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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到了万众瞩目的f级练习生出场的时间。
舞台灯光暗下来，大屏幕里vcr播放着f级练习生们选乐器的窘况。
“f级本来实力就不行，连伴奏乐器都没有，那接下来的表演该有多车祸啊？”
“估计就硬着头皮上呗，反正每次公演总得有一两个不太好的舞台衬托s级的神仙舞台。”
“节目组把好学生和好学生放在一起，差生和差生放在一起，意思就很明显了，这一组就是被放弃的嘛！”
“但还是好奇，人家会不会给我们一个惊喜……”
观众席议论纷纷，舞台帷幕渐渐拉起，大家也跟着紧张起来，屏住呼吸。
黑暗中，一声清脆的弦乐器声响起，紧接着是几声悦耳的敲击声，随后融入的是电子音乐的声音。
随着舞台灯光逐渐打亮，众人这才看清了台上的光景。
原来弦乐器是用几根绷的松紧不一的橡皮筋扎起来的空盒子，弹在橡皮筋儿上像是在弹古筝。
悦耳的敲击声则是装了水的杯子，声音清脆空灵，回音也把控得恰到好处。
而神秘的电子音乐声，原来是六个小计算器并列被人以可爱旋律按出来的。
是什么样的天才能想到用这些东西当乐器的？
刹那间，台下掌声雷动。
“牛啊！居然用计算器的声音敲旋律，为什么计算器在我手里就只有‘归零’这一种声音，在他们手里就成了天籁？”
“弹橡皮筋的手怎么这么好看！”
“我宣布，全场最佳！太震撼了！f级练习生好样的！”
韩溪元惊喜地看了一眼舞台旁微笑的靳沉舟，不愧是他。
f级练习生表演完毕，根据现场500名学生观众的投票，远远超过对决的b级练习生，f级练习生全员晋级。
“我这条命是靳哥给的！”
“谢谢靳哥没有放弃我们！”
“我也是！”
“我也是！”
……
——
接下来，又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残酷时刻，对决输了的33个练习生当中，将有22个练习生被直接淘汰出局。
韩溪元交代完摄制组，自己突然跟着陈安琪报数的节奏紧张起来，索性先离开录制现场，想到外面透透气。
“韩溪元，陪我逛一逛学校吧。”谢久年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像个牛皮糖一样凑过来。
“大明星，你要是逛学校，会被你的女友粉们围堵的。”
“不怕，我都准备好了，看！”谢久年煞有介事地拿出一包衣服，“刚刚看公演的时候我就混在学生里面，没人注意到我。”
“五山校服？”韩溪元有些惊喜，“这丑丑的校服真是久违了。”
“所以和我一起逛逛吧，故地重游，咱俩好好聊聊。”
“你不是南校区的吗？在北校区有什么好故地重游的？”
“你忘了，这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前女友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啊！如今我坐拥无数女友粉，难得有机会来北校，怎么说也得来回忆回忆。”谢久年说的风轻云淡，韩溪元倒有些心软。
她记起来了，谢久年确实有提过，他的前女友是北校区的。而韩溪元认识谢久年的那天，他和他前女友正好刚分手。
韩溪元第一次见到谢久年，是在去南校蹭课的第一天。因为来得迟了一些，韩溪元只能坐在最后一排，旁边只有一个趴着睡觉的男孩子，就是谢久年。
韩溪元见男孩子胳膊下压着教科书，便戳了戳他的肩膀，想借来看看，谁知道男孩子一抬头，韩溪元看到的却是一双哭肿了的双眼。
就算双眼哭肿了，都难以掩盖他惊为天人的长相。韩溪元当时就想，这孩子要是不进娱乐圈，就太浪费这张脸了。
“刚分手，心情不好，就算想要我微信想表白，也能不能等明天？”
这是谢久年对韩溪元说的第一句话。
“巧了，我也刚分手……才半年吧，所以同学，明天能不能加个微信，我想蹭一下你的教科书。”
这是韩溪元对谢久年说的第一句话。
后面他们就加了微信，因为蹭书蹭笔记而成为好朋友。
这么多年，除了这位前女友，韩溪元倒真没听说谢久年还有什么绯闻。
“行吧，就陪你转一转。”录制到了尾声，有齐嘉和封悦在，也没她什么事了。正好她毕业后也没来过学校，也想转一转。
