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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子晋看着夏翎走出来,果然傻了眼:

    垂带覆纤腰,窄袖裹玉臂,原来宽大衣衫下的夏翎竟是这般玲珑有姿,更妙的是那靴子,夏翎的脚本就甚小,如今穿上那靴子瞧上去犹如孩童的脚一样,只让顾子晋觉得有着说不出的可爱。

    顾子晋一时看痴了去,夏翎半羞赧半恼怒地推了他一把:

    “不许你这样瞧我。”

    顾子晋这才回神,他挠挠头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嘿嘿傻笑个不停。

    “今儿晚上有对歌会,你带夏姑娘去顽顽吧?”

    林姨显然是误会了顾子晋同夏翎之间的关系,极其热心的建议着。

    顾子晋微微蹙眉:

    “办完阿木托之事再说。”

    林姨叹口气:

    “你也老大不小了.......”

    顾子晋却赶紧推她一把:

    “您快去办事。”

    说完对着夏翎不好意思地一笑:

    “林姨是看着我长大的,总是操心我的终身大事,她怕是将你当成...”

    夏翎心下一慌,飞快打断了他的话:

    “无妨,我不会当真,我可以跟着你同去见那个阿木托么?”

    顾子晋脸上浮现出一股失望,但他还是痛快回话:

    “自然,当日你也险些丧命,自是有权知道其中详情。”

    阿木托那里很快着人回了话。

    顾子晋带着夏翎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刚进巷口就有人迎了上来:

    “顾统领,您这边请。”

    那阿木托早就候在那里,他赤红一张脸膛,剑眉虎口,鼻直口方,掩扣留着黑须,生得猿背蜂腰,身材壮硕。

    “顾老弟,今日怎么你亲自前来了?”

    阿木托笑声震天。

    顾子晋不动声色:

    “自是有要事来寻老兄。”

    “老弟有事但说无妨,只要我阿木托能尽力的地方,定不会推辞。”

    顾子晋将佩刀往桌上一放,斜眼看着阿木托:

    “我这刀,老兄可是喜欢?”

    阿木托面色微变:

    “老弟这话何意?”

    顾子晋哼一声:

    “阿木托,我们相识数年,也不必拐弯抹角,我且问你,你可是去打了一把与我佩刀一模一样的刀?”

    阿木托迟疑了一会才点头:

    “受人所托,确实曾打过一把同你那佩刀极为相似的刀。”

    “何人所托?”

    顾子晋冷眼看着他问。

    阿木托苦笑:

    “老弟,咱们做这行当的规矩你比我懂,我这,实在是不好说与你听啊。”

    “规矩?咱们这行的规矩头一条就是与官府井水不犯河水,阿木托老兄,你如今还要与我讲规矩么?”

    顾子晋冷笑。

    阿木托和顾子晋合作多年,知道他在大金颇有些势力,但万万没想到,自己同菜勒不过刚刚才搭上线,顾子晋这头竟是马上知晓了。

    阿木托脸色有些涨红:

    “老弟,你既是知道原委,应也是清楚老兄的无奈,如今这大金不比从前,全是大王子说了算,他的人前来寻我,我如何能推脱?”

    顾子晋点点头:

    “好,我且信你一回,你只需告诉我,那刀如今在何人手上?”

    阿木托面色为难:

    “老弟,我只是负责将刀打出来,至于交给了何人,确实不知啊。”

    顾子晋将佩刀随意抽出,上下翻了几下:

    “萨里村落中住着一个妇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那妇人自称丈夫出门做生意去了,我见他们孤儿寡母实在可怜,有心照拂他们几分,老兄觉得如何?”

    阿木托闻听此言神色大变:

    “顾子晋,你欲如何?”

    顾子晋将刀用力挥向面前圆桌,那圆桌瞬时崩裂,木块四下飞散,他语气冰冷:

    “高元已前去将他们母子二人看护起来了,如今,人想必已入了大漠了。”

    然后顾子晋扫一眼阿木托接着说:

    “阿木托,你我相识这么多年,合作尚算愉快,我知你并非不讲义气之人。”

    阿木托神色紧张:

    “你莫伤他们母子性命,你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顾子晋点点头:

    “前几日,我因那刀险些丧命,此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我,是定要知晓那用刀之人的。”

    阿木托满头大汗,他拿衣襟擦擦额头连连应承:

    “你等我消息,我保证,最晚明日,定会告知你信息。”

    顾子晋将刀插回刀鞘,拉着夏翎,背对阿木托:

    “只要你告诉我消息,你那外室和儿子,我定会毫发无伤的给你送回来。”

    路上,夏翎好奇问他:

    “你如何得知阿木托的外室?若他不肯为了一个外室妥协呢?”

