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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似不解,又像惊讶,千百种情绪围绕在心尖,扰的她脑仁发涨。
小辉机灵,把矛毅推到晋妤面前,嘻嘻给人介绍:“老板,你吃的肉其实是这位切的。他叫矛毅,是食堂新来的,二十五岁,单身,人特别好……”
大师傅训小辉:“说什么呢!你小子,领导是来吃饭,你以为相亲来了?不干正事,净胡说八道。”
小辉不服气,顶嘴:“我就说!我看你不顺眼好久了!你以为你跟你姐做的那些脏事大家都不知道哇,我告诉你,他们就是不说罢了!”
“臭小子,你再说一句!”
“说就说,怕你啊!”
俩人说着,挤到一块,动手开打。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
几个中年男人上去拉架,晋妤放下筷子,沉默着向外走去。
矛毅一怔,跟上。
食堂外头,晴光明朗,空旷的场地上并排停着几辆中型轿车,晋妤走到其中一辆,拉开门,坐进去。
矛毅站在门外,背对太阳,黑黝黝的脸上呈现出一丝红:“我不知道这是你的矿。”
晋妤倚着三排座椅,嗯了声。
热浪透过树叶隙间,落入人间。
空气中透着一种暧昧的静谧。
半晌,矛毅斜靠车身,问:“好吃吗?”
“……什么?”
“食堂的饭菜,好吃吗?”
晋妤问:“你做的?”
矛毅说:“不是。”
晋妤伸腿,笑了:“那有什么好不好吃的。”
“你想吃我做的饭吗?”他忽然问她。
晋妤漫不经心地眨了下眼睛:“嗯。”
所有的别扭在这一秒全部解开。
两个人看着对方,不说话,只是笑。
阳光午后,轻风慢摇,矛毅那抹笑如被西风吹过来,黑如墨的眸子光亮涔涔,灿烂如星。
晋妤失神。
她上一次看到这样勾动心魄的男人,是多久以前?
太久。久到足以漫过一条鹊桥。
氛围正好,不远处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小辉牵着一个女孩,说:“哥,上头同意我辞职了,我女朋友过来接我回家,我跟你打声招呼。”
扭头看见车里的晋妤:“老板也在啊?咦,哥,你跟老板……”
他话还没说完,女孩指着矛毅叫道:“是你啊帅哥!诶,姐姐也在?!”
“是你啊,电梯女孩。”
三个人互相打了招呼,小辉摸不清情况,问女朋友:“小惠,你跟他们认识?”
孙飞惠抽出手,羞涩地偷瞄矛毅:“哎呀,有那么一回事啦。”
晋妤跳下车:“你们吃饭了吗?附近有家不错的湘菜馆,走吧,我请客,就当给小辉践行。”
于是三个人去了湘菜馆。
点了菜,两个爷们喝着小酒,两个女人聊天。
晋妤道:“小孙,没想到你跟小辉是一对。上次——”
突然停住。
晋妤本来想说,上次买的那套西装,合不合身。
目光所及小辉,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年轻的男孩,根本没有学富五车那种气质。
孙飞惠倒是毫不避讳,说:“姐姐,你是想问上次我送出去那套西装,那个人给我回应了没有,对吧?”
