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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惊疑不定的道：“你们确定，这里就是流丹飞霞？”
“没错，就是这里。”楚怀玉走上前一步，“方才我都向路人打听清楚了，整个镇子便只有这一个流丹飞霞，里面卖女子梳妆打扮的东西，有各种香料和胭脂水粉，甚至还有一些丝绸锦缎。”
即便是见了不少世面的同福商号一把手和那侯门嫡女楚怀玉，也不由得对面前这宏伟的建筑感到不可思议。
这真的是卖胭脂水粉的地方吗？怕是里面住着什么皇孙贵胄吧！
不过降香只是一开始怔忡了一瞬，随后表情便恢复如常，因为他知道，暗影阁要比这流丹飞霞更加庞大宏伟，这对于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
“那个……小姐……”冲在最前面的红鸾一下子缩到了路遥身后，怯生生的拽着她衣襟，“我怎么感觉有点不敢进去呢？”
路遥眼珠滴溜溜一转，她又不是买不起，不就是装修得煞有介事么？有什么可害怕？
若是她堂堂琮王妃怕了一个胭脂水粉铺子，那干脆别混了，她一摆手：“花里胡哨，进去！”
见她走了进去，那一身傲骨的楚怀玉自然是不甘示弱，当即轻哼了一声，也跟了进去。
走进内部之后，路遥这才惊奇的发现，这里面还真的就是卖各种胭脂水粉的，每一层楼都摆着不同的妆品，分门别类的放在檀木桌上，而且每一处都会有妆容精致的女子，或是气质优雅的男子，来引着客人观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什么藏经阁展厅。
四处都散发着袅袅腾腾的香气，路遥他们不懂此道，闻了也就只能说：“这个挺香，那个也挺香。”
而降香在身后跟着，则是微微皱了皱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原来这个地方只是外面搞得玄乎其神，里面竟如此淡雅清新。”红鸾不由感慨了起来，“好多姑娘都来这里买胭脂……也不见遭受什么冷眼。”
她原本还以为这里的东西个个都是天价嘞！
不过一看那些姑娘们，环肥燕瘦，长成什么样子的都有，穿成什么样子的都有，衣着打扮有的光鲜亮丽，有的则是朴素简单。
路遥笑了笑，自嘲的道：“看来是我们少见多怪了，也是，这冀州之地，十分盛行研究胭脂水粉，想必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流丹飞霞的同行，都是过来研究妆品的吧？”
“既然如此，那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买东西喽？”楚怀玉四下看了看。
她眼眸亮晶晶的，老早就被那些玲琅满目的胭脂给夺取了视线，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探寻一二了：“在京城恐怕都没有这样的地方，京城卖的胭脂我都用腻了，这下好，本小姐一定要搬空这半座楼！”
路遥正挑选口脂，在一旁漫不经心的道：“得亏你是楚家嫡女，而且嫁的是琮王府，这若是嫁了个寻常男子，只怕是他养不起你呢。”
楚怀玉怔了怔，悄悄看了一眼降香。
降香被人一瞧，莫名其妙的道：“作甚？”
“没什么呀，没什么。”楚怀玉状似无意的挑选着东西，却装模作样的问道，“那个……你们当侍卫的，一个月大概有多少月俸银子？”
降香：“……”她究竟想做什么？
路遥撇了撇嘴，她心知肚明，偏偏要刻意过来调侃一句：“干嘛？你要嫁给降香啊？”
“你给我闭嘴！”楚怀玉气急败坏的一跺脚，面红耳赤的解释道，“谁要嫁给他了？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想着若是嫁给了一般人，我究竟还能不能活下去……”
路遥和红鸾嘻嘻哈哈的走开了，这流丹飞霞十分庞大，单是一层楼便足够几人看半天。
楚怀玉瞧着路遥渐渐走远的身影，仍旧难以回神，面上还是火辣辣的烫。
降香向前走去，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落下了三个字来——
“够你花。”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一二的楚怀玉更是脑中一炸，面色爆红，降香干什么！又在将她当成半边莲的替代品来撩拨吗！可恶！可恶至极！
路遥和红鸾瞧见了这玲琅满目的胭脂，便如同脱缰野马似的，降香正皱眉看着那黑糊糊的东西，不知那是画在哪里的时候，那二人已经买了东西前往下一个小铺子。
最后兜兜转转，竟然还是楚怀玉与降香走在一起。
“别看了，她俩一会儿去这，一会儿去那，你跟不上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跟着本小姐。”楚怀玉看着那人的背影，叫了一声。
