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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余笙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大堂上方挂着一幅匾额,上书明镜高悬,县令就坐在那匾额下方,手肘到桌子上支着脑袋眉头紧锁,江余笙一看他那焦头烂额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没啥好事,有点后悔走这一趟了。
县令看到江余笙进来,连忙说道,“江姑娘啊,你可算来了!”
“县令大人,请问牢中是出了什么事?”江余笙问。
县令揉着额头说,“也不知是遇上了什么,这牢中的死囚都被人杀死了,尸体还都缺胳膊少腿的,本官最初还以为是监牢里进了狼,加派了人手,结果昨晚又死了一个!”
“这牢中一共有多少死囚犯人?”她问。
“共有四人,都是准备秋后问斩的,眼看日子就快到了,没想到却无缘无故的死在牢中了,这要是没人提起也就算了,偏偏听说当今圣上的七皇子巡游到了金水镇附近,这要是被他发现,本官恐怕官位不保啊!”县令越说越觉头疼,扶着桌子坐了回去。
“四个死囚犯……我先到牢中去看看吧。”江余笙摸着下巴说。
“云飞,你带江姑娘走一趟吧。”县令道。
沈云飞上前一步,“江姑娘,请。”
君离尘跟在江余笙身后也要过去,却被沈云飞用刀拦下,“这位公子,监牢是衙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还请你在此等候吧。”
江余笙拉住沈云飞那把没出鞘的官刀,赔笑说道,“哎呀沈捕头,这是我新找来帮我干活的,我家哑巴很懂事的,绝对不会乱摸乱碰,我会看管好他的!”
君离尘挑了挑眉,显然并不赞同她的话,江余笙拍了他一巴掌才作罢。
沈云飞打量了君离尘一眼,第一次在张员外门外见到他时便看出他会武,应该还是个身手不错的高手,也不知江余笙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听说还是个哑巴。
“那你看管好他,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沈云飞说完便走在前面带路,江余笙撇了撇嘴跟上。
监牢门口杂草丛生,还没进去就能感到一股腐腥气味扑面而来,门口站着几名带刀衙役,见到沈云飞都俯首行礼。江余笙和君离尘跟着沈云飞走入了监牢中,那股腥臭的味道越来越浓,让人险些窒息。
江余笙感到自己的鞋里进了水,她低头看到地面上浮着一层黑色的脏水,里面还躺着两只死老鼠,恶心的直翻白眼。她捂住口鼻小步向前走,生怕踩到什么东西的尸体,两边被关押着的囚犯见有人进来,都纷纷爬到牢门口凄厉的喊道,“冤枉啊,放我们出去!”
有的甚至直接伸手向江余笙抓来,“这么俊俏的小娘子,留下来陪我们玩玩吧!”
君离尘把她护在自己臂弯内,冷厉的向两旁看去。
看守监牢的牢头拿过一条沾了水的长鞭向那些关在牢中的囚犯抽去,“给我闭上你们的嘴,还嫌吃的鞭子不够多是吗!”
两边又啼起哀嚎的叫声,那些伸出手的人也都缩了回去,猫在角落的稻草堆里不动了。
沈云飞带她们走到一间牢房前,“这是第一个死者。”
江余笙从君离尘身后伸出脑袋,双手还是紧捂着口鼻,眼眸中露出了深深地震惊之色。她看到了一具男尸,不对,准确的说是一具男骷髅。他身上的肉已经被削得一干二净,只余下一颗头颅完好无损,还能看清面容,从喉管往下皆是森森白骨,肋骨下还有一些血肉模糊的东西,应该是那男尸的内脏。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江余笙对这具尸体简直无从下手,连上千张符咒都拼不出他一个原样来。
“应是三天前。”沈云飞不动声色的说。
江余笙摇了摇头,“三天……一顿吃这么多吗?”
沈云飞又带他们来到下一间牢房,“这间房中有两个死囚,都已经死了。”
江余笙一路看下来,发现他们的死状基本一样,均是身上的皮肉不翼而飞,留下一具具带着头颅的骸骨。
死囚的监牢和普通囚犯的略有不同,普通囚犯的是圆木牢门,死囚犯都是铁栏。江余笙晃了晃那牢门,牢门上的铁锁哗哗作响,“这牢门一直都是锁死的吗?”
“从未开过。”沈云飞说。
“这怎么可能,这牢门可是铁制,也没见有任何损坏,难不成那魅还会穿墙术了!”江余笙惊讶道。
沈云飞的脸色变了变,“你是说,这是张员外家的小妾所为?”