    顾子晋随口回她:

    “阿木托妻子凶悍无子,奈何娘家实力雄厚,阿木托靠妻子起家,不敢违背妻子。他多年来不曾纳妾,但私下却一直包养了几房外室。那些外室他虽避讳,却也不曾刻意隐瞒。只萨里村这个,他一直藏而不露,若不是林姨心细,只怕也查不到此人。我见他如此谨慎,便揣测应该是极为珍视这母子的吧?”

    夏翎一时有些感慨:

    “看那阿木托长相十分凶悍,却不想也有此般柔情。”

    顾子晋不以为意:

    “许是因为这女人生了个儿子吧。”

    夏翎低声自语:

    “便是如何凶悍,他也是别人的相公和父亲,他应也是有要保护的人。”

    顾子晋有些莫名看着她:

    “你怎么了?”

    夏翎呆呆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街道喃喃道:

    “不知道我爹爹是不是来过这里?不知道爹爹他的尸骨,如何在何处?”

    顾子晋心中登起怜惜:

    “你莫急,等眼前这事了了,我便派人去寻你父亲遗骨。”

    夏翎摇摇头:

    “此是我自己的事情,自该我亲自来办,不劳烦你了。”

    “我自愿帮你的。”

    顾子晋脱口而出。

    夏翎微微一笑,一缕阳光透过树梢打在她的脸上,笑容清澈动人:

    “谢谢你。”

    顾子晋没来由心中一阵着慌,神色难得有些拘谨:

    “既是还要等消息,索性我晚点带你去对歌会上玩耍可好?”

    夏翎侧头问他:

    “什么是对歌会?”

    “大金的姑娘小伙相好都是从对歌会开始,女儿家先唱,若有男儿钟意她,便主动去对歌,若姑娘家也钟意这男儿,两人便一起唱一曲,此事便成了。”

    顾子晋解释道。

    夏翎有些咂舌:

    “大金民风这般开放么?不过,若是同时有几个男儿瞧上那姑娘呢?”

    “姑娘自己挑啊,看中的便对歌,看不中的不言语就是。”

    夏翎点点头:

    “如此这般,对姑娘家倒是颇为宽容,比我大魏盲婚哑嫁要强上许多。”

    顾子晋停了脚步望着她,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夏,夏姑娘,若是你能自己选择夫婿,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夏翎愣住了:

    上一世,父母亲帮她定了罗恒,她虽觉得罗恒自小性子寡淡了些,但既然父母觉得可以也便可以吧。后来,家道中变,封南胥将她带了府中,她那时便想,只要哥哥平安,她便终生囚禁在寿亲王府也不是不可。

    可如今,她重生了,一切都不同了。

    夏翎知道,顾子晋是对她很上心的。

    顾子晋凶悍,霸道,甚至有些粗俗和不吝,但他又热情,真诚,道义,勇敢。

    何况,顾子晋还曾豁出性命救过他,对顾子晋,夏翎心中不是不感动的,只是她不能确定,自己心里对他到底是喜爱还是感动?是这般情景下无奈的倚赖还是真正有些心动?

    见夏翎犹豫半晌也不曾回话,顾子晋难掩心中的失落,他小心翼翼追问了一句:

    “这话,我是不是不该问?”

    夏翎慌乱的别过头去搪塞他:

    “你既知道不该问,还要问?”

    顾子晋手下一紧,旋即笑道:

    “前面有一家烤羊肉,用的漠北干柳做签子,烤出来干香,吃起来油润,特别好吃,我带你去试试。”

    夏翎也赶紧接话:

    “好,咱们去试试。”

    毕竟是少年儿女,这般走着逛着很快便将之前那小小插曲忘在了脑后。

    大金女子多高挑粗壮,皮肤也有些粗糙,夏翎这样娇俏鲜嫩的美人儿走在路上便显得格外扎眼。几乎个个走过她身侧的金人都要盯着她看个不停。

    夏翎不曾注意,一旁的顾子晋却瞧得明白,他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似是有些得意又似是有些不爽,于是他便用力挺直背,整个将夏翎挡在身后,心中恨不能拿布头遮挡住她的脸才好。

    夏翎从没来过大金,对各色物品都甚是好奇,她不曾察觉顾子晋的心思,只不耐烦他一直挡路,不停去推他,有些不满的嚷嚷:

    “你挡着我了。”

    “哎呦,你怎么又挡着我了?”

    “顾子晋,你怎么一直挡着我脸?我看不见了。”

    顾子晋只好不情不愿的让开,目光狠厉的瞪着每一个看向夏翎的人。

    夏翎一路瞧着各种新奇,全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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