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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十得捂着小腹道:“说你方脑壳你还真的脑壳方,你不知道警员有枪吗?”
“没事吧?”方天戟稍缓一口气,终于能问问十得的情况。他时刻警惕着徐华的动作,恐他再次发难。
十得眉头紧蹙,收了手上磷粉,这才回答他:“不太好。”
徐华刺向十得腹部的伤口并不算深,只是那刀尖仿佛涂了什么要命的东西,伤口又麻又痒,像万千蚂蚁沿着伤口往肚子里钻似的。方才顾着分散他的注意力,尚不觉明显,此刻嘴巴得了空,那种酥麻的感觉立即取代了她的所有感觉。
闻得此言,方天戟慌了神。尽管他仍旧面不改色,目光却不断往十得身上飘,这样大的破绽自然被徐华看得清楚。几乎是在瞬间,徐华猛地下蹲,灵活侧身一转,从侧边发起攻击。
他伸手握住方天戟的枪柄,企图将枪夺走,化被动为主动。方天戟反应极快,一把推开十得,右手高举,左手捉住徐华的衣领,抬脚便是一踹。
徐华矮了方天戟足足一个头,这一踹,直踹在徐华的肚皮上。徐华吃痛,却仍旧不肯放手,他发了疯似的去抢夺方天戟的枪,唯恐此番难以脱身。
两人缠斗在一起,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三人都怔住了。
徐华最先回过神来,立即转身逃走,钻入夜色中不见了身影。方天戟再想去追便晚了,更何况十得此刻受伤,他必须先将她送到医院去。
两人打斗之间无意中扣动了扳机,朝着天空开了一枪。这声空枪放得及时,再拖下去,胜负难料。
十得被这声枪响吓了个激灵,她回过头,发觉方天戟已经走到自己身边,好在他平安无事。
“伤口如何?”方天戟急切关心她的安危,可他到底不能直接掀开十得的衣服瞧个仔细,只能大概从衣服外部的创口大小判断十得此刻的状况。
十得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痛是痛了点,不致命。她冲他笑了笑,说:“没事,没事,你没受伤就好。”
方天戟心里微微触动,下一秒听见十得的声音:“伤了你我可没法交代。”
他一愣,把接下来的话都咽了回去。
此刻已是亥时,子时将近,街头巷尾一片寂静。寂静中忽地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方天戟扶起十得,刚抬头,面前已然立着一队人马。他对士兵的到来并不惊讶,大帅在阆中城安排了士兵,每夜都会有巡逻的队伍。只是……
“赵甲木?”方天戟吃了一惊,没忍住出了声。
十得也抬起头来。
面前威风凛凛骑在骏马上的,可不就是赵甲木么!
“你……”十得的目光在赵甲木身上上下徘徊,惊得说不出话来。
赵甲木一身军装,连皮靴都擦得锃光瓦亮,手中攥着一支马鞭,好个俊朗。
任十得再傻,也认得这是熊大帅手下人的服饰,绝不是狱卒的制服,更何况他的身后跟着一支步兵队伍。
“是你们?”赵甲木也颇感意外,他手心微微出汗,脸上却波澜不惊,吩咐身后的人:“查一查周围,刚才的枪声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身后的人道声“是”,分作几队,四下散开了。剩下赵甲木和另一位骑马的士兵。
那位士兵方天戟认得,那是李副官的亲信,姓张。可是自从李副官在任务途中遇害之后,张勤务一直收归大帅麾下,暗为保护,实则革了他的职务。怎么今日他却在街头巡逻队里出现,并且……和赵甲木同行?
赵甲木……
十得缓了好一会儿,声音有些发抖的问他:“你怎么在这里?你的衣服……”
觉察出十得的不对劲,赵甲木秀眉微皱,居高临下地问方天戟:“她怎么了?”
方天戟不隐瞒:“追捕徐华的过程中受了伤。”
赵甲木将马绳一勒,立即翻身下马。张勤务紧跟着他,寸步不离。
“伤在哪儿?严重吗?”赵甲木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将人从方天戟手上夺过来,亲昵自然的抚了十得的额头,一把将她抱起,转身上马。
手中温热消失,方天戟愣怔一秒,叫住了他:“你要把她带去哪儿?”
