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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握紧垂在身侧的双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们好久没有见过了，上一次的话……让我想想，应该是上上个月了吧，在公司门口碰到的。”
“真的？”秦牧又问道。
“千真万确，我怎么会骗您呢？”秦淮远急切地说道，“爸，您这么问该不会怀疑是我害死他的吧？”
秦牧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是，您搞搞清楚，虽然我向来都看那小子不顺眼，可我也不会害死他啊！”见他不相信自己，秦淮远不由更着急了，“我……”
“家主只是问问而已，并没有怀疑是大少爷干的。”女助理突然出声，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
秦淮远微微一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太心虚、太迫切了，也不知道他爹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相比起他迫切地想要为自己澄清，封谨言在被问到同样的问题时，态度就从容淡定多了：“抱歉，我实在是想不起来。”
他出车祸失去所有记忆，已经是秦家人都知道的事情了。
秦牧冷冷地看着他，“你不觉得，你出车祸的时机有点儿太巧了吗？”
“难道我还能控制自己出车祸的时间？”封谨言挑起眉头，“还是说，父亲认为是我自导自演了这一切，目的就是为了害死您的那位私生子？”
“难道不是？”秦牧反问道。
“理由呢？”封谨言完全没有被他的气势震慑到，就连语气都还是不紧不慢的，“我这么做，到底对我有什么好处？”
秦淮景身为秦家的嫡子，又掌握着秦家大部分产业，而秦淼只是一个还没有被承认的私生子，他有什么理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害死对方？又不可能给他换来什么好处！
后面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但是秦牧已经从他的眼神儿中读取到了。
“或许你只是怕他被认回来之后，会跟你争夺家产。”
“呵！”封谨言嗤笑一声，“就凭他？”
秦牧最烦的就是这个儿子目中无人的样子，因为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在秦淮景眼里也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存在，他随时都会取代自己成为秦家新一任的掌权人。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打消了秦牧对他的怀疑。
秦牧心里很清楚，秦淼不值得秦淮景费这么大的心思，他要是真的想要对付秦淼，随便设个圈套就行了，而不是这样处心积虑地安排一场车祸，还拿自己作为赌注。
“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打消疑虑之后，秦牧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封谨言没有回答他，而是用目光扫了一下刚才挨骂的五个人。
明白他的意思，秦牧主动介绍道：“这些都是跟着秦淼的人。”
“我能问他们几句话吗？”
“可以。”
得到允许之后，封谨言走到那五个人面前，淡淡地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秦淼死了的？”
“就在今天上午。”回答他的，是秦淼的助理张鑫。
“距离他死的时候过去了多久？”封谨言又问。
张鑫下意识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牧，在接触到他凌厉的目光之后，又慌乱地低了下头，“法医说，少爷是昨天晚上八点左右没有的。”
“我要的是具体时间。”封谨言对他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差不多十三四个小时吧。”
封谨言沉默了几秒钟，“这十三四个小时，你们都在哪里？在干什么？”
这句话的指向性非常明显，张鑫连忙解释道：“我们一直在寻找少爷的下落，他从前天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就不见了。”
“报警了吗？”
张鑫滞了一滞，“没有。”
“为什么？”
“因为……”张鑫再次看向秦牧，眼神儿中带着慌乱。
秦牧自然看出了，厉声喝道：“因为什么？还不快点儿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张鑫也不敢再继续隐瞒了，“少爷上个月新认识了一位朋友，他们经常会在一起吸那个东西，这段时间警察查得紧，要是让他们知道的话，恐怕少爷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声巨响，原来是秦牧气得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封谨言往后退了几步，免得被波及到，“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这种事情，你为什么早点儿不告诉我？”秦牧怒气冲冲地问道。
“我……”张鑫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少爷特意叮嘱过，让我谁都不能说，要不然的话就让我好看，我也劝过他那种东西不能碰，可是他根本就不听我的！”
秦牧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火气，“那个所谓的朋友，你见过吗？”
“没有。”张鑫摇摇头，“少爷每次都是自己开车去赴约，从来不让我跟着，我壮着胆子问过几次，但是每次少爷都很不耐烦，我也就不敢再问了。”
“马上去查！”秦牧怒道，“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人给我找出来！”
张鑫顿时如蒙大赦，“我这就去。”
说完像是怕秦牧会改变主意，转身一溜烟儿地跑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父子三人和林茶茶，女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离开了，秦淮远悄悄地抹掉手心里的冷汗，觉得自己应该是躲过了一劫。
“你怎么知道秦淼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的？”秦牧在唯一没有被踹翻的长沙发上坐下来，看着封谨言问道。
封谨言却摇摇头，“我不知道，刚才就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他也没有想到，会从张鑫的口中问出秦淼竟然在吸毒的真相，而且秦牧看起来非常厌恶这样的举动，下意识就把杀害秦淼的凶手跟毒贩子联系在了一起。
“随便问问都能问出这么大的隐情，二弟你果然还是厉害的！”秦淮远恭维地说道，毕竟要不是封谨言的话，他们今天还不知道要被骂成什么样子。
封谨言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秦淮远被他笑得心里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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