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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英行了个礼道:“少帅,我来是想告诉您,那边已经预备好了,您随时可以搬过去了。”桓济沉吟着点点头,林英又道:“还有一事……京口那边传来消息,又有一批流民趁着夜间冒险渡江。”
桓济蹙眉问道:“可有伤亡?”
林英道:“死了一批,逃了一批,具体人数还在清点。”
桓济冷笑着道:“还有完没完了?他们私下隐匿的那些户口难道还不够他们欺压?”
林英叹道:“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听下面的人来报,我们从江州运来的那批粮食一送到米铺便被人收走,老百姓根本买不到粮。”
桓济道:“什么人?”
林英道:“无外乎是些地痞流氓什么的,谁要是敢与他们争抢,便要棍棒伺候,折腾了这么久,普通老百姓仍旧连粮食都见不到。”
桓济冷笑道:“哦?什么样的地痞流氓这么大手笔?”
林英摇头叹道:“那些势族们实力雄厚,我们贱价卖出多少,他们便收购多少,再这样下去,那些百姓怕真是要被逼到卖田卖地了。”
桓济刚要说话却见林英身后闪现一人影,正是他方才派出去跟着道福的暗哨,不由地心头一凛:“怎么?她人呢?可是出事了?!”
那暗哨犹豫着道:“不是……封姑娘她……在后山上放火烧了座庙。”
“什么?”桓济听着简直觉得匪夷所思:“她没事去烧庙干什么?”
那暗哨本是被派去保护道福的,不想却目睹了她纵火行凶,也觉得抓头,道:“那好像是座废弃的荒庙,供奉流民帅苏峻的。”
“苏峻?”桓济闻言神色稍霁,又道:“那你们也不拦着?”
那暗哨心里叫苦,忙道:“少帅命我们远远跟着,待我们发现火光赶过去时,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桓济:“那她现在人呢?”
暗哨:“就在后面,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桓济一时间顿感无力,朝他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想了想又对林英道:“你说的事我心里有数了,你去找个人盯着,别让火势蔓延开来。”
“是。”林英说罢便行礼退下,桓济仍旧等在门口,不一会便见道福携着侍女进了客院,道福见桓济堵在门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悠悠然扶着发髻先发制人道:“你别动不动就教训我,连我父皇都不怎么管我。”
桓济扯了扯嘴角冷笑着道:“看得出来。”
道福被桓济刺得一噎,手上动作稍滞,桓济这才发现她掌心伤痕,忙扯过她手腕道:“这又是怎么弄得?”
道福立刻就要抽回手,桓济却紧紧攥着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道福挣扎几下无果,无奈道:“断木扎的。”
桓济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对樱草道:“你去把金疮药找来,再打点热水来。”
樱草答应着去了,桓济将道福牵到卧榻上坐下,细细端详着她的手掌,道:“有倒刺扎进肉里了,好在不是很深,你等着。”说完起身去墙边的立柜中翻捡了一阵,找出了一把小镊子开始替她清理伤口,道福见他微低着头跪坐在自己身旁,凌厉的眉宇因专注而比往日多了几分柔和,经年征战的少年将军偶尔流露出的些许温情,看在他人眼里倒显得其人身上隐隐透出一丝襟怀落拓之感。
做完这些,桓济看着道福这只不事稼穑、不曾劳作的手摊在自己粗糙宽大的掌心,更是犹如稚童一般,惋惜道:“小小年纪,做什么弄得浑身是伤?当真不知道疼吗?”桓济抬眼间忽然发现道福正在出神望着自己,也是一愣,道福忙不迭偏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神,桓济顿了顿,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一时房内气氛尴尬,静得几乎可以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还好樱草和白果此时端着药和热水进了来,桓济指了指面前道:“放这儿吧。”
樱草和白果将东西放在榻边,又拿起帕子想要替道福处理伤口,桓济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这有我。”樱草和白果答应了一声便下去了,临走的时候顺便还带上了门,桓济拧了帕子将道福的手细细擦拭了一遍,才将药粉敷在她掌心上,这药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倒在伤口上时仿佛针扎一般地疼,道福不由地轻呲了一声,桓济笑道:“我还以为你当真不知道疼呢。”他拾起纱布一边替她包扎一边道:“我明天就走,省得你见着我不耐烦。”他见道福仍旧低头缄口不言,竟连一点客套话都不肯说,想想苦笑着道:“她是王羲之四子王肃之的妻子……”
道福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沈缇萦,想了想道:“她既已是出嫁女,迟早还是要回到琅琊王家去的,你将我托付给她,岂不是我也要跟着去?”
