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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捕风人 > 第二十五章 接地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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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币两千三百万左右。”

    “您先稍等,我打个电话。”

    方黎放下杯子,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拨通了马祥龙的电话。另一边的马祥龙没料到她会突然打来电话,很是意外。

    方黎道:“马先生您好,之前在康复中心您邀请我加入‘回家救助站’,我未给出答复,现在我想正式成为你们的志愿者。目前我手里有一笔款打算捐献,用作调查被拐者的经费补助,可以吗?”

    马祥龙诧异不已,激动道:“方小姐随时可以加入我们!”

    “那好,我想查看你们的财务报表,具体事宜我委托给马三英律师代办,他会联系您的。”

    “好好,谢谢方小姐的支持!”

    挂断电话,方黎看向马律师,说道:“这件事情我不想再跟林家人交涉,我唯一的诉求就是均分外祖母留下来的遗产,分配好后麻烦您直接把它打到‘回家救助站’的户头上,林家人的东西我是不会碰的。”

    “好,既然说定了,那接下来的事情无需方小姐操心,我自会跟林家人交涉,把事情办妥的。”

    “谢谢您马律师。”

    双方达成协议,马律师起身告辞,方黎送他离开。

    天空有些阴霾,马律师走后方黎独自站在院子里吹冷风。丝丝凉意侵袭进皮肤里,她却浑然不知,比起林家人的心寒举动,这点冷算不得什么。

    直到整颗心都冷下来,方黎才回到温暖的书房,坐在椅子上发呆。

    桌上的台历日期被她画得乱七八糟,每过一天她都会在那天的日期上画圈,有时候甚至是每过一个小时就会去做标记。

    不可否认,她是担心虞望舒的,如果七天内他没有联系她,是否意味着他出了意外?

    想到上次虞望舒被揍得不成人形的样子,方黎的心情顿时变得烦躁不安。她起身把台历丢进了垃圾桶,开始抽烟,一根又一根。

    整个书房里乌烟瘴气,沉闷的气息令人窒息。

    由于前几天在运城吹了八小时的冷风,寒意在体内酝酿了许久终于爆发出来,方黎生病了,高烧来得异常猛烈。

    她是极少生病的,一年到头下来几乎连小感冒都没有,但是作为一个独立惯了的成熟女人,懂得照顾自己是必修课。

    强忍不适,方黎挣扎地爬起来翻找抽屉,抽屉里堆放着各式各样的常备药,有葡萄糖、板蓝根、藿香正气水、创可贴、退烧药等等。

    打开矿泉水服下退烧药,方黎蜷缩在床上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她不知做了多少个梦,均是跟虞望舒有关,并且还是他的各种花样死法……

    一梦惊醒,方黎猛地睁开眼睛,窗外一片漆黑。她虚弱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打开床头灯,浑身软绵绵的,有气无力。

    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是半夜十二点。

    方黎疲倦闭目,静静地聆听深夜里闹钟的嗒嗒声。

    退烧药起了作用,体温稍稍降了些,比先前的情况要好得多。方黎再服一次药,继续昏睡,直到第二日天明。

    昨日天空阴霾,今天意外露出阳光。

    些许温暖从窗外照射进来,脸上的暖意唤醒了方黎,只觉得饥肠辘辘,立马取手机订了一份外卖。

    事实证明,在病毒面前,良好的身体素质是免疫力最强大的后盾。

    下午方黎用体温计测试,体温已恢复正常,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不过她并不想躺着,而是打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以此来避免自己胡思乱想。

    一通电话,方黎找到方佑芸,问她是否还有孟建远当年留下来的遗物。方佑芸给她一个地址,说孟建远的遗物被她放在此处。

    次日一早方黎驱车前往聚贤街,在街道尽头找到了一家专门卖钟表的老店。

    店主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老人姓唐,叫唐联之,跟方佑芸父亲关系交好,当初方佑芸出国时曾把孟建远的遗物放在他这里。

    方黎拎着礼品上门,唐联之戴上老花眼镜,和蔼道:“昨晚上你妈妈给我打过电话,说你会过来取你爸爸的东西。”说罢指着角落里的一个纸箱,“喏,就是那个纸箱,你拿去吧。”

    “谢谢老先生。”

    “你妈妈好些年没有回来过了,她最近还好吗?”

