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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鑫看见关九中枪,大喊了一声,举起枪朝躲在天廊后的雪陀人打去!
雪陀人在天廊间几个起落,突然拽了下天廊尽头的铁锁,梁岷他们所在的那条天廊就忽然震动了下,然后径直向下倾斜而去,是雪陀人动了升降的机关!
梁岷感觉身体瞬间失衡,下意识地抓住了廊沿,而刚刚中弹的关九身形一晃,突然失了重力,直直向下坠去。
梁岷大惊失色,条件反射般地伸手攥住了关九,但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加上下坠的大力哪是她能支撑的了的,只听“咔——”地一声,梁岷的手腕就被拉脱了臼。
关九见梁岷脸色遽白,竟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挣开,皱眉道:“丫头,快放手!”
意识到关九的打算,梁岷恶狠狠地对他吼道:“给我抓住!”
她咬着牙死死地扒住天廊边沿,对天廊下的叶龄他们大喊道:“龄姐,想办法上来,逃生的石道在上面!”
被白虫包围的叶龄等人迅速作出决断,黑子和组织的人对付突然出现的雪陀人,程让立刻抛出飞爪勾住了摇摇欲坠的天廊,飞身而上。
而就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女声响彻在墓室里。
“阿让,救我!”
突然出现的单璎珞被钳制在魏芊芊手里,程让瞳孔一缩,大喊道:“别开枪!”
魏芊芊拿枪顶着单璎珞的太阳穴,和惊愕的梁岷对视了一眼,然后突然挟持着人质迅速在天廊上移动起来。
程让见她跳下天廊,瞬间消失在墓室暗门后,下意识地就要去追,但刚走几步他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眼梁岷。
苦苦支撑着的梁岷遥遥地对他动了动嘴唇,“去追”。
程让攥了攥拳,然后蓦地转头对黑子道:“帮我照顾好梁岷!”说完,人就跳上了魏芊芊消失的那条回廊。
梁岷看着程让的背影,却是舒了口气。
她已经明白了魏芊芊突然出现把程让引走的意图——她想放他们一马。
黑子接过程让原先的飞索,翻身而上将摇摇欲坠的梁岷和关九拉了上来,期间还枪法极准地爆了几个雪陀人的头。
眼看廊下的白虫已经堆积成海,叶龄明白已经不能再恋战,她对周围人喊道:“都上飞爪!”
说着,她在黄鑫的掩护下爬到天廊的尽头,翻身而上,甚至都来不及拉枪栓,而是以凌厉的腿法将守在那里的一个雪陀人猝不及防地踹了下去。
失去了控制的天廊咚地向下倾斜而去,梁岷他们立即向下滑行了几米。
“哗啦——”叶龄抓起铁锁,在胳膊上缠了几圈,哗啦啦的铁链瞬间将她的胳膊绞出了血迹,同时,升降的机关也被死死卡住。
“叶龄!”刚翻身而上的黄鑫焦急地跑到叶龄身边,叶龄咬牙大喊,“快带他们走!”
黑子扛起梁岷在将近45度的倾斜石廊上狂奔到尽头,率先钻进了石道,黄鑫看着叶龄咬了咬牙,背起了关九疾步跟上。
抵挡雪陀人攻势的组织兄弟一个接一个地钻入石道,叶龄一边大喝“快”,一边将铁链拽得更紧。
老疤将沈瑛带上来后,竟然一把将叶龄身上的铁锁拽了过来。
叶龄一惊,“你做什么?”老疤咧嘴一笑,“龄姐,我是个粗人,不知道什么阵营不阵营的,不管你是不是组织的人,我叫了你三年的龄姐,你就和让哥一样,都是我的头儿!这殿后的工作,怎么能让你来!”
说完他就用力把叶龄推进了石道。
“老疤!”跌进石道的叶龄睁大眼睛,看着老疤咬掉了弹药的拉环,朝后面紧追不舍的雪陀人掷去,骂道:“龟儿子们,让你们尝尝厉害的!”
被老疤轰然甩上的石道门外传来他的一道大嗓门,“龄姐,看到让哥,跟他说,我老疤下辈子再和他做兄——”
“嘭——”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石道外嘭地炸响,强劲的气流将石道里的众人震开几米远,头顶碎屑纷扬。
“疤子!”黑子大叫。
梁岷眼神一颤,看着大团的暗色血迹从闭合的石道口渗进来,老疤……
这时,石道突然震了三震,拳头大的碎块从众人头顶砸下。
“快走,石道要塌了!”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关九咳出一口血,嗓音沙哑道:“沿着石道直走,出口在那里!”
众人一路狂奔,被黑子扛在肩上的梁岷突然看到笔直的那条石道尽头冒出了滚滚的白色浓烟,她脸色一变,“毒气?!”
