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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黎慌乱逃跑,可纵使她再努力,仍旧没有逃生的机会。
七层高的楼房令她感到眩晕恐惧,他们把她逼退到阳台边,张达一脸狰狞,狂怒道:“贱人,跳啊!往下跳啊!”
方黎死死地抓住阳台边缘,张达等人步步逼近。最终在死亡面前,她屈服了,她不能死,更不想死!
张达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拽进小屋一阵拳打脚踢,方黎在绝望中反抗挣扎,她不断告诉自己,她不能死,她不想死,更不可以死!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可爱。
唯有活着,才有一切希望。
重生的希望!
在方黎被张达抓去的第二十四天,事情开始有了转机。
前一天晚上虞望舒和曾斌在一家名叫养生堂的洗脚中心蹲点,蹲守到凌晨他们才把黑豹和跟班老宋捉住。
黑豹是江西人,名叫付东来,是张达团伙里的另一个头目。
虞望舒和曾斌所处的圈子跟他们是有重复的,利用这一优势,两人摸清楚他的活动痕迹守株待兔。
把二人弄回小黑屋,虞望舒麻利地将其五花大绑。
一旁的曾斌叼着香烟,抱着一只猫,拇指在猫耳朵上轻轻摩挲。
黑豹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们,讨饶道:“七哥九哥,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被‘请’来,还请二位明示。”
曾斌两指夹着香烟,斜睨他道:“这事儿吧,说开了其实也不关你的事,不过,谁叫你倒霉呢。”
黑豹听不明白。
曾斌又吊儿郎当道:“你的好兄弟达子,把咱们九哥惹毛了,九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黑豹一头雾水地看向虞望舒,虞望舒面无表情问:“张达的动向你清楚吧?”
黑豹摇头。
虞望舒眯了眯眼,看向曾斌。
曾斌无奈摊手,只消片刻,虞望舒手中的皮带猛地抽到黑豹身上,他顿时痛得嗷嗷直叫。
虞望舒继续问:“张达的动向你真的不清楚?”
黑豹动了动嘴角,有些害怕地看着他,那家伙手里拿着皮带,脸庞阴鸷得令人生畏。求饶的目光落到曾斌身上,黑豹哆嗦道:“七哥你们饶了我吧,我真不清楚达子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把二位招惹了。”
曾斌瞟了一眼虞望舒,生了戏谑心,边撸猫边说:“你们最近是不是弄了一批货?”
黑豹:“……”
曾斌:“那批货里头有个女人,是咱们九哥的人。”
黑豹心头一惊,连忙道:“九哥对不住!我这就给达子打电话让他放人!”
虞望舒板着棺材脸把玩皮带,阴恻恻道:“我那朋友被你的好兄弟折磨得半死,你说放人就放人?嗯?”
“哎哟”几声,皮带抽到肉体上的沉闷令整个小屋窒息。旁边的老宋被吓成了鹌鹑,甚至尿了裤子。
曾斌虽也想宰了这种锌渣,但不能误事,遂劝道:“老九你悠着点,别把他打残了,咱们还得靠他办事。”
虞望舒这才住手。
曾斌道:“黑豹我今天跟你交个底儿,你要再不老实,下回招呼你的便是这只猫。”停顿片刻,“它已经很久没有磨过爪子了。”
黑豹瞅着那只猫险些崩溃,忙道:“我说,我说!我们和达子约好在东山聚集,打算从东山偷渡到越南。”
曾斌若有所思地把玩猫咪的肉垫,虞望舒冷声道:“给张达打电话,让他到e省昌庆来。”
e省昌庆正是他们目前的所在地,黑豹不明白虞望舒的动机,小声讨饶:“九哥您就饶了达子这一回吧,他犯的错我愿意赔罪。”
“啧,你兄弟可比你有趣多了,他这么爱玩,我怎么都得陪他玩玩才是。”
黑豹:“……”
虞望舒把手机递给他,命令道:“打!”
黑豹犹豫了许久才接过手机,面对两个张牙舞爪的男人,他无奈选择了服从。哆哆嗦嗦地拨通了张达的电话,另一端传来张达熟悉的声音,“老哥?”
黑豹看向二人,虞望舒用眼神威胁,他连忙操着浓重的江西口音焦急说:“达子你不要往东山去,那边有警察蹲守。”
这个消息令张达吃惊,问道:“老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现在我跟你说不清楚。”顿了顿看向老宋,咬牙道,“咱们的兄弟老宋在那边被抓了,你别过去送死!”
张达沉下心来,紧接着黑豹说:“达子你先到e省昌庆来,现在外头风声紧,咱们得重新部署路线。”
张达倒也没有起疑,表示这就动身去昌庆与他汇合。
挂断电话,手机被虞望舒夺走,他随手扔给曾斌,问道:“我饿了,你想吃什么,番茄炒蛋?”
