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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直说了