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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来的,是众多从深井方向打水而又匆忙赶往西堂方向奔波的喧嚣声,而前来禀报的小厮也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满眼慌乱。
“西堂?!”白湛麟和吕掌簿霎时面面相觑,瞠目而对,白湛麟疑惑道:“华司缘所在的媒你不行?”
小厮擦了擦额角的汗,回道:“是,确是华司缘所在的媒你不行走水了!”
“走水了?”白湛麟料想这火来的莫名,再转念一想,反倒唇角勾了个弧度,像是觉得这火来的恰到好处,但最根本的,还是要顾及一番华谣的安危,便接问道:“她可还安全?”
小厮笑着回道:“白大人放心,华司缘所在之处的确走水了,但华司缘不在其中。”
“走水的缘由是什么?不会是烤红薯吧?”吕掌簿对这走水一事本也是满腹疑惑,但一想到就在走水前不久,华谣差遣棠梨找她要了两担柴火,说是要烤红薯……那么这火,该不会和这滑稽的烤红薯有关吧?
“不错……”小厮也不禁失笑,这官媒署建署以来从未有过祝融之灾,如今却被一个到任不过三天的女官烤红薯烤出了祸事,真是骇人听闻,“似乎是华司缘烤红薯以后,忘了及时熄灭,燃着了从窗边落下的帷幔,才引起大火。”
白湛麟听这样的回答,内心也觉得华谣这下闯了个大祸,他反倒优哉游哉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细品慢饮起来。与此同时,耳畔还能传来十几个小厮陆续打着深井的水往西堂方向救火的声音。
白湛麟仿佛看见西堂如今的景象,必定是一盆盆凉水浇在媒你不行上,眼看就要把燎起的火焰熄灭了。
想到此刻,白湛麟轻描淡写地说道:“既然华司缘没有生命之虞,本官看这火,大抵也就不必救了。”
“啊?”小厮显然被白湛麟这话砸懵了:“这……”
“白大人如何吩咐的,你如何去做便是。”吕掌簿惯是熟悉白湛麟的为人,见小厮迟疑,赶忙就要撵他去行动,“天塌下来,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是是是……”小厮应声赶紧跑走,“小的告退!”
“白大人可是另有妙计?”吕掌簿虽帮白湛麟说话,但他也不明白白湛麟这话究竟是何意味:“白大人纵容这火烧下去,是有什么旁的打算?”
“这可当真是上天襄助于我!”小厮才退下,白湛麟就喜笑颜开,合不拢嘴,“咱们这位华司缘自掘坟墓,就莫怪我不够仁义了,教这妮子多管闲事,挡了我的财路。去,进宫禀明圣上,官媒署走水了。”
吕掌簿仍旧不解:“啊?不就只是西堂……”
白湛麟见吕掌簿有所迟疑,拿着扇子朝着外面一指:“你去助她一臂之力,把这官媒署的砖瓦,都烧了。
吕掌簿原本以为白湛麟只是觉得走水一事是小事一桩,但如今白湛麟这样的吩咐,反倒吓的吕掌簿屁滚尿流,即便曾经对白湛麟唯命是从,此刻也不敢肆意妄为:“这……下官不敢。”
白湛麟见吕掌簿神情慌张恐惧,轻蔑地朝他一笑,眼底随后又添了些促狭之色,他眼尾一挑,又道:“倘若,这圣上得知,所有的姻缘簿子都被烧了……”
白湛麟又拿起茶盏,尾指微扬,别有深意地瞟了吕掌簿一眼。
吕掌簿当即喜笑颜开——白湛麟这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要借西堂的那场大火,烧掉所有姻缘簿子,也便就此再也没有了白湛麟和吕掌簿官官相护、收受贿赂的罪证,华谣也不再值得忌惮——而这一切,都可以归咎给华谣自身,是她烧了所有的证据,也是她扰乱了官媒署原本“正规”的秩序。
两人很快一拍即合,吕掌簿赶忙就应声而去:“大人妙计,下官速速去办!”