晋妤默然。
孙飞惠凄然地笑,拿过杯子,添了一满杯啤酒。
喝完,放下杯子抹抹嘴:“没有。他说一直把我当妹妹,不可能跟我谈恋爱。”
晋妤没说什么,倒上酒,碰杯,意欲奉陪。
酒杯没送到嘴边,被一只手拦下。
她转眸,身侧男人将筷子塞进她手里,面色坦然:“别喝酒,吃菜。”
晋妤耸肩,下筷夹肉。
两人的视线都在彼此身上,小辉只顾着吃,谁都没有注意到,孙飞惠看向矛毅时,眼底溢出的隐晦情愫。
店里特色是小龙虾,晋妤嫌味儿,不愿意沾手。
矛毅坐她边上,戴着一次性手套,闷声剥虾。
剥完,自己面前一堆虾壳,肉全放晋妤盘里。
吃了会,小辉说:“对了哥,月底我跟小惠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跟老板一定要来啊,就当给兄弟捧场了。”
矛毅停下剥虾动作:“……不去。”
“啊,为啥啊?”小辉像个小孩,摇着他胳膊闹脾气,“哥,我都把你当亲哥哥了,不管,你必须得来,要不你结婚的时候我也不去。”
矛毅甩开他,冷漠又认真:“没钱随礼。”
晋妤没忍住,笑出声。
别人可能以为这是玩笑话,但她了解矛毅,他说没钱随礼,那是真的没钱随礼。
小辉见她笑,也跟着笑:“哎呀,我又不缺那几百块钱,你带着胃来就行呗。”
矛毅继续剥虾,还是那句话:“不去。”
“这次又是为什么啊?”
“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小辉不说话了。
孙飞惠父母要面子,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说,女儿婚礼,一定要大摆筵席,把所有亲朋好友请一遍。
省得日后攀比,被他们说小家子气。
一顿饭吃下来,小辉喝的大着舌头,路都走不成直线。
矛毅还行,除了脸稍微红一些,根本没有醉意。
孙飞惠拦下一辆计程车,把小辉塞进去,却没跟他一起坐后排。
晋妤进车里接电话,没往这边看,孙飞惠绞着手走过来,站在矛毅跟前。
“哥……我叫你哥,行么?”
矛毅问:“你多大?”
孙飞惠说:“24。”
确实比他小。
矛毅心眼直,没想那么多。
瞧着他不介意,孙飞惠脸颊上飞出一抹红晕,又说:“哥,我记你个号码行么?”
矛毅蹙眉:“为什么?”
“就,我在巡城也没几个朋友,小辉说你是个好人,我就想跟你交个朋友。以后万一有用得着的地方,大家也方便联系。”
这次,矛毅没再同意,直截了当地拒绝说:“交朋友就不用了,我性子孤僻,又不会说话,不适合有朋友。”
不等孙飞惠辩驳,他扔下句“小辉在等你”,转身朝晋妤的方向跑过去。
长腿宽肩,几步便远了。
孙飞惠死盯着矛毅俯首在晋妤耳侧,听她说话的样子,心底一片平原呼呼燃起大火。
她说不出为什么,被研究生哥哥拒绝之后,她一气之下,匆忙跟小辉订了婚。
本是带着报复意味的赌气,偶然一个夜晚,她忽然做梦,梦见那天电梯里那个高如山峰的男人。
他宽厚结实的肩膀,无论别人怎么挑衅,依然岿然不动的眼神,还有他护着那个女人时浑身散发出的英勇气质。
他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凝聚着巨大吸引力的光点,在孙飞惠布满怒火的世界里洒下一汪清泉。
刹那间,火熄了,她恍惚地看见高山远瀑之外,有一个高大雄壮的男人赤裸地站着。
那个男人转过来,眉眼,体形,一览无余地呈现在孙飞惠面前。
他一个字都不说,扬起一捧水,从浓黑的发顶浇下来。
如梦似梦,孙飞惠红着脸醒来,被单下竟同样湿润。
今日见到,她看着矛毅不动声色地给晋妤剥虾壳,那一刻,她再看身边的小辉,好像两个男人突然就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矛毅喝了酒不能开车,晋妤接完电话,载他一同离开。
白色宝马渐行渐远,远远地,融入灰色的车流,变成云彩一般的虚渺。
孙飞惠坐上计程车,望着倒车镜,迷茫不堪。
想了又想,她扭过头,叫小辉。
小辉睡着了,怎么都叫不醒。
孙飞惠叹口气,想了又想,掏出电话,给孙母打过去:“妈,对不起,你跟爸爸说一声吧,这个婚我不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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