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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莫美人却选择了服从莫父的安排。
因为这件事，莫将军更是跟莫父直接翻了脸。
这次莫将军背叛寒息，白允知道莫将军是寒息的人，便将事情交给了寒息处理。
暂时没动莫家，而莫父也并未给自己的这个儿子求情。
哪怕……莫将军是莫家的独子。
寒息本以为听到莫美人的消息，莫将军会给点反应，可事实是，莫将军仍是纹丝不动。
寒息眯了眯眼睛，走到了莫将军面前蹲下，见莫将军还是没反应，他伸手拨开了莫将军面前的头发，露出了那张平静而又没有气色的脸。
他的手当即顿住，闭上了眼睛。
手下的皮肤冰凉而又僵硬，早就没了温度。
莫将军他在交代好了遗言之后，选择了咬舌自尽。
死在狱中，也是莫将军对自己的惩罚。
这么多年莫将军跟在寒息身边，寒息对他从未怀疑过，这次背叛让莫将军心怀愧疚和罪恶，他觉得自己不配活在这世上。
皇帝定了左相府的罪，却未动莫家，莫将军不知道这是不是寒息求了情的原因。
他只知道，自己罪无可恕。
不愿意让王爷为难，他亲自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寒息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再无波澜。
他收回了手，起身轻声说道：“将莫将军，厚葬。”
虽然莫将军做了错事，但寒息清楚莫将军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不过是不甘心寒息的无动于衷，不甘心寒息将血海深仇搁置。
在他眼里，寒国的仇早就刻在了寒国人的骨子里。
所以他不理解寒息为什么会放弃寻仇。
他剑走偏锋，也被左相利用了。
归根结底，寒息也有错，但莫将军没给寒息为难和犹豫的时间，选择了自己了结性命。
对于莫将军的忠烈，寒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本心里的躁怒在看到莫将军的死相之后，莫名平复了。
寒息吩咐完狱卒之后，也不管后面是如何的兵荒马乱，离开了天牢。
外面的马车边立着二斤，他已经打探到了消息，正要禀报才得知自家王爷来了天牢。
他不知道王爷来天牢做什么，也不会去过多询问。
他只是在王爷上了马车之后平静地禀报着自家王爷关心的事情：“龙武军在大千暴露之后，四国盯着龙武军的势力都得到了消息，眼下京城聚集了不少四国和江湖的势力，想探听龙武军的事情。”
“四皇子他暗中打探到了当初的事情，应该猜到了王爷您的身份，将这件事告诉了陛下。”
听到二斤的话，原本眉间满是疲倦的寒息倏地睁开了眸子。
想到今天一天乱糟糟的事情，他烦躁地抬手捏了捏眉心。
“进宫。”
眼下已经临近傍晚，白允的奏折还没批完，御书房的灯也还亮着。
小冯子在外面候着，面上满是为难之色。
这也到了用晚膳的时间，陛下还不传唤，难不成今日晚膳又要免了？
正为难着，看到了外面走进来的一道黑色身影，他眸子一亮，忙上前去行礼。
“王爷，陛下还未用晚膳，您劝劝陛下吧，再这样可要搞垮了身子的。”
寒息步子微顿，没给小冯子回应，随后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听到推门声的时候，白允就知道不会是小冯子了，她抬头看过去，只见夜幕之色落在来人俊武的面庞上，衬得他棱角更加分明，平白给寒息增添了一种冷酷之色。
白允皱了下眉，想起午后的事情，放下朱笔，抬手捏了捏眉心。
“把门关上吧。”
寒息没说话，只是听话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小冯子的视线。
关上门之后，寒息也没等白允开口，直接走了过去。
“你知道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白允沉默了一下，点头，正要开口，寒息却是直接说话了。
“给你讲个故事吧。”
白允身子一滞，小时候她怕雷雨天，睡不着的时候总是糖心给她讲故事。
但自从寒息来了皇宫之后，她就再没麻烦过糖心了。
每次雷雨天她都往寒息的寝殿跑，寒息知道她害怕，便听从了糖心的建议给她讲故事。
这个举动并不陌生，但那都是寒息上战场之前的事情了。
因为后来，两人都长大了。
男女七岁不同席，认识寒息的时候，白允才五岁多。
她没拒绝。
寒息黝黑的眸子看着白允，薄唇轻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被一点点揭开。
“在十二岁之前，我和你一样，是帝国王储，不谙世事，只在父皇和母后的陪伴和爱护下长大。”
十二岁之前的人生，如镜花水月，在寒息面前一点点划过。
直到联盟军破城，寒国被灭，自己眼睁睁地看着父皇和母后死在了血泊中，看到永安帝杀了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内侍，让人把他的衣服扒给了内侍。
他要带他走，但他不愿意跟这个杀父杀母仇人一起走，直到男人把他打晕带走。
醒来后，他在大千，永安帝把他放在了一处别庄里，每日给他吃喝，但从未露过面。
他恨过，也动过自杀的念头。
都被死士拦了下来。
他在别庄里如行尸走肉般过了半个月，永安帝才来见他，并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他。
信上，是父皇和母后的字迹。
他们交代了一切，说了永安帝是可信之人，他们将他托付给了永安帝，让他不要恨永安帝。
他们还说，他们的死是必然，与其死在叛军手上，不如死在永安帝手上。
但他不一样，他要活着。
父皇和母后不让他为寒国复仇，因为他们早就知道，寒国势弱，早就成为其余三国眼里的香饽饽。
迟早都是要被人吞并的存在。
父皇和母后不希望他成为一个被仇恨支配的傀儡，他们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少年寒息还是恨永安帝，眼底全是要复仇的信念。
他清楚自己杀不了眼前的男人，却还是想试一试。
但不等他动手，永安帝再度告诉他：“朕知道你想杀朕，但你没有能力。等你有这能力的时候，再来杀朕吧。朕会亲自培养你，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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