    “她还好,身体没有大碍,整天忙着工作,一直都很拼。”

    两人闲聊了一阵儿,方黎把纸箱放进后备箱里开车离去了。

    回到方家,把车停在院子里时,方黎敏感地瞥了一眼后视镜。一颗脑袋迅速缩回,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纸箱抱进屋内,随后上楼,偷偷地掀起窗帘一角往下观望。

    墙角处站着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探头张望,方黎微微蹙眉,有人暗中监视她。取出手机,她把那个男人的身影拍下,并认真地打量每一个角落,动了心思。看来得网购几个摄像头安置在隐秘处,或许守株待兔会捕获一些意外的线索。

    到书房仔细查看孟建远的遗物,纸箱里只有几支笔,几本心理方面的书籍,一个钱包和些许零碎物件。

    方黎认真地检查两支钢笔和签字笔,它们并没有其他功能,只是写字用的普通物品,再翻看书籍,里头没有任何笔迹注解,甚至连折叠的痕迹都没有。钱包更不用说了,除了一张与方佑芸的合照外,里头没放任何东西。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想来当初方佑芸也曾仔细检查过,她自然不会找出异常来。把它们放到一边,方黎疲惫地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

    冬天是一个犯困的季节,室内空调开着暖气,方黎不禁有些昏昏欲睡。似乎觉得缺少什么,她又打开笔记本电脑,随机播放了几首欧美金曲。

    耳朵里灌满了音乐声,方黎闭目聆听,恍恍惚惚的,她仿佛又听到了时钟嗒嗒的声音。像被什么惊醒了般,她起身从垃圾桶里翻出台历,已经是第五天了,虞望舒还没有联系她!

    某种焦虑的情绪再次浮上心头,方黎开始抽烟。二十几年中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担心过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

    那种微妙的心情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方黎觉得这是一种心理疾病。为了解释内心的茫然,她给李漾打了个电话,把她目前的症状一一讲述。

    显然李漾对这方面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很快就给出诊断,“方爷,你不会是恋爱了吧?!”

    提到恋爱这门学问,方黎皱起眉头,一本正经说:“不可能,从科学的角度来讲,一个人如果恋爱时大脑会分泌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等,这些化学物质会使人心脏狂跳或茶饭不思,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这些症状。”

    李漾无语,追问道:“那你见到对方时会心跳加速,手足无措吗?”

    “不会,心情一直很平静。”

    “那对方有没有做过让你心情不平静的事情?”

    方黎愣了愣,不禁想起她和虞望舒在宝永县见面的情形,当时她的情绪是激动的,但那是特殊情况,她回答道:“有,但当时的情况很特殊。”

    “啧啧,那你跟对方相处时感觉怎么样?”

    “没感觉。”

    “我去,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没感觉?!”

    “你让我好好想想。”方黎开始认真地回想她跟虞望舒接触下来的种种场景,最后老实回答,“他这人似乎有点意思。”

    “这就对了嘛,依你目前的表现来看,你对他是有兴趣的。”

    “……”

    方黎盯着台历陷入了沉思,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更未对任何人动过心,怎么可能会喜欢虞望舒?

    为了掩盖她内心的焦虑和某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心思,她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专业的借口来解释她目前的症状,“李漾,经过方才的一番探讨,我忽然知道我为什么会焦躁不安了。”

    “你说,是什么原因。”

    “你知道经前综合征吧,再过两天我的经期就到了……”话还没说完,李漾就挂断了电话,颇有绝交的做派。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方黎无奈耸肩。

    之后她用经前综合征来解释自己近段时日的焦虑症状,因为生理激素导致心情紧张焦虑,她觉得是合情合理的,并且具有科学依据。

    然而这种自我催眠并没起多大的作用,方黎仍旧会担心虞望舒,焦虑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甚至连整个人都变得神经质,天天抱着手机,有事没事就瞅它,默数着分分秒秒,度日如年。

    这种情形持续到跟虞望舒约定的最后一天时,方黎的手机总算响起。

    一个陌生来电闯入眼帘,突兀的铃声把她吓着了,不慎打翻了杯子。顾不得满桌茶水,方黎迅速接起,手机里传来虞望舒熟悉的声音,“方小姐。”

    那一刻,听到他的声音,紧绷在心里的弦忽然断了。

    方黎曾幻想过她接到电话时的种种情形,无非是各种激动。可此时此刻,她的心不知不觉变得平静,“还活着呀?”

    虞望舒愣住,片刻才道:“嗯,还活着。”

    方黎沉默,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虞望舒担忧道:“方小姐,你怎么了?”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忽然爆发,方黎冲他发飙了,愤怒指责道:“虞望舒,你能不能接地气点,别动不动就玩生离死别,谁他妈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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