“……好吧。”单独与她待在一起，降香似是有些害羞。
楚怀玉看样子对那口脂很感兴趣，正巧那口脂铺子的老板是个清俊的男子，他挪过来一块铜镜，道：“姑娘喜欢的话，大可以试一试。”
“这些都是可以试的？流丹飞霞当真名不虚传，这么贴心。”楚怀玉夸赞了一句，随手便掂量起来了一个大红色的口脂。
降香皱了皱眉，瞧那小哥笑得满脸不怀好意，便有些不爽，凑了过去，看那人涂口脂。
楚怀玉原本就生得好看，涂那东西更是锦上添花了。
口脂小哥瞧她涂完，为了卖东西，立刻开始大夸特夸起来：“姑娘原本便貌美如花，涂上这朱砂红的口脂更是显得国色天香，当真是我见过的姑娘里，最适合这口脂的一位了！”
楚怀玉被夸得飘飘欲仙，她更加自信了。
这人素来对自己的美貌都很有自知之明的，对于那小哥的夸赞，便理所应当的接受了，不见半点的不好意思。
当然了，她最在乎的，还是降香的看法，于是转头问道：“如何？”
瞧着那红艳艳的唇瓣，降香眸色一黯，似是在压抑着什么，他吐出两个字来：“好看。”
楚怀玉听了，更加开心，又试了另一个颜色，仰头看他：“那这个呢？这个颜色怎么样？看得出来是什么色吗？”
“……红的。”降香对于这方面，还是有些头疼。
楚怀玉怔了一下，分明换了一个颜色，这狗男人怎的如此不解风情，连这都认不出来？
降香与她面面相觑，分明都是红色的，他不明白楚怀玉为何颠来倒去的涂在嘴巴上。
然而那口脂小哥已经将楚怀玉给夸得天花乱坠了，降香认为此人进京赶考都可以了。
楚怀玉试了好几个，在降香口中全都是一致的“红的”。
“那你来帮我挑一个，看看哪个好看？”她有些累了，甚至有些泄气，“你不是最会挑东西了吗？”
楚怀玉倒是要看看，降香认为与众不同的口脂究竟是个什么颜色，那人很是认真的对着各种瓶瓶罐罐挑选了起来，最终选定了一个，递给她：“这个。”
“……”楚怀玉举着一个粉嫩且艳俗的口脂，默默无语，“这就是你认为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吗？”这可真够与众不同了！
降香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吧。”
楚怀玉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正要拿起细细的那柄刷子来试，便听降香低声道：“等一下。”
她不耐烦的抬起头：“做什么？”
只见降香不知何时离她这么近的，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了，楚怀玉顿时僵硬得不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那人已经拿下了她手中的细刷和唇脂，手指状似无意的抬着她的下颚，慢慢的勾画了起来：“是不是累了？”
所以，降香来代劳了。
楚怀玉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第一次距离降香这么近，瞬间羞红了脸。
原来，降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看几倍……
口脂小哥站在一旁不敢讲话，唯恐打扰了这二人，只能默默的瑟缩着，不断的猜想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砰，砰，砰……
楚怀玉心如擂鼓，明知道降香这狗东西又在故意撩拨她，却一句谩骂也说不出来，甚至还抬着脸任人摆布，她楚家大小姐的颜面彻底扫地了。
不知过了多久，降香轻轻后撤了半步，轻笑道：“好了。”
“你……”楚怀玉娇羞的瞪了那人一眼，“用这庸俗至极的颜色把我涂成什么鬼样子了？”
谁知她冲着铜镜一照，竟然远远比想象中的好看。
甚至可以说，楚怀玉很适合这个颜色了，降香的眼光当真毒辣且独特，此口脂趁得她娇嫩无比，也和颜悦色了不少。
“哼……该说不说，你……你还挺会的。”楚怀玉一语双关的道。
口直小哥也瑟瑟发抖的道：“这位公子真的很懂行！”
降香笑了笑，道：“毕竟也是认真挑选过的。”他稍稍偏了头，看着她，道，“而且，你今日面上的胭脂也很好看。”
楚怀玉呆了两秒钟。
旋即她反应了过来，更是羞恼，她面上根本没涂胭脂，那是脸红的！
“降香，你屡次三番调戏我，本小姐迟早要你还回来！”楚怀玉愤愤的转过身去，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
降香点头道：“那属下随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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