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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双手紧握放在桌子底下，希望抑制住那种颤抖。
冯河墉一点儿都没有慌张，甚至没有将手机拿回去，只是淡淡的回应：\"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明白。\"
一定要我将事情说出来他才会承认吗？
\"为什么，你的手机里有我和赵玖的聊天记录。我不记得我发给你过这种图片！？\"我加重语气说道。
\"啊，那个啊。\"冯河墉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个是你发给我的呀，你不记得了吗？\"
\"我没有！\"我大声地反驳他，\"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跟赵玖的事情！\"
他看着我，突然撇了撇头轻笑一声，往后仰以一种轻松的姿态靠着椅背：\"顾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要求我将什么事情都告诉你，而你呢，我知道你跟赵玖的事情就让你如此愤怒吗？\"
\"啪。\"我一手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死盯着他：\"你这是混淆视听。我现在愤怒的并不是你知道这件事情，而是你用什么手段知道的这件事情。冯河墉，你为什么要偷看我的聊天记录！？\"
我的聊天账号跟游戏账号是同一个，偶尔冯河墉会借我的聊天账号来玩，后来为了方便，我们两个干脆就关联了账号。这是我对冯河墉的信任的体现，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冯河墉也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想要将手机拿过去。我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这是我无意中看到的，不小心手滑点进去了。\"冯河墉解释道，\"截图是因为觉得有趣。\"
\"觉得有趣！？\"我快控制不住自己，手上的力道加重，\"你，你怎么能……\"
我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还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因为实在很有趣。想着颜子?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反应，不是很有趣吗？\"
\"你把这图发给颜子?了！？\"我呼吸突然一滞，瞳孔骤缩，不自觉地就上前贴近抓住他的衣领。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但是从听到他这句话的那一刻，我浑身开始冒冷汗。一种强大的破坏欲从我的心底升起。
他脸上还有微笑，点了点头：\"没错，而且……\"
没等他将之后的话说出来，我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握成拳一拳打在他脸上，毫不收手。我感受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血液也在向上涌：\"王八蛋！\"
我一拳一拳地往他脸上招呼，很快他的眼眶和嘴角破皮，鲜血从中流出，染到了我的指骨之上。
不知不觉我颤抖的右手沾满鲜血。
\"顾科，你在干什么？快点放手！\"有人对我喊叫，我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紧接着我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他用力的想把我跟冯河墉分开。
我这时候才去看了冯河墉的脸，他的脸已经被血染了大半，显得有些恐怖。而且被我重点关照的那半张脸已经肿起来，一只眼肿着，另一只眼睁着看着我，嘴角还是勾着。
我呆呆地看着他，拎着他衣领的手松开，就在这时抱着我的那个人插到我跟冯河墉的中间将我们两个人分开。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个人好像是我们班的同学，我很眼熟，他大声的叫着，\"顾科你怎么打人呢？\"
冯河墉看着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把沾着鲜血的指尖拿到眼前仔细看着。低头吐了口含血的唾沫，笑了笑。
\"对不起。\"我觉得自己应该道歉，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没想到会这样……\"
冯河墉不关心我的道歉，注意力集中在另一个地方：\"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只不过顾科，你应该再耐心一点，你该听完我后面的。\"
\"什么？\"我愣住。
\"没什么。\"冯河墉不再开口，转身离开。
\"等等，冯河墉你要不要去医院？\"那位同学直接无视我跑上去询问冯河墉道。
\"没事，去个药店随意处理一下就行了。\"冯河墉回答。
我立在原地，看着两个人渐渐走远。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从我得知冯河墉偷看我的聊天记录到动手时间太短暂，没有给我足够的时间来好好思考。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下意识的选择。
而这是最令人恐惧的地方。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自制力变得如此低下？心中仿佛有头猛兽在咆哮，在叫嚣，在拼命挣脱着理性所施加的所有枷锁。
我感受到了它的蠢蠢欲动，因为在看到鲜血的那一刻我是兴奋的，渴望着更多的破坏。那种欲望不可割舍，深植内心。
我抬起自己的手放到眼前，不知为何突然舔了一下，鲜血的味道在我的口腔里乱窜，我仿佛享受一般脸上浮现了笑容。
而我很快回过神来，这绝对是不正常的。我又开始惶恐，急忙将手放下，从教室跑出冲到厕所拼命的洗手，为了将血液带有的铁锈味去除而将脸凑到水龙头底下喝水漱口。
我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泛红，水一点一点从脸庞滑落。
我这样的人，最后，会伤害别人吗？我一开始认为自己是善良的，所以才接受了颜子?。可现在我发现，我对颜子?越来越反感。
我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低下头抹了一把脸，再次抬头看向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那张脸竟然变成了颜子?的脸。
仿佛是颜子?站在镜子里面看着我，她妆容精致皮肤白皙脸带笑容端庄地站立着，与我对视。
她轻启朱唇，想要说点什么，而我害怕的甚至是愤怒的一拳打在镜子上将镜子打碎，同样的我的手开始流血。
\"你究竟想怎样！？你们究竟想怎样？\"我咬牙切齿地说，\"你们想将我逼成哪种怪物！？我不会，我绝对不会！\"
在我话音落下的时候，一直酝酿着的天空变得阴沉，不过一会儿聚满乌云。
\"轰隆！\"雷鸣响起，紧接着闪电贯彻天空。
很快，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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