也就是在这之后,吕掌簿奉白湛麟所命,果真命人给西堂火上浇油,西堂的火一时间便直冲云霄,似乎映红了半边天。
除此之外,白湛麟还借官媒署有祝融之灾为由,锁了官媒署的大门,这令至今还不知去向的华谣纵使是想回来为她的过失灭火,也是断不能行的,这走水烧光姻缘簿子的罪名,眼看就要在华谣身上坐实了。
而事实的发展趋势,也的确如同白湛麟所愿,华谣在火越烧越旺的时候,并没有回到官媒署,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华谣和棠梨这主仆二人身在何处。
但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官媒署走水一事,就已经传到了金銮殿上——
此时此刻的金銮殿上,也好巧不巧地凑齐了对华谣最为熟悉的两个人,她的父亲华仲衍,以及新晋成为东宫太子的曲舯弈,正在与圣上曲奉鸣议事。
御侍手执拂尘,往臂上一扫,就在大殿跪了下来:“启禀圣上,出大事了……”
曲奉鸣眼看奏折,头也没抬:“何事?”
但御侍知道华谣和曲舯弈、华仲衍的交情,也是暗自垂眸打量了二人,有些哽咽:“这……”
曲奉鸣少见御侍如此吞吐,给了殿下一个白眼,不耐烦道:“但说无妨。”
御侍仍旧不敢直言,连着华仲衍和曲舯弈也相视皱眉,觉得事有蹊跷,而曲奉鸣刚好看到几人异常的神色,便一抬手,遣他到身边来:“你近前来禀。”
御侍显然轻松了不少,赶忙跌跌撞撞地跑到曲奉鸣身畔轻声道:“您才御封的华府二小姐,华司缘,您可还记着?今个儿,是她走马上任第三天。”
“自然记着。”曲奉鸣一听此事大抵与华谣相关,也理解了为何御侍如此提防曲舯弈和华仲衍,但曲奉鸣怕曲舯弈对华谣仍旧心有牵挂,便也压低了声线:“发生何事?”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御侍满眼惊恐,“可咱们这华司缘啊,第三把火,就把整个官媒署给烧了!”
机敏谨慎如曲舯弈,见着御侍神色不对,便格外竖着耳朵仔细去听御侍的话,又谨慎地观察着他说话时的唇形,终于在末尾一句隐约听到“华司缘”、“官媒署”两个重要的字眼,便也当庭大声问了出来:“父皇,官媒署走水了?”
听到这样消息的曲奉鸣也是意外之至,他从不曾想华谣行事如此乖张,也恰好可以借此事让素来喜欢识大体之人的曲舯弈彻底死心,便朝御侍吩咐着:“朗声说吧。”
御侍欠身,转过头朝殿下谦卑道:“回太子殿下,不错,官媒署的确走水了……”
“那官媒署内人员可有伤亡不成?”曲舯弈确认了官媒署走水的事实后,一心只牵挂华谣的安危,情绪一度有些失控:“华司缘呢?华司缘可还安好?”
曲舯弈这样的失控令曲奉鸣也不悦地喝道:“弈儿!”
华仲衍见曲舯弈对女儿如此关怀到失态的地步,眉心也猛地一蹙。
曲舯弈双拳一握,还是把头垂了垂:“儿臣失礼,父皇恕罪。”
“太子殿下请放心,目前据奴才所知,官媒署内还无人伤亡,只是火势燎天,颇为严重。”御侍陪笑着欠欠身,把他打听到的消息说出口:“听说,这一年之内,举国上下所有前来官媒署求姻缘的人,一切家世和姓名记载,都被烧了个干净……”
“白湛麟不是疏忽大意之辈,这火必有蹊跷。”曲奉鸣见曲舯弈的样子,心中恼火更甚,但口上却举重若轻地飘出一句他心中笃定的话来,明知故问:“哎,你方才说,这火……是司缘华氏放的?”
御侍虽然顾及曲舯弈的面子,但曲奉鸣这意思无非是要挑明了说,因此,他也只能答话:“奴才也差人去打听了好几遍才敢上禀,确是有人看见华司缘抱薪走入官媒署,在西堂之内……”
“抱薪?”曲舯弈也剑眉一皱,如今贵为太子的他,反倒眉眼间多了分戾气,“说,她干什么了?”
“抱薪……”御侍抬了抬眼睑,打量了几人:“烤红薯……”
“烤红薯?!”这话倒惊得华谣生父华仲衍也不敢置信,“这便是官媒署走水了的缘由?”
御侍笃定地朝华仲衍所在的方向颔首:“尚书大人,正是。”
“放肆!”这样的滑稽缘由简直令曲奉鸣大跌眼镜,才破天荒地册封了华谣为官媒署女官,如今就惹下这般大的巨祸,简直是令人轻视天威,因此他猛拍龙案,震怒万分,“来人,即刻捉拿官媒署司缘华谣,关入大理寺牢房,静候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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