白色的迷雾一样的烟尘很快从尽头席卷而来,从众人头顶飘落,把他们完全笼罩了起来。
“不是毒气。”沈瑛掩住口鼻,低声道。
黄鑫艰难地睁开眼睛,一阵狂咳,“不是毒气?难不成雪陀人这么绝,在石道头放了火要烧死我们!”
关九敏锐地看见了浓雾中一闪一闪的白磷发烟剂,瞳孔猛地一缩,“这是烟雾弹!”
“烟雾弹?雪陀人要弄死我们干嘛放烟雾弹?”黄鑫一边咳,一边道。
烟雾弹是隐蔽和逃遁用的,雪陀人要想杀他们,不管是炸塌石道还是干脆在石道尽头埋个地雷都比这个效率高。
关九突然脸色遽变,他环视着滚滚的浓烟,失声道:“丫头!”
白色的浓雾中没有任何回音。
“老大!”黄鑫猛地被关九推开,他不由道:“老大,也许是刚才烟雾太大,她走散了!”
不,不对!
“怎么了?”闻声赶来的沈瑛问道。
黄鑫脸色难看,“梁岷不见了……”他抬头看着白茫茫的四周,喃喃道:“不,叶龄黑子也不见了。”
“丫头!”关九拖着残臂在石道里跌跌撞撞,一股无法遏制的恐惧让他的声线都颤抖了起来。
“咳咳——”梁岷让黑子背着一路狂奔,茫茫白烟中也看不清哪是哪,她挥了挥手,试图驱散眼前的浓雾。
“龄姐,九叔他们跟在后面吗?我好像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了。”梁岷嗓音沙哑地问向跟在身边的叶龄。
叶龄一反常态地垂着头,好像没有听见梁岷的问话。或者说,从刚刚老疤牺牲开始,她就一直神思不属。
顿了一会儿,梁岷才低声道:“龄姐,这是老疤自己的选择。”
叶龄依旧沉默。
梁岷垂下眼,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眼前的浓烟才散去了一些。
梁岷看着逐渐清晰的石道,顿了下,“黑子叔,这好像不是出口的那条——”
她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白雾中突然出现了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梁岷一惊,以为是雪陀人,刚想说话,那两个人便从浓烟中走了出来。
梁岷顿时满脸惊愕。
那从白烟中走出来的两个人,竟是荣山和田师爷。
“你们终于来了。”荣山满身狼狈,神色阴郁却隐匿着一股狂热与兴奋。
梁岷看了眼沉默的黑子和叶龄,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下一刻,她的后脑就传来一阵剧痛,在晕眩感袭上的瞬间,梁岷突然很想告诉他们其实你不必如此,因为她早有这个觉悟了。
一个从她知道有人要杀她起就有的觉悟——她从没想要活着走出这里。
在梁岷陷入彻底的黑暗前,一道温厚的男声似乎从记忆的深处袭来。
“岷岷。”
男人温厚的声音让正准备蹑手蹑脚溜进洗手间的女孩儿背影一僵。
女孩儿顿了会儿,小肩膀才一塌,脚尖蹭着地面转过身来。
她的一边发辫被扯乱了,脸颊上也多了几道灰迹,活像只小脏猫。
“爸爸。”梁岷看着地面弱声弱气地说道。
梁山蹲下身,用指腹轻轻地擦掉她脸上的污迹,然后摸了摸她的发顶,“这是怎么了?和同学打架了?”
梁岷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恩。”她犹豫了会儿才低声说道:“他们笑话你给我起的名字不好听,还让我演汉奸,他们说只有汉奸才会在太君面前自称良民。”
梁山推了推眼镜,有点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个?”
梁岷黝黑的眼眸像沾染了雾气,“老师说我们的名字很重要,所以我的名字也很重要,它不是随便取的对吗?”
“是的。”梁山用手指刮了刮梁岷鼓鼓的小脸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有含义,都很重要,里面有最爱你的那个人寄寓的希望,就像每个人的生日一样重要。”
“生日也很重要?”梁岷微微睁大双眼,“可是在孤儿院里没有人过生日。”
“现在你不在孤儿院。”
“那么我应该过生日?”
“你想吗?”
“我……我想。”
“恩,那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四月十四,我的生日?!”
“是的。你的生日蛋糕就在厨房里,想起打开的话就先要把脸和手洗干净。”
“好的爸爸!”女孩儿像只小松鼠一般哧溜钻进了洗手间,过了会儿,门板后才犹犹豫豫地探出了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爸爸,那你以后每年都会给我过生日吗?”
“会的。”
因为每一个生命的诞生都应该被铭记,每年的四月十四,你都需被提醒,自己是因为爱而降生到这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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