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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意从他们心底升起来。
格拉尼所说的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杜林族已经到了灭族的边缘。
而为了复仇，杜林帕拉斯最好的选择，就是加入圣塔势力。
因为圣塔一方本来就对杜林族有恩。
佩提娜还是杜林帕拉斯的好友。
那么圣塔一方。
就有两个神级的至高者。
再加上那个一身重甲的王级至高者。
这样的势力，要是针对古蛮族。
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再想想圣塔城的财富。
那甚至可以让至高者都心动的财富，只要拿出一部分来。
别的不说。
反正梅瓦人和黑魔人肯定愿意拿钱办事的。
和圣塔有仇？
但和钱没仇啊。
梅瓦人和黑魔人，可是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的。
再说了。
如果圣塔怀里那个小女孩，真的灵妖女王佩提娜。
那圣塔的钱就更不可想象了。
灵妖族，已知道源中最有钱的种族。
没有之一。
三位至高者深吸一口气。
瓦伊凡脸色难看地看向两个老友。
“你们有什么看法？”
史都华沉默片刻。
“我是你的话，我会答应。”
凛冬也点点头。
“我也一样。”
“但最终怎么选，还是你自己决定。”
瓦伊凡苦笑一声。
“我决定什么？决定让迪蒙部落去死吗？”
都知道古蛮族强硬。
迪蒙部落更是古蛮族里最强硬的。
但越是高位，反而越不能无脑的强硬。
瓦伊凡很清楚。
强硬下去，迪蒙部落可能真的会灭绝。
除非他直接倒过去投靠梅瓦人。
那样的话，也许可以干掉圣塔。
但人家圣塔和古蛮族，和迪蒙部落，其实是没仇的。
瓦伊凡虽然冲动易怒，但身为至高者。
这点清醒他还是有的。
史都华拍拍瓦伊凡的肩膀。
“想开点，长痛不如短痛。”
“将那些坏疽全都切掉后，对吾族也大有裨益。”
瓦伊凡翻个白眼。
虽然知道史都华这很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味道。
但也确实是事实。
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无奈啊。
三位至高者于是走出大殿。
准备去找格拉尼。
刚一出来。
就看到格拉尼和泰芙努特正在交谈。
看到三位至高者出来。
泰芙努特露出有些古怪的神色。
然后她向格拉尼弯腰行礼。
转身离开。
史都华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泰芙努特离开之后，立刻问道。
“什么情况？”
格拉尼淡然地看了三位至高者一眼。
“泰芙努特向我请辞，辞去战王之位。”
“同时向我申请，要离开族中一段时间。”
“她要去偿还欠圣塔的因果，所以要去圣塔麾下效力一万个元会。”
“我已经同意了。”
三个至高者目瞪口呆。
瓦伊凡差点跳起来。
“你同意？你怎么能同意？”
格拉尼面无表情地看着瓦伊凡。
“那我应该杀了泰芙努特吗？”
“因为她要按吾族传统去报恩，因为她要代替整个种族去偿还因果？”
“所以我就要杀了她？”
瓦伊凡的气势一滞。
但还是瞪大双眼。
“我是让你阻止她，而不是杀了她。”
“她是战王，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个至高者的战王。”
格拉尼神色更冷三分。
“她也是海力克家族的家主，一个几乎失去所有嫡系亲人，只剩下一个弟弟的家主。”
“瓦伊凡，要我提醒你，是谁杀了她的家人吗？”
瓦伊凡的气势，再一次一滞。
“这……”
哪怕是至高者。
此时也心虚起来。
格拉尼轻叹一口气。
“我们杀了她的家人，我们逼她看着她的三弟去死，我们逼着她去猎杀她最后一个家人。”
“我们逼她把自己的弟妹，送给仇人。”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为了族中大局，那么她可以忍。”
“但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骗局。”
“而当圣塔从大殿里走出来，带给她的，并不是我们雷霆手段的纠正，而是更多的权衡与利益之后。”
“我们谁有资格，让她继续当吾族的战王？”
瓦伊凡三个至高者的脸色，彻底的一变。
他们在这个时候。
才突然明白。
吴慎之前给他们挖了一个大坑。
为什么吴慎会答应跟他们去大殿讨论？
为什么吴慎去了之后，又什么都没说？
从一开始，吴慎的目标就不是他们。
也不是什么福克斯部落。
就如同吴慎自己说白。
古蛮族内部的事。
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整个古蛮族死不死，都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吴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泰芙努特·霍莫·海力克。
古蛮族的战王，新一代中最有天赋，最有可能成为至高者的人。
而他们。
亲手把泰芙努特送到吴慎手中。
瓦伊凡豁然长身。
“我去把泰芙努特追回来，我要让她……”
不用其他人去拉。
瓦伊凡才走出三步。
就停了下来。
格拉尼看着他。
“看来你明白了。”
“以泰芙努特的性格，你能带回来的只有她的尸体。”
“而她的死，就是圣塔与吾族正式开战的信号。”
“圣塔甚至根本不用自己出手。”
“只需要把在圣塔城中吾族的利益送给梅瓦人和黑魔人，就可以了。”
“再大手笔一点。”
“他依然和吾族保持交易，而只需要拿出更多的利益就可以。”
“不要忘记了，他是怎么逼死黑魔族的黑森亲王的。”
瓦伊凡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看着格拉尼。
“你一开始就应该告诉我。”
格拉尼人哂然一笑。
“我说了，你信吗？”
“瓦伊凡，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与我明争暗斗。”
“你一直觉得当年我们一起晋升王级，最后你失败了，是因为我作梗。”
“既然你这样想，我说什么有用吗？”
“你和史都华，凛冬暗中在商量什么，你真当我不知道吗？”
“你们想一下，为什么这一次来蛮元城，我会叫上你们？”
“如果我叫上的是莱恩他们几个，吾族现在已经开始内战了吧？”
瓦伊凡三位至高者的脸色，在这一刻彻底的凝固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认为绝对机密的计划。
格拉尼却是早就知道的。
而她却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格拉尼看着三位脸色大变的至高者。
“当然，你们也可以认为，我不提醒告诉你们，我把泰芙努特放走，就是在对付你们，针对你们。”
“随意吧。”
“我不会反驳。”
说到这里。
她突然玩味的一笑。
“我刚刚在通过阿斯诺那孩子，学会了一个圣塔说过的词。”
“累了，随便吧，赶紧的。”
说罢。
格拉尼再也没有任何眷恋地回头走了。
片刻后。
有史都华的心腹来报。
“格拉尼至高者和战王泰芙努特，和圣塔一起离开蛮元城了。”
三位至高者的脸上，这一刻再也没有任何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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