“除了她还能有谁,难道最近金水镇里出了什么爱用刀吃人的动物吗?”江余笙平静说道。
沈云飞则难以置信,“可就算张员外家的小妾再怎么不正常,她也是人身,这铁牢如此坚固,如论内外皆无损坏,她是如何杀人的呢?”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江余笙摸着下巴突然抬头看向沈云飞,笑眯眯地说,“沈捕头,怎么最近看你脸上总有团黑沉沉的煞气,浮在眉宇之间挥之不去,怕是最近要有血光之灾啊!”
沈云飞先是一愣,又恢复了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多谢江姑娘,只是沈某在衙门当差,每日接触的都是血光之灾,已经习惯了。”
江余笙笑着点点头,“那就祝沈捕头好运啦。”
“江姑娘,如今这事该如何处置?”沈云飞问道。
“我和哑巴今晚就守在这牢里,看看那只魅是如何穿牢而过来吃人的。”江余笙道。
“那我加派些人手来配合你们。”
沈云飞正要吩咐下去,江余笙阻止道,“不是说现在衙门里一部分人手都派到张员外家去了吗,还有别的人手可调吗?”
“没有,金水镇这边人手本就很少,只能先把张员外家的那些人都调回来,看住监牢。”沈云飞道。
江余笙有些为难,“那张员外家怎么办,我们不在,我怕他那边会出事。”
君离尘在她手背上写,“小兰。”
江余笙先是被这个称呼逗笑,随后说道,“哑巴你别闹,李惊澜都被打得床都爬不起来了,怎么还能保护张员外一家,靠撒钱吗!”
沈云飞听罢说,“我去。”
“这样也好,毕竟十个衙役也赶不上一个沈捕头武艺高强,你去的话,我再放心不过了。”江余笙莞尔一笑。
君离尘听了她的话嘴角一沉,面上有些不快。
待沈云飞出去后,江余笙才拉着君离尘说道,“哑巴,你是习武之人,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尸体身上的刀痕是怎么造成的,我看不懂。”
君离尘仔细观察一具尸体后写道,“致命伤在喉部,一刀切开喉管,从骨头上刀痕来看,应该是把两尺长刀,刀刃锋利,下手者应该持刀多年,所以留在骨上的痕迹很深。”
他为了能让江余笙看清,一笔一划写的很慢,手指尖在她的掌心中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江余笙蹙起秀眉,咬唇说道,“这就不对了,先前在张员外家看到的那具尸体骨肉分割不清,伤口参差不齐,肯定是个不会用刀的人所为,刀口看起来也比较小,不像是长刀。”
君离尘写道,“牢中之人。”
“对,我也怀疑是这监牢中人所为,那几个看守更有嫌疑,所以决定今晚留下来守夜,我就想看看这魅的主人到底是谁。只不过连累了你,害得你要跟我一起在这又脏又臭的监牢里过夜了。”江余笙说道这里怀着歉疚向他看去,却只见他眸中一片柔光,
“我陪你。”他缓慢的写下这三个字,写完后却一直握着江余笙的手不肯松开。江余笙欣然一笑,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在上面铺了一层稻草拉着他坐下,两人从牢中的铁窗向外看去,夕阳吝啬的只肯将一抹余晖投入窗内,将两人的相互依偎的身影拉长。
若不是此时身在监牢,倒也算是岁月静好。
月亮悄悄爬了上来,照进窗中留下一片清辉,牢内安静的只剩下那些囚犯翻身喘气和呻吟,江余笙把头歪在君离尘肩膀上,已经迷糊的快要睡着,头不断往君离尘的胸口一再砸去。君离尘怕她自己把自己砸痛,拿手垫在了她的脑袋上。
牢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君离尘瞬间警觉起来,江余笙也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些衙役很快就过来告诉他们,“江姑娘,张员外家又出事了。”
江余笙困意一扫而净,从那堆稻草上站起来,急切地说,“快带我们去看看!”
他们赶到张员外府上的时候,府内已经乱作一团,衙役围在大夫人房间的门口,有的衙役只朝里面看了一眼就跑到一旁去吐,张员外则像被人掠取了魂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江余笙怀疑他已经被吓死了。
“鬼来报仇了,鬼来报仇了……”张员外站在门口目光呆滞,嘴里不停念叨着。
江余笙上前一步把他推开,“别挡路!”
鲜红的血液蔓延了整个房间,大夫人就赤身裸体的躺在这血泊当中,身上被人用小刀割了无数个刀痕,那些伤口狰狞地翕张,居然是被人活活放血而死的。
江余笙走到大夫人身旁,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果然如她所料,这尸体的舌头被人割掉了,原本清澈的双眸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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