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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捕风人 > 第三十一章 幕后主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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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望舒故意超车瞥了一眼驾驶员,跟上次在地下停车场里的那名跟踪者有些相像,却还不敢确定对方的身份。接下来他有意无意地阻挡在它的前面,并跟方黎通电话,让她加速驾驶。

    方黎依言照做。

    这下朗动驾驶员似乎有些急了,很快就超车追了上去,虞望舒不紧不慢地尾随其后,心里头有了谱。

    确定了跟踪者,快到一个路口时,虞望舒超车把朗动阻拦,方黎扬长而去。为了给她争取到更多的脱身时间,他一直阻拦在朗动前面。

    娴熟的驾驶经验让虞望舒毫不费力地牵制住跟踪方黎的车辆,在默默掐算方黎抵达加油站的时间差不多后,他才慢悠悠地放行。

    朗动飞奔而去,虞望舒当即给方黎打电话,另一端传来她平稳的声音,“代驾已经在加油站等着了,我很快就到。”

    “你小心些。”

    “知道。”

    方黎去加油站并不是加油,而是为了换人。预先请来的代驾是名女性,叫萧容,两人很快就做好交接。

    正当萧容准备出发时,虞望舒忽然发来一条紧急短信。

    方黎暗呼不妙,当机立断塞了些现金给萧容道:“萧小姐,我想麻烦你去加些油。”

    萧容看了一眼燃油表,显示储油量还有很多。方黎来不及跟她解释,“你听我的就行,记住,别下车,不要露面。”

    萧容点头,方黎立刻往女厕所跑去。

    很快朗动就追上来了,驾驶者似乎对方黎的情况很了解,他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在加油站旁边观望。

    萧容按方黎的意思加好油把车开走,朗动继续跟了上去。

    没过多时虞望舒抵达加油站,给方黎发了一条信息,方黎这才从女厕所里走出来。坐上副驾驶,方黎边系安全带边好奇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车被人装了定位器?”

    虞望舒道:“起初我也没想起来,后来才觉得蹊跷。我们出城了这么久,路上一直都没有发现异常。如果是实时跟踪,对方断然不会这么快就追上来的,为防万一,我让你在加油站多逗留阵儿,这样才能不引起对方生疑。”

    “我想验证一下。”

    “请便。”

    方黎立刻跟萧容打电话,把跟踪车辆的大概信息讲述,让她稍作留意。

    最终不出虞望舒所料,十分钟后萧容打来电话,确实有辆车在跟着。

    方黎握着手机细细思索,想了半天都想不通跟踪者是在什么时候在她的车里装了定位器的。

    虞望舒瞥了她一眼,笑而不语。以前跟曾斌合作类似事情他俩干过不少,倘若轻易就被察觉,那还干个屁啊。

    牧马人在高速路上飞奔,还有二十天就过年了,春节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虞望舒试探问:“方小姐过年回美国吗?”

    方黎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答道:“不回。”

    “有没有什么打算?”

    “没有。”

    虞望舒偏过头看她,迟疑了许久,才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方小姐,我的心里其实一直憋着一个疑问……”

    话还没说完,方黎就道:“你问吧。”

    “我怕你会生气。”

    “那就别问了。”

    “……”

    虞望舒顿时纠结了,他的家庭背景她一目了然,可关于她的一切他了解得并不多。心中琢磨了半晌,最后他鼓起勇气道:“过年我可以来找你吗?”

    方黎回头看他,“你不陪你父母吗?”

    “他们有我大哥陪着。”又解释道,“你在国内似乎没什么亲人朋友,上回听你提起过林家人,估计你过年也不会去他们那里。”

    方黎低头不语。

    虞望舒顺水推舟道:“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父亲,他还在吗?”

    方黎抬起头,眼神淡淡,“我有三个父亲,你说的是哪一个?”

    虞望舒愣住,一时不知道如何接下去,方黎继续用平静的语气道:“养父孟建远你是知道的,继父朱兴荣恐怕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我,毕竟是我把秀生弄丢了,至于生父刘奎,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对不起。”

    方黎忽然道:“虞先生,其实在人民医院那段时间,我挺羡慕你的,你有父母关怀,还有两个哥哥为你担忧。”

    “那你呢,我能听听你的成长经历吗?”

    方黎抿嘴沉默,车内播放着陈奕迅的十年,也不知是被那细腻抒情的旋律打动了还是其他原因,她隔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没你那么幸运,生父嗜酒如命,在我两岁时母亲离婚带着我离开了刘家。后来再婚嫁给裁缝朱兴荣,那是我整个童年里最开心的日子,有母亲护佑,继父对我也不错,再加上有弟弟秀生陪伴,每天都很开心。”

    沉浸在以往的记忆里,方黎的嘴角露出少许微笑。一旁的虞望舒不忍看她,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去扒开她的伤疤。

    唇畔的微笑渐渐凝结,方黎的神情很平静,用一种接近刻薄冷漠的态度继续说道:“后来秀生被拐卖,我母亲一直埋怨我,继父对我的态度也没往常那么好了。仅仅只隔了两年她就抑郁而终,继父很快再娶,我被外祖母接到林家生活。然而没过多久外祖母就去世了,林家人把我送到了社会福利院,后来被方佑芸领养去了美国,这些就是我的成长经历。”

    “对不起,我不该多嘴。”

    方黎无所谓地笑了笑,哪怕记忆里堆满了辱骂与责打,它们终究成为了过去。以前那个懦弱的小女孩如今已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可以依靠自己傲然挺立,不惧风雨。

    “你是不是同情我?”

