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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也有些恍惚，记忆太久远了。
不自觉的，两人都想起了幼时的事情。
印象中，是她六岁的时候，父皇就牵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到她面前。
“允儿，以后这便是你的哥哥了。”
那时的她，也像其他女孩子一般向父皇母后闹过自己没有兄弟姐妹。
父皇和母后都只是无奈笑笑，她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真的有了个哥哥。
少年刚进宫的时候，特别冷漠，除了父皇，跟谁都不说话。
她天天围着他蹦蹦跳跳的，最严重的时候，还被寒息斥责过。
“别烦我。”
少年眉眼间明显已经染上了薄戾，阴郁的眉眼盯得小丫头后退了几步。
她身为大千最尊贵受宠的公主，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白允扁了扁嘴，差点就要哭出来。
少年许是看出来她的娇气，不屑地嗤了一声，少年的矜贵傲气初步成形。
“娇气。”
白允下意识吸了吸鼻子，眼角的泪花还没流下来就被强行憋了回去，稚嫩的童音响起，一下子就让少年愣在原地。
“那我不娇气，你会陪我玩吗？”
少年皱了皱眉，看着她因为憋泪憋的通红的鼻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一把捏住。
“小公主，我可没空陪你玩。”
白允被他捏住了鼻子，脸色涨红，可没躲开，微微张开嘴呼吸。
“可是，父皇说你是来陪我玩的呀？”
少年玩小公主的鼻子玩上了瘾，没说话。
小公主等了会儿没等到答复，心情失落，语气也有些闷闷的，“那你在做什么事呀？我陪你一起。”
反正父皇说，皇宫里属她最大，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少年眉头微微皱起，一时不察，下手竟然重了一些，小公主被捏的呼痛，眼睛泪花差点憋不住。
见她憋的有些费力，少年回过神，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不合时宜，收了回来。
白允大声喘着气，听见少年如清水潺潺的声音响起：“我要去学堂念书。”
皇家有个学堂，都是重臣的子嗣在里面念书。
大千不限男女，所有男女都可上学堂念书，夫子都是翰林院德高望重的大学士，不少大臣都会把看重的孩子送到皇室的学堂里面。
白允幼时也去过，只是她不喜欢里面的环境，那群孩子被爹娘灌输了要捧着她的想法。
去了没两天，白允就频频惹事。
父皇和母后商议之下，也担心她在里面学坏了，就把她接出来专门找了太傅教。
她调皮捣蛋把太傅气跑了，后来父皇就亲自教她。
白小允其实不想再回学堂念书的，但为了跟寒息玩，咬了咬牙，“你等着，我去求父皇让我也去学堂念书。”
小少年挑了挑眉，只当她是一时兴起，没管小公主的想法。
谁知小公主第二日竟然真的去了学堂，夫子气的连告三天假。
后来皇帝见小公主太过于闹腾，便把寒息叫到了御书房。
“既然允儿喜欢你，想跟你一起念书，那朕便请太傅教你们。只是这丫头自幼被宠坏了，你可能约束住她？”
寒息在哪学都没什么意见，他刚来皇宫，自然没敢拒绝皇帝。
于是两人都离开学堂，自己在玲珑宫里学。
因为皇帝对寒息的重视，皇宫里也有不少流言说寒息是皇帝流落在外面的私生子。
寒息一度担心小丫头因为这个跟他离了心。
直到无意间听到小丫头涨红着脸惩罚多嘴的下人。
“主子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你们来置喙。多嘴！寒息是本公主的哥哥，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你们的主子。再让本公主听到你们背地里议论，本公主拔了你们的舌头！”
自那之后，寒息对白允的态度也逐渐软化。
两个人接触时间长了，寒息慢慢也接受了这么一个妹妹。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于小公主的心思就变了。
说不清，道不明。
还不能跟任何人说起。
他也曾幻想过皇帝找自己进来就是想给白允培养一个夫婿来，哪怕是入赘皇家，他也是愿意的。
可长大之后皇帝对他的一次次试探，让他明白，皇帝只是在给白允培养一把刀。
而他，就是那把刀。
他也曾因为不满忤逆过皇帝的想法，被皇帝丢进暗室里折磨了三日都没求饶。
可是他听到了御书房外小丫头的哭喊。
“父皇，父皇，我找不到息哥哥了。”
皇帝笑着哄她，“息哥哥去做自己的失去了，父皇再给你找个哥哥好不好？”
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还以为小丫头那么喜欢哥哥肯定会答应，谁知小丫头哭的更厉害了。
“我就要息哥哥，我不要别的哥哥，我只有息哥哥一个哥哥，父皇是坏人，为什么要把息哥哥赶走！”
小丫头似乎认定了自己是被皇帝赶走的，当即就大哭大闹起来。
寒息的心一下子就化了。
当天就跟皇帝求了饶，以往矜贵的头颅低了下来，只为了那个为他哭的肝肠寸断的小丫头。
回过神，白允鼻尖竟有些酸涩，她的息哥哥啊，前世因为她曝尸荒野，最后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一时间，白允有些哽咽，“我……”
寒息也回过神，抿了抿唇，“柳易芝的事情，我让二斤去调查了。别担心，先把京城的事情处理好。你如今除却柳易芝无人可用，先把严正宇的事情解决了吧。”
白允咬着下唇，看着寒息无波澜的眸子，点了点头。
“寒息，你这么帮我，没想过得到些什么吗？”
她其实对皇位也没什么兴趣，若是寒息真的想要，她可以跟父皇提一提让父皇收寒息做义子，随后顺理成章的继位登基。
她自己登基，是没什么信心的。
寒息是何等聪明的人啊，当即就明白了白允的意思，眸子沉下，脸色也难看起来。
“白小允，你把本王想成什么人了？”
一开始他确实不甘心过，可后面也想开了。
本就是白家的江山，皇帝怎么可能放心交到他手中呢。
他可以一世荣华富贵免遭无家可归的苦，可以大鱼大肉、锦绸在身以免衣食受苦。
这就是皇帝给他的恩赐。
从他被带进宫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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