“找医生。”赵甲木一步不停,他将十得扶上马,正欲掉头回去,缰绳却被方天戟握在手中。
光线昏暗,赵甲木看不清方天戟的表情,却感觉到了他周身寒凉的温度。
方天戟冷冷道:“我不认为你认识的医生会比我认识的医术更好。跟我来。”
方天戟牵着马,一路往医院方向走。
一路无话。十得瞧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但她说不准这种不对劲来自于何方。因为她也觉得赵甲木不对劲。
他现在……已经是熊大帅的人了?
十得扭头偷偷觑着赵甲木,心里忐忑不安。她隐隐觉得,赵甲木今日这身装扮与他出省之事有关。若果真如此,按照来宁的卦象,他穿上这身军服实在不妥。
可她又不敢肯定,肚子在心里揣摩着,越想越憋得慌。
终于,赵甲木开口:“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想看我就正大光明的看,何必偷偷摸摸,现在知道你赵哥哥长得不赖了吧?”
他说着,宠溺的捏了捏十得的脸。
十得不胖,看起来连肉都比同龄人少了几两,她面容清瘦,捏起来却出乎意料的有肉感。赵甲木捏了一回,心想二回,一来二去,两人就在马上打闹开了。
十得没有心情和他嬉笑,一是小腹处疼得厉害,二是她心里揣着事。偏偏赵甲木是个没眼力见的,不捏她的脸就要搔她的痒,惹得她心情烦躁。
正走着,牵着马的方天戟忽然停了下来。马也停住步子。
只见方天戟转过身来,走到马匹旁边,朝十得伸出了手。
他轻轻柔柔笑道:“要下来吗?”
十得自然明白方天戟的意思,忙点了头,依着方天戟的手跳了下来。方天戟在马下接住她,领着她到了另一匹马前。
“喂!”赵甲木在身后叫他们。
方天戟充耳不闻,只叫张警务:“下来。”
张警务跟随李副官多年,自然晓得方天戟是谁,不敢不从。他将马递交给方天戟,又无助的望向赵甲木,望他谅解。
赵甲木并不看他,只盯着方天戟扶十得上马,自己紧随其后坐在十得身后,双腿一夹马腹,马狂奔出去。
“方天戟!”赵甲木手中的马鞭越攥越紧,他却没有追上去,反而掉头,往相反方向走了。
他没有理由追上去,事实上他还没想好如何以现在的身份面对十得,不如不见。
“赵副官!”张警务忙叫他:“我怎么……”
他的话还未说完,赵甲木已愣愣出声:“自己跑回去。”
马跑出一段距离,速度渐渐降了下来。
十得的精神状况还算良好,只是再拖延下去,伤口恐怕要发炎。方天戟不敢怠慢,一步不停的往医院方向赶。
与方天戟同上一匹马,十得长舒一口气。
方天戟察觉她的情绪变化,问她:“怎么?痛得厉害?”
十得摇头,不避讳的将心中疑惑告诉他。
“赵甲木很奇怪。”她说:“他的穿着……”
方天戟想了想:“我想……我大概知道他穿的是谁的衣服。”
李副官。
他取代了李副官的位置,成为了大帅新的心腹。
张警务不会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只是眼下看来,他似乎还没有得到大帅完全的信任,否则张警务不会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
可是没理由啊。方天戟心里犯了嘀咕。
大帅既然已经要他辞去警局职务成为新的副官,赵甲木是如何能得到这个位置的?为何自己至今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也不知道任何的消息。
方天戟心里一时有些复杂,他深怕这件事忽然变化的背后是一个更大的阴谋,心底又暗想着,自己是否不用辞职了?
十得就坐在他的身前,长发拂过他的脸。他从未觉得如此满足过,就像心爱之物失而复得一般,而他仅仅是多了一个和十得继续共事的可能而已。
“我有点开心,又有点害怕。”十得低低说道:“他比以前更加有出息了,所以我开心,我不知道他是如何与大帅沾上边的,所以我害怕。”
何况,熊大帅并不一定能在阆中久待,若结局好一些,无非是跟随大帅四处征战,要是差一些……就是战死沙场。
想到此,十得心头猛然一惊,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直达天灵盖。她越发看不懂身边人了,来宁是,赵甲木也是。
为了安慰她似的,方天戟挨她近了一些,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担心,我会查清楚。”
十得点了点头,心里始终有种异样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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