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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就有了一种自家孩子要被人拐跑的危机感。
封斯年人小鬼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嘿嘿笑着问道：“爸爸，你是不是吃醋了？”
“是又怎么样？”封谨言并没有否认，“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可不是让你跑去给别人当便宜儿子的！”
“我哪有？”封斯年瞪大眼睛反驳道，“林阿姨有自己的孩子，我是爸爸的儿子，永远都是！”
封谨言冷哼一声，“你敢说上次在游乐场里，跟着那小子一起叫妈咪，不是故意的？”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封斯年立刻心虚了，“那……那是我叫错了嘛！”
“相信你才有鬼了。”封谨言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时间不早了，赶紧洗澡睡觉去，这件事我明天再跟你算账。”
“不要啊——”封斯年哀嚎一声，再次扑到了他身上，“爸爸，人家下次不敢了啦，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嘛！”
封谨言无动于衷，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别看嘴上认错认得这么快，其实心里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只要他表现出任何松口的态势，下次这小子绝对会变本加厉！
见撒娇没有用，封斯年只好换了一个方式：“爸爸，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我为什么会去林阿姨家的？”
“为什么？”封谨言故意问道。
“还不是那个女人跑来烦我！”封斯年抱着小胳膊气哼哼道，“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不愿意的话，就不让她来烦我的。”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把你不回家的锅甩到我身上是吗？”
“……”封斯年没想到会被直接拆穿，小脸儿有些讪讪的，“爸爸乱说，我哪儿有不回家？”
封谨言懒得跟他辩论，直接把黏在身上的小人儿抱起来，打开浴室门丢进了进去，“自己洗澡，洗碗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去幼儿园。”
“爸爸你帮我洗啦！”封斯年拽住他的裤子不撒手。
封谨言转过头跟他对视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妥协地卷起了袖子。
时间真的很晚了，封斯年澡洗到一半就困得不行，软软地歪在他爸爸身上打瞌睡，封谨言低头看他一眼，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终于把小家伙洗好放进被窝里，封谨言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晚安吻，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小家伙玩儿得太累睡着了，封谨言却久久无法入睡，索性掀开被子下床，来到楼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慢慢品着。
客厅里没有开大灯，只有一圈浅黄色的顶灯，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让他的背影看起来莫名有点儿寂寥。
离林茶茶出事已经过去五年了。
这五年里他想过各种办法寻找林茶茶的下落，可始终都是石沉大海一般，明知道她很可能就生活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偏偏他就是找不到。
其实他也能够理解儿子的心情，从小在单亲家庭里长大，即使自己再怎么疼他宠他，小家伙心里还是渴望有一个妈妈，所以遇到跟他投缘的林颜，就恨不能把人家拐回家给他当妈妈。
可是封谨言理解归理解，但他却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叫一个陌生人妈妈，因为他坚信林茶茶迟早有一天会回来，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小家伙自然也就有自己的妈妈了。
“爸爸？”背后突然响起一道惺忪的声音。
封谨言转过身，就看见自家儿子正站在楼梯上，小手拼命地揉着眼睛，“你怎么醒了？”
他不问还好，封斯年听到这话立刻瘪起了小嘴儿，“爸爸，我刚才做噩梦了。”
“做噩梦了？”封谨言一惊，放下手里的红酒杯走到他身边，把人抱了起来，“没事，只是噩梦而已。”
封斯年搂住他的脖子，小脸儿在他脸侧蹭了蹭，“爸爸陪我一起睡。”
“好！”封谨言答应着把他抱回了自己房间。
父子两个躺在一张床上，封斯年明显有了安全感，声音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一丝颤抖，“爸爸，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不睡觉啊？”
“睡不着。”
“为什么会睡不着？”封斯年又问道。
见他仿佛化身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封谨言无语地捏了捏他的小嫩脸儿，“我怕自己睡着了，明天醒来你就变成了别人的儿子。”
“怎么会？”封斯年瞪大眼睛，“我是爸爸的儿子呀！”
封谨言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爸爸——”封斯年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小脸儿贴住他的脸，“不要生气啦，虽然我很喜欢林阿姨，可是我更喜欢爸爸啊！最喜欢爸爸！”
封谨言回了他一个冷漠的“呵”。
“是真的！”见他不相信，封斯年连忙强调道，“我最喜欢的人就是爸爸，以后也要一直做爸爸的儿子。”
被他又撒娇又哄，封谨言心口的那股语气终于消失不见了，“知道了，快点儿睡觉吧！”
“那爸爸还生气吗？”封斯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你小子从小到大气我的时候还少？”封谨言冷哼道，“要是我每次都跟你生气的话，恐怕早就被气死了。”
听到这话，封斯年立刻嚷嚷了起来：“我才不要爸爸死！”
“好了，赶紧睡觉吧！”封谨言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再不睡，明天要是迟到的话，我可不帮你跟老师说好话。”
星海幼儿园的管理非常严格，上课迟到的小朋友会被罚，封斯年之前就因为早上睡懒觉迟到过好几次，每次都是求着他爸爸帮忙跟老师说好话，才免去了惩罚——虽然幼儿园的惩罚其实就是做做样子。
所以这个威胁对封斯年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我马上就睡了，爸爸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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