯眼,“如果这一切都是命运,那么很早之前,我们就注定是同伴了,所以……你不是在孤独地战斗。”
注定是伙伴……程让默默地看着梁岷的侧脸。
“不过,如果真的是雪陀人把黑子叔他们留下的记号抹掉了的话,我们只能按原路返回了。”
梁岷皱了皱眉,既然雪陀人是帮极端分子的话,那他们很可能会想把包括她和关九在内的荣山一行全都抹杀。
如果说密汝教人代表的是极端邪恶,那雪陀人代表的是极端的正义。所谓人至察而无徒,雪陀人不杀他们已是网开一面,又怎会和他们合作。再说,既然雪陀人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消灭任何想要进入圣域的人,那她和关九现在还真是和荣山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想到这,梁岷不由自嘲一笑,世事还真是讽刺。
不过,就算是她,关九,或者说是组织,所作所为也真的是合理,正当和正义么……
梁岷微微迷茫。
不过,眼下他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就对了,而关九和傅晓棠还没醒…就是不知道荣山现在在做什么打算。
梁岷念罢,刚想起身,就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扯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身旁的关九双眼紧闭,傅晓棠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错觉么……
就在这时,被搁在一旁的关九动了动手指,然后悄悄地点了下梁岷的手背,梁岷眼皮一跳。
程让见她神色奇怪,不由道:“怎么了?”
梁岷默不作声地转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荣山和田师爷在那边嘀咕什么。”
她话音刚落,田师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会错。这里是阴气交汇之地穴,只是被河水倒灌填塞住了,水断分金,入口十有八九就在这阴河之中。”
梁岷听完后心中暗道:入口在这河中?那么黑子他们会不会不是从岩壁石洞中消失的,而是进入了水里?
程让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但他刚站起身就被梁岷拉住了。
梁岷朝他摇摇头,你伤还没好,不能贸然下水。
再说…梁岷深吸一口气,狠瞪了眼躺在地上的关九,这人到底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另一头,荣山的人已经开始整装下水,几个人潜进幽邃寒冷的阴河之中,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梁岷不由紧张地盯着平静的水面,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水面上有什么反应。
荣山皱了皱眉,抬起手刚想再叫几个人下去看看,漆黑的阴河水面上突然就咕噜咕噜地翻起了水泡,紧接着一个人头就破水而出。
见状,岸边的人舒了口气,“娘的,怎么去了这么久,什么情况啊?”
那个人抹了把脸,“水下果然有古怪,底下面竟然有石雕的壁画!”
田师爷摸摸胡子,“那就对了,入口的开关就在壁画上!”
闻言,人群中响起一阵欢呼,各人都捡起东西,准备下水探道。
程让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皱了下眉,梁岷低声道:“怎么了?”
程让道:“我觉得队伍里好像少了几个人。”
梁岷神色一凛,看了眼正在穿戴潜水装备的众人,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而道:“是不是你数错了?”
程让摇头,“我没数过,只是直觉罢了。”
梁岷心中一沉,暗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眼见荣山一行已经接连下水,现在也没时间深究这个事情。
她望着依旧在装死的关九,有点头疼道:九叔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见荣山过来,她无奈摊手,“四爷,你也看到了,地上还躺着两个呢,我可没法下水。再说,我们就算留在这也跑不了,实在不行您就留个人看着我们呗。”
荣山挥手指了个人,“关老板和这个女娃娃嘛,就让他们在这多休息会,不过你得跟我们下去。”
梁岷神色一沉,看着荣山的伙计无声地掏出枪指着‘昏迷’的关九和傅晓棠,用意不言而喻。
她换了口气,睁开眼道:“成。麻烦您给套装备。”
“我也去。”程让上前道。
梁岷随即皱眉,意有所指地望了眼地上躺着的两人,但程让视若无睹地从荣山手里接过潜水服。
临下水之际,梁岷挨近他压低声音,“不是说过你不能下水嘛,再说,九叔和晓棠还……”
程让打断她,“荣山的人不会动他们的。现在你应该担心的人是你自己,你以为荣山为何要你下去。”
梁岷一怔。
见人已经进到水里,只能压下心头不安,跟着众人倒摔进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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