    虞望舒矢口否认,“只有弱者才需要被同情,你并不是,我只是钦佩你,你很了不起。”

    “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虞望舒笑笑不语,方黎歪着头道:“你二哥说你在他创业期间帮了他不少忙,我其实挺好奇的。”

    提起这个,虞望舒颇为吃惊,诧异问:“我二哥还跟你说过什么?”

    方黎笑而不答,虞望舒大吐苦水:“其实我家的情况方小姐你是清楚的,我妈搞了一辈子教育,我爸又是个老古板,两个都是非常传统的人。偏偏我大哥又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学霸型的,深得二老喜爱,从而导致我跟二哥成为了他们眼里的反面教材。特别是二哥,学渣型的,又顽劣调皮,小时候可没少挨打。”

    “那你呢,被打得多吗?”

    “不多,一旦他们要打我立马躲到二哥身后,最后挨打的人肯定是二哥。这是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总结出来的经验。”

    “……”

    似乎一提起小时候的经历,虞望舒的话匣子便被打开了,“那时候我和江学松特别喜欢跟在二哥身后,我们都觉得他比大哥更厉害,随便一招呼就有大帮小伙跟上,很气派的样子。”

    方黎被那场景逗乐了,抿嘴笑了起来。虞望舒稍稍感到心安,他不喜欢看到她冷漠封闭的样子。

    一路上他都在讲一些趣事,包括他当黑色线人的那些经历。有些经过明明是命悬一线,却被他用冷幽默的语气表达出来。

    方黎颇觉有趣,一扫先前的阴霾,甚至也会讲一些她在美国的经历。

    到了晚上两人交换驾驶,虞望舒实在太累,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

    牧马人进入一条隧道,方黎借着隧道里昏暗的灯光偷偷地看他,嘴角微微上扬。她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舒心开怀过了。

    抵达c市福田区,两人并没有立刻去找郑则永,而是蹲守在玉器店周边观望。

    临近春节,玉器店的生意还不错,郑则永每天都在店里头忙碌,看不出异常来。

    以前方黎曾经露过面,郑则永见过她,为了不打草惊蛇,虞望舒决定装作游客的样子进玉器店打探。

    谁知歪打正着,竟意外地探出些苗头。

    由店员接待,虞望舒装模作样地挑选玉镯。

    起初郑则永并未关注他,后来听他的口音似乎有些耳熟,便上前笑眯眯道:“小伙子是从衡城那边来的吧?”

    虞望舒愣了愣,老实点头,“您怎么知道?”

    郑则永道:“听你的口音像那边的人。”顿了顿,“打算挑什么东西,送给谁呢?”

    虞望舒顺水推舟,“想挑个玉镯送给女朋友。”

    “送给女朋友啊,那我给你推荐两款。”

    郑则永把两只做工精致色彩明艳的玉镯取到虞望舒面前,开始给他讲解赏玉和辩玉的专业知识。

    虞望舒是外行,压根就辨别不出名堂来。

    起先他只是伪装,没想郑则永非常老道,一眼就看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冷不防冒出来一句衡城土话:“小伙子,回去告诉你家老板,我郑某什么都不知道,就甭在我身上费心思了。”

    此话一出,虞望舒暗暗吃惊,故意道:“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郑则永冷哼一声,不屑道:“前阵子你们几个不是在我玉器店周边逗留了许久吗,别以为我老眼昏花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回去告诉你家老板,让他死了这条心。”

    虞望舒继续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他理所当然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卡拿最贵的那个玉镯去前台刷卡付账。

    像玉器这种带有内涵文化的玩意他是不懂的,想来价钱高的质量应该会更好些。

    这是虞望舒当时的想法。

    此举令郑则永摸不着头脑,顿时生出几分懊悔来。直到虞望舒出了店,他才回过神儿,当真是自己多虑了!

    回到车里,虞望舒把玉镯礼盒扔给方黎,说道:“明天你去拜访郑则永,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方黎好奇地打开礼盒,偏过头问:“方才你探到了什么?”

    “除了我们在找他外,还有其他人也在找他。先前我进店里,他以为我是之前找过他的人,让我转告什么老板,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云云。我琢磨着,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又或许手里有什么东西捏着,才会让那个老板一直纠缠不休。”

    礼盒里的玉镯水头十足,成色很不错。方黎取出细细观摩,若有所思道:“你说那个老板会不会就是跟踪我的幕后主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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