生怕谢久年突发奇想又要拉靳沉舟一起，为避免谢久年对靳沉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赶紧套了校服，又戴了口罩和帽子，韩溪元连推带搡就拉着谢久年一道出门。
靳沉舟在录制现场后台，远远地看着韩溪元和谢久年穿着校服并肩出去，往前走了一步后又犹疑了。
似乎是韩溪元主动和谢久年一起穿校服出去，似乎韩溪元在刻意避开自己……他该怎么办呢？
“靳老师，元姐和谢久年一起出去了？”齐嘉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啊？”
靳沉舟第一次见识到齐嘉的自来熟，微微错愕。
齐嘉继续说：“我和封悦一致觉得，你和韩老师更搭哦，加油！”
“你们都觉得，我和韩溪元应该在一起？”靳沉舟自动将“更搭”翻译成“应该在一起”。
齐嘉一副很懂靳沉舟的模样：“没错，封悦说因为那天看你在李辞文面前维护元姐的样子很帅，而我却发现了重点——你是唯一一个在元姐的剪辑下活着出来的艺人，足以证明元姐对你不一般呐！”
“什么不一般？”凌星从休息室里出来，恰好听到有关韩溪元的对话，立刻凑过来。
“凌医师，今天辛苦了！”齐嘉脸刷一下子红了。
靳沉舟敏锐地发现齐嘉的语气瞬间变得拘谨。
“齐叔叔，你也辛苦了。”
“我其实……也是九零后……你……不用……一直叫我叔叔。”
凌星眼中藏着狡黠的笑意：“像我们这种不好好读书只知道追星的私生粉，和你这样一身正气的人之间就是差着辈分，叫叔叔是应该的。”
完了，刚认识的时候结的梁子是过不去了。齐嘉整个脸都垮了。
见逗得差不多了，凌星和他们挥手拜拜：“我要去找和我‘同龄’的练习生了，他们又在经历人生离别的重要时刻，现在很需要我呢。”
“凌医师再见！”齐嘉一脸恭敬。
“你和凌星是怎么了？”靳沉舟拍拍仿佛正在站军姿的齐嘉。
“一言难尽，总之，我得找个机会约她出来说清楚，”齐嘉想了想，“先道歉，后表白。”
“道歉？表白？”靳沉舟不太明白齐嘉的脑回路。
“对，刚认识的时候我误会她了，一直没机会道歉。现在是她一直误会我瞧不起她，所以我还得表白，告诉她在我心里，她是个可敬可爱的心理咨询师，魅力十足。”
靳沉舟突然被齐嘉的直爽打动。
道歉或是表白，原来可以如此坦诚直接地说出来。于他而言，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却从未想过要将心意宣之于口。是他太过怯懦了。
“你很勇敢。”
“嗨，这有什么，要是十八岁的小姑娘能这样直白才叫勇敢，我这顶多算主动。”
靳沉舟想起十年前的夜晚，有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目光灼灼——
“靳沉舟同学，你看今晚的月色美吗？”
“靳沉舟同学，我喜欢你，以后的路，我们可以一起走吗？”
那时的她得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啊。
“别说我了，靳老师，你也主动一点呀，元姐都和谢久年跑没影儿了。”齐嘉推了推靳沉舟。
靳沉舟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主动过，更别说勇敢。
“我知道了，齐嘉，谢谢你。”
看着靳沉舟这块闷石头终于开了窍，齐嘉露出了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
好几次，他都看到韩溪元盯着显示器里的靳沉舟发呆，从来只穿高跟鞋的她唯一的一双帆布鞋也是靳沉舟送的。
齐嘉向来擅于察言观色，领导都这么明显了，再看不出来自己领导的心思，他这么多年就白干了。
“领导谈个恋爱心情才会好，领导心情好了手下人才能过得好啊。”齐嘉想得很透彻。
领导的事情操心完了，接下来该操心操心自己的事了。
齐嘉跑到音乐馆外自动售货机，买了几瓶纪驰代言的饮料，屁颠屁颠儿跑去后台找凌星。
此刻，月色如水，温柔照亮每个人的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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