桓济摇摇头:“她的处境有些特别……”桓济淡淡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她刚嫁去琅琊王家的时候,还只是个贵妾,谁知一年以后沈劲坚守洛阳时力战而亡,朝堂震动,遂下令恢复沈氏士籍,那时候王肃之本已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乃是高平郗氏的女儿,但他们碍于朝廷旨意,兼又势族的女儿给人做妾不合礼法,琅琊王氏便不得不抬了她做并嫡。”
“贵妾?!”道福想起早上见到的那张生人勿近的脸不由惊诧道:“她怎么肯?!”
“为家族计,由不得她肯或不肯。”桓济将纱布结好,又道:“所以她后来的处境也变得十分微妙,虽说是并嫡,然她家世、家底以及族望样样比不上前头那位郗夫人,她是沈大哥的妹妹,有些事情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只知道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她忽然就以养病为由搬了出来,之后便再也没回去过,琅琊王氏倒也没多说什么,其他的礼节往来,面子上过得去就罢了。”
道福闻言心中一沉,照他这么说的话,那沈缇萦在她借住的这段期间应该是不会回到琅琊王府了,可如果她不回去,自己又如何再见到那黑衣人呢?
桓济见她又不说话了,道:“你又在寻思什么呢?”
道福随口敷衍道:“我记得琅琊王氏与高平郗氏通婚颇甚,高平郗氏几乎一半的女儿都嫁去了琅琊王氏,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嫡夫人的确是不好过,只是她家里将她送进王家时原是指着她能帮扶母家的,如此一来,岂不是赔上了自己的一生,结果还是什么也没得到吗?”
桓济叹道:“他们家当初将她送进去时,原也以为过些时日待她想明白了,或是生了个一儿半女以后,便也不得不学着多算计一些,可人的心性哪里这么容易转圜得过来?就譬如你,我好说歹说,你哪次听进去了?”
道福见他说话间又要教训自己,左右问不出更多的消息,睨了他一眼后便起身要走,桓济见状趁她身形未稳之际伸手将她往后一带,道福重心不稳跌回榻上,道福气火攻心,用力锤打了他两下,道:“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
桓济剑眉微挑,轻浮的笑意在脸上蔓延开来:“大白天不能干的,大晚上就行了吗?”
道福听出他言外之意,破口骂道:“桓济,你不要脸!”
桓济见她气鼓鼓的样子活像只呱噪的青蛙,忍不住想多逗逗她,道福不信他真敢大白天做什么,索性停止挣扎,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桓济看她这样轻笑着道:“怕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道福冷笑着道:“是啊,已经被狗咬过一次,还怕被咬第二次吗?”
桓济本想就此作罢,听闻道福这话忽然心念一转,意味深长地对她道:“你还小,尚未经过事,怎知以后不会喜欢上这被狗咬的滋味?”
道福冷笑着道:“你别动不动就拿我年纪说事,你不过也只长我四岁,大得很吗?”
桓济坏笑道:“我虽只长你四岁,但好歹也有过两房妾室,多少还是知道些……”
他的气息温热而湿润,道福见他要来真的,忙道:“别,别,桓济……我手还伤着呢!”
桓济轻笑出声,手指轻点着她道:“不打紧,这次还用不上你。”
不等道福参透他的意思,桓济倾下身子,道福如被雷击,一时竟不知要先顾哪边,桓济趁机攻城略地,道福只觉得呼吸之间满是他的气息,简直避无可避,她此刻神思散乱,仅凭着内心残存的一点执念将他推开,桓济不以为忤,反而柔情似水地望着她道:“刚才为什么那样看我?”
道福此刻哪里还记得什么刚才?她不说话,只是手足无措地望着他,桓济见她这样,便笑着逗弄起她的耳垂,道福一个激灵,赶紧急中生智,道:“因为很少见你那样,所以才多看了两眼!”
桓济眼角含笑,柔声道:“哦?那样是什么样?”
道福忙着回答桓济问题,却并不知道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她慌忙组织语言的同时,桓济手下的动作却一刻也没停过,他静静地等待道福的身体有了反应,就像一只正在等待猎物的狐狸,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两颊稍染猩红,说话间的声音愈发娇柔,道福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自己身体的异样,只是此刻她心里有如猫爪挠似地,竟不争气地没有立即推开他,待到道福终于不自觉地折腰微弓,桓济看在眼里,笑得愈发像只修炼千年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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