曾斌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一本正经说:“多加糖。”
虞望舒确实饿了,毕竟揍人也是项体力活。
出去买外卖时他特地洗了个冷水澡,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像个平常而普通的男人走在路边的苍蝇馆子里。
曾斌嗜甜。
一个大老爷们儿嗜好甜食,虞望舒觉得很奇怪。他曾告诫过他,甜的东西吃多了以后会得糖尿病。
曾斌当耳边风,用他曾大爷的话来说,咱们这些单身狗入了这行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人生又苦又短的,如果没有糖,那活着还图个什么劲儿?
他的歪理虞望舒居然无法反驳,所以他特地叫厨子在做番茄炒蛋时多加糖。
这顿饭是他们的午饭,还不到十一点。
把甜得腻歪的番茄炒蛋盖饭解决后,接下来曾斌和虞望舒开始部署昌庆的具体营救计划。
每一个细节虞望舒都力求万无一失,因为一旦他们营救失败,以张达凶残的性子,定会杀方黎泄愤。
曾斌通过中转方式联系周宗平,把张达前往昌庆的行踪告知,并希望他们沿途不要打草惊蛇,以防他再次逃脱。
这个消息令周宗平振奋不已,一行人又匆匆赶往昌庆,途中小窦好奇问:“周队,这消息靠谱吗?”
周宗平敛眉道:“先前张达团伙准备从东山偷渡到越南,现在被另一批人引诱到昌庆,我们得赶快到昌庆与他们会合抓人。”又道,“雷贺你把犯罪嫌疑人的资料发给沿途警方,请求他们配合,给张达团伙开绿灯,只需监视即可。”
雷贺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待他们风尘仆仆地赶到昌庆,接待他们的人并不是曾斌,而是当地警方。
关于张达团伙和受害人方黎的情况当地警方已经掌握得很全面,他们告诉周宗平打算在麻红县董镇设伏,因为黑豹跟张达约好的会面地点是在董镇润友茶楼。
确定了抓捕地点,天罗地网就此布下,力求一击即中!
张达团伙抵达昌庆那天正是方黎被抓去的第二十九天,他们整个团伙进入当地警方的监控视线,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任何差错。
此刻董镇已被警方全完掌控,润友茶楼里布满了便衣民警。
下午两点眼线来报,说张达团伙的人来了,但暂时还未见到张达本人。周宗平的心情变得沉重,他隐隐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前来润友茶楼赴约的人是张达的得力助手王追,当他们走进茶楼时,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人们的视线都跟着铃声转移过去。
伪装成茶楼客人的周宗平镇定地接起电话,王追等人并未起疑,陆续往楼上去了。
电话里头传来急迫的声音,是小窦打来的,说他们发现了张达的踪迹。
周宗平面色一变,暗骂了一句杀千刀。
王追手下很快就发现茶楼异常,欲仓促逃离,伪装的便衣警察立马进行抓捕。两方人马在茶楼里打斗起来,激烈交战。
与此同时,小窦等人和当地民警正在废弃的辛吉齿轮厂跟张达火拼!
张达等人带有枪械,非常凶残,小窦他们没讨到任何便宜。而跟周宗平对决的王追等人相比之下要容易对付得多,不出半个小时他们就被警方制服。
显然王追只是张达投放到董镇的一颗小石头,仅仅只是试下湖水深浅而已。结果证明了张达的英明,一块石头扔下去激起了千层巨浪。
话又说回来,张达之所以没去董镇自投罗网全是因为黑豹打给他的那通电话,当时黑豹告诉他东山有警察蹲守,他没有任何怀疑,后来安全抵达昌庆时,才隐隐觉得不对劲。
从兴康逃亡到东山的路途困难重重,到处都是警方监控,然而逃亡到昌庆却顺利得多,张达起了疑心。
再回想跟黑豹通话时的场景,张达发现了端倪,对于警察他们一向都喜欢称“条子”,可那次黑豹却说警察。
张达细细琢磨其中含义,他既对黑豹的话生疑,又不敢再打电话跟黑豹确认,怕黑豹确实遇到什么意外引人揣测。
再加上老宋一直联系不上,所以他想出一个两全的法子,决定将计就计,只不过去董镇赴约的人不是他,而是助手王追,他则亲自前往黑豹的常住地辛吉齿轮厂打探。
遗憾的是虽然有王追当替死鬼,但张达却没能从辛吉齿轮厂逃脱,因为他被另一批便衣民警缠住了。
这是虞望舒给他的回礼。
发现黑豹那通电话的纰漏不止张达意识到了,虞望舒也领悟到了其中含义。黑豹借字眼跟张达传递危险信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张达迟早都会发现的。
为了诱使他抵达昌庆,曾斌还特意跟周宗平联系,沿途不要打草惊蛇。值得庆幸的是张达最终还是来了。
先前虞望舒跟曾斌打过赌,说张达肯定不会去董镇赴约的。曾斌死活不信,于是两人立下赌注,如果曾斌输了,那他半年都不能吃甜食。
结果曾斌输了。
曾斌认为张达会去董镇,虞望舒则认为他会去辛吉齿轮厂。这个地点是从黑豹口中套出来的,迫于二人的淫威,黑豹把自己的老底儿都交代了出来。
不过虞望舒虽然赢了赌注,却不敢松懈。
王追出现在董镇,张达出现在辛吉齿轮厂,那他们携带的“货”又被掩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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