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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食堂气氛低迷，幸存下来的练习生都蔫蔫的。
昨天还在一起吃饭的伙伴今天就要收拾行李离开，连多留一秒也不行。
“各位练习生，明天大家都休息一天，不安排任何课程，想出去透透气的今天也可以打申请。”齐嘉拍手让大家提起劲儿，“两天后录制第三期，同时分配公演歌曲。”
大家各自低着头，没有人回应。
傅子昂带头打破沉默，鼓掌应道：“收到！”
齐嘉也没了辙，耸耸肩，向韩溪元投去无助的目光。
她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少年们，冲呀》是一场生存战，我想大家刚来的时候就应该很清楚。淘汰不代表失败，留下来也不一定未来会更好。但至少你们拥有了比淘汰的人更多的机会。希望大家珍惜每一个现在，带着离开的兄弟们的梦想继续勇敢走下去。”
“我们会的！”卢?F文郑重地说。
他想起同在一个公司现在已离开舞台的局亿，在临别前的嘱托：“我虽然不在这个节目了，依然会为你们加油的！我没有完成的梦想，就靠你们来实现啦！”
卢?F文的内心又重新燃气了斗志。
“这次晋级赛，我给大家争取了几个资源，目前排名前二十的都可以拍广告，海报风格自行和各自选管对接，另外，前五名明天跟我参加雨花奖颁奖典礼，走个红毯压压惊。”
前五名分别是肖飞扬、景新、滕琨、金磊和傅子昂。还没出道就有机会去雨花奖走红毯，这么好的资源让大家都兴奋了。
现场气氛缓和了不少。
“雨花奖啊！是可以和我偶像走过同一条红毯的雨花奖！”张栋栋十分激动。
“栋栋，你又不是前五名，激动个什么劲儿？”楚煜忍着笑。
张栋栋下意识一个“善意”的白眼：“我就爱激动，就算我不能去也激动，下次我一定要进前五名，韩老师记得再安排一个红毯哈！”
“好啊，下次你要是能进前五，我把你偶像请来节目为你助力都成。”
“韩老师，我太爱你了！”张栋栋欢呼。
“那是韩老师笃定你进不了前五吧。”楚煜直接怼回去，大家笑作一片。
果然都还是一群孩子啊。
雨花奖是国内电影的三大奖之一，每年一月在上海举办，汇聚的都是来自电影界的顶流。每到这一天各大论坛都会讨论颁奖典礼，奖项含金量堪称最高，典礼关注度也最高。
韩溪元带着五个练习生，一大早就到了机场。
“傅子昂，你哥是不是也被提名了？”滕琨坐在候机室，抱着颈枕歪头问。
“当然，不过我估计今年影帝可能不是他，毕竟去年都拿过了，总不好一直霸着不放吧。”傅子昂打了个哈欠。
“还替哥哥凡尔赛起来了，可以啊大兄弟。到了颁奖典礼现场能帮我要一张你哥的签名不，我太喜欢他的电影了！”滕琨很激动。
“要不我亲自给你签一个吧……唉，别走啊，我签名以后肯定比傅炎的值钱！”
滕琨默默翻了个白眼，受不了傅子昂的自恋，赶紧坐到肖飞扬旁边补眠。
肖飞扬平时话就不多，一到机场就把帽子一盖开始睡觉。
“韩老师，红毯需要走多快，要左看看右看看吗？我有点儿紧张，之前都是在电视里看的。”金磊还没上飞机，腿就开始抖了。
“下次跳舞你选个抖腿舞，肯定再没人觉得你四肢是新安装的。放轻松，也就一分钟左右的事情。下了车，走过去，在后面签名墙签个名，主持人简单问两句，就可以咯。”韩溪元正对着小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问的问题一定不会比节目里的毒，你们完全可以放心，做自己就好了。”
景新凑过头来问：“韩老师，你和我们一起走红毯吗？”
“我可是素人，当然不走。”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素人韩溪元，我也想成为知名度这么高的素人。”傅子昂咂咂嘴。
“弟弟，胆子大了呀，还没上飞机就敢调侃你们韩恶剪，信不信回去我就恶剪你？”韩溪元表情故意使坏。
“我本来就是恶霸，才不怕咧。”傅子昂连续打哈欠，“对了，都快登机了，靳沉舟老师人呢？不是说他也要走这次红毯么？”
“消息灵通，不愧是你。他昨晚就去了，不和我们同一班飞机。”韩溪元把镜子收起来。
昨天结束了录制他就走了，听沈傲说，靳沉舟自打回国后还没回家见过父母，上海正好离家比较近，开车两个多小时的距离，所以他昨晚就飞回了家，今天直接开车去颁奖典礼。
原来靳沉舟的父母没有和靳沉舟一起出国，还留在老家，也不知道他回了家会不会提到她……
“孩子，你是好孩子，沉舟的手等不起了，要是他知道了你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安心接受治疗的。”
“钱的事情你放心，阿姨来出，求求你帮忙一起劝劝他吧。”
……
韩溪元想起曾经和靳沉舟母亲见过的唯一一面，这是她和靳沉舟母亲的秘密，永远不会让靳沉舟知道。
韩溪元收拾好心情，带领五个练习生一起登了机。
江南的一月空气冷冽，靳沉舟穿着羽绒服，坐在自家院子里百无聊赖看《少年们，冲呀》相关的粉丝产出视频。
连划了好几个，都觉得没什么意思，直到刷到一个机场站姐的直播，说自己的小墙头景新等一会儿就下飞机了，等一会儿带大家一起云接机。
靳沉舟手指停住了，不再往下划。
“沉舟，吃早饭吧。”靳沉舟母亲做了满满一大桌子早餐，从中式到西式什么都有。
“来了，”靳沉舟将直播调成静音，拿着手机回屋。
“外面这么冷，在看什么呢？”
“工作方面的事情。”靳沉舟把手机放到桌上。
