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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妤家的冰箱以前一直是空的,从他来到这儿之后,里面就再没有空的地方。蔬菜,肉,海鲜,各种各样的食材,连冰棒他都买了,满登登一冰箱好吃的,把冰箱塞得满满的,一点空隙都没留。
晋妤坐在水池边上,托着下巴看矛毅炒菜。
矛毅做饭很拿手,没多大会,几个菜就上了桌。
但他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擦擦手,在冰箱里拿了几样,再次钻进厨房。
晋妤看累了,伸个懒腰,啜着虾仁说:“够了,炒那么多吃不完。”
“不够,这才五个。”矛毅抹把汗,说,“再等等,这锅干贝粉丝十分钟就能吃了,底下还腾了一只椒麻鸡,热不透不好吃。”
“椒麻鸡?”
“嗯。前两天在四川卤铺买的,老板刚煮出来,本来想当天吃来着,结果忘拿出来了。”
晋妤笑他,“行啊,还挺有男主人的样子的。”
矛毅咧嘴笑。
火上的蒸笼??昝白耪羝???靠?税肜?盎В?绱倒?矗?羝?⒙砥?朔较颍???咀诺牡胤狡?
家里地暖开的很足,矛毅穿着一身黑色的绸质家居服,双手撑着大理石流水台,出神地站在那儿。
缥缈的烟火气一团一团飘过来,隐约遮住他的五官,看不清表情。
他的视线乍一看是盯着蒸笼,可仔细瞧,又像是压根没有聚焦。
只有一张线条刚毅冷峻的侧脸,肤色黝黑,被那件家居服衬得很有光泽感。
他这样深沉的神色,晋妤看不懂。
歪头打量了一会,她跳下椅子,在他面前挥挥手:“想什么呢。”
纤细白嫩的手突然闯进视线,矛毅心神微振,回过神,迷茫地扭头,“什么?”
“问你在想什么,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想什么,不能说。
喉咙里的话在脑海里稍微拐个弯,他道:“你上次说孙飞惠怎么了?”
提起孙飞惠,晋妤拧眉。
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上次我去她家,本来想问问叶淑的事儿,结果——”
“结果什么?”
“我说不出来,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反正说不清楚,感觉孙飞惠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她跟你说什么了?”
“说她知道凶手是谁,以为我跟凶手那帮人认识,还说我会遭报应。”
“遭报应?遭什么报应?”
“谁知道呢,”晋妤耸肩,“小姑娘说个话没头没尾的。对了,她还说杀害叶淑的人很快会对她下手,不知道是她想太多,还是真的会再发生一起悲剧。”
矛毅说:“你相信她说的?”
晋妤咬嘴:“说不上相信,但我感觉她那种害怕不是装的。她应该知道什么,只不过提防我,不肯跟我说。”她问矛毅,“对了,你去找她了吗?”
“我去找她干什么?”
“她上次不是说有事和你说?”
矛毅挠头,“我以为她就是随口一说。”
而且非亲非故,他一个男的总往陌生女人家跑,被别人看见不得编瞎话?
矛毅这方面心思比较直,晋妤知道他什么性子,就没往下说。
干贝粉丝做好,开饭。
饭桌上的饭菜很丰盛,晋妤细嚼慢咽地吃东西,矛毅端着碗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
饭快吃完,晋妤突然抬头,直愣愣地问:“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啊?”
晋妤咬着筷子:“你每次对我特别好的时候,都是这种心事重重的表情。一个甜枣一个巴掌,上次也是,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看她低下眼皮,脸上一副不开心的表情,矛毅放下碗,剥了片干贝放进她碗里:“我不会再走了。你需要我,我就一直留在这儿。”
男人这一生其实很简单,为父母,为兄弟,为孩子,为老婆。
前两样他已经仁义尽至,以后的日子,重心也会慢慢往后放。
难得吃这么丰盛,晋妤坐在桌前,雷打不动地吃了将近一个小时,实在吃不下,才满足地放下筷子,擦嘴。
“你今年过年回去吗?”
“回哪儿?”
“漠河那边。”她说,“要是不回去,用不用给家里寄点东西?我认识一家卖山货的,他家有好多正宗的山里特色,邮费还便宜。你家里不是有阿?撸?先思倚列量嗫嘁槐沧樱??暝趺醋乓驳贸缘愫玫摹!
矛毅想了想,说:“家里吃的挺多的。我之前倒是想回去看看,不过现在去那边的车已经很少了,北方又特别冷,天寒地冻,我怕你受不了。”
“我怎么受不了?”晋妤笑,“你还想带我回去?”
“总不能把你自己留在这儿。”
她不接话。
倒不是嫌弃山水跋涉,只是,她心里暂时还没做好准备,一起回漠河见矛毅的家人。
女人是挺奇怪的雌性生物,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后,有的人还想再试一次,有的人却怎么都不想再重蹈覆辙,好像生怕再像上一次一样,豁出百分百的心意,最后能收回的却根本不到一成。
没遇到矛毅之前,她属于后者。
遇到他之后,她渐渐开始在两者之中徘徊,一直到现在,天平两端也没有偏向某一头的意思。
手机响,晋妤坐在沙发上懒得起身,让矛毅递给她。
拿起来的时候,矛毅瞥了眼,见屏幕上写着聂蔚南仨字,撇了撇嘴。
电话接通,没说两句,那边欣喜万分地说:“月月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八斤九两,剖腹产,比同产房的孩子要大一圈呢。”
晋妤笑笑,说声恭喜,挂了电话。
刚离婚那会,她曾想过,以后万一聂蔚南找了新老婆新小孩,她会不会伤神难过。从前年少,老觉得真要有那么一天,自己肯定会偷偷找个地方哭。可现在,她不但不难过,甚至连任何一种感觉都没有。好像心脏上那个伤口已经结疤,又好像慢慢痊愈,长出了新的血肉,她只是没什么感情的想,自己当初生聂凌的时候,聂蔚南是不是也像今天这么高兴呢?
可惜想了半晌都没想出答案。
一晃十四年,她现在唯一能记住的,也就只有离完婚从民政局出来,聂蔚南那句不痛不痒的祝你幸福。
不过,幸好她现在很幸福,否则听到裴临月生孩子的信儿,她指不定会去哪个茶馆里头边喝茶边感伤人生。
往事一幕幕从脑海中走过,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她躺在洗头房的沙发上享受他的服务,晋妤忍不住冲矛毅笑了笑。
这一笑似感慨,似解脱,又好像是仍在梦中,不知此刻究竟是现实,还是虚无缥缈的梦境。
矛毅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眨眨眼,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到怀里,安抚似的抚她的后背。
他无比希望,这一刻将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重复千百次。
他宁愿接受单调的幸福,也不愿再被错综复杂的事卷进漩涡,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走越远。
可命运,真的会如人所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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