“你这次回来，居然不告诉我们，前几天你邻居阿姨说在什么综艺节目里看见你了，我还以为是有人长得像，戴着眼镜看了好久，才确定真是你。”靳沉舟妈妈佯装生气地责备一句，又连忙夹一个小笼包给儿子，“是什么神仙节目啊让你急吼吼回来参加，连家都不要了？”
“这个节目制作人是韩溪元。”
靳沉舟妈妈筷子没拿稳，小笼包掉在了桌子上。
“你还记得她吧，放心，我和她只是工作关系。”靳沉舟温和地笑着，仿佛毫不在意的样子，“节目的事情只是巧合，我和她不是一样的人，我们两个都有了各自的新生活，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您儿子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
“当年……”靳沉舟母亲又夹了一个小笼包递到儿子碗里，欲言又止，良久才感慨道：“也好，她……你们俩现在都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靳沉舟喝了一口牛奶，拿起手机，直播里，一群人围着刚下飞机的几个练习生，韩溪元也被练习生粉丝挤在其中。靳沉舟一眼就发现了她。
练习生们接机的粉丝数量丝毫不逊于流量明星，靳沉舟从静音手机直播里都能感受到现场粉丝的热情。
突然，韩溪元像是被人扯了一下，重重跪倒在地。
靳沉舟下意识站起来。
“妈，我早饭吃好了，突然有点事儿，要提前去上海。”靳沉舟放下筷子就上楼拿行李。
“这孩子……手机不要啦？”靳沉舟母亲拿起桌上的手机起身追他，一不小心碰到音量键，就听手机播放的视频里传来嘈杂的人声——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韩溪元居然给我们粉丝下跪了，这历史性的一幕，赶紧截屏，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韩溪元，她是韩溪元吗？靳沉舟母亲凑近看视频里那个刚被扶起来的女孩子，因为镜头和人群距离实在太远，她不敢确定。
“阿姨，给我50万，我一定离开靳沉舟，让他安安心心出国接受治疗。”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他。”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年那个明明流着泪却目光坚定的女孩子，没想到沉舟和韩溪元又见面了，她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靳沉舟正拎着行李箱下楼。
“沉舟，你的手机，”靳沉舟母亲叫住靳沉舟，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要去见韩溪元吗？”
靳沉舟颔首：“也是工作。”
尽管靳沉舟没有表露太多情绪，但身为母亲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儿子的想法，靳沉舟母亲下定决心：“沉舟，溪元......是个好孩子，其实当年……”
既然不能告诉他全部的真相，那就编造一个真相吧。对，没错，是不是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沉舟能过得好。
那个女孩子也能过得好。
——
“嘶，轻点儿！”
商务车内，肖飞扬正帮忙给韩溪元的膝盖上药，韩溪元疼得连连皱眉。
“我大意了，应该和你们分开走，让你们独自承受粉丝热切的爱的。”
傅子昂从车后座冒出一个头：“韩老师你太绝情了吧，还以为你会说‘我大意了，应该多请几个保安开辟道路维持秩序’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们节目组不用控制预算注意成本啊？在你们身上省不了钱，当然就得在路上省点。”韩溪元四处找手机，“我手机呢？”
肖飞扬和金磊对视一眼，死死捂着韩溪元的手机，讷讷地说：“要不等一下再看微博……”
“出什么事了吗？谁房子塌了不想让我知道？”韩溪元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人塌房，是……”景新抱头，“韩老师我错了，我替我家粉丝向您道歉，她们可能是觉得好玩才做了表情包……”
韩溪元一把夺过手机，打开超话，才发现自己跌倒的那一瞬间被景新的粉丝做了下跪求饶表情包，并且被所有练习生的粉丝组队刷屏团建了。
五个练习生大气也不敢出，害怕韩溪元迁怒，谁知韩溪元只有满满的嫌弃：“啧，这镜头也太糊了，完全体现不出我的美貌。”
傅子昂大着胆子问：“韩老师，你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
“要换做是我，肯定要出律师函，告那些侵犯我肖像权的人！”
韩溪元白了傅子昂一眼：“你可算了吧，动不动就出律师函也太小家子气了。你看他们用表情包刷屏刷得多团结多快乐，粉圈越团结快乐，路人就会越好奇发生了什么，绝好的节目安利机会呀！”
肖飞扬皱眉问：“韩老师，你自己不会委屈吗？”
韩溪元想了一会儿，直到肖飞扬以为韩溪元不会回复了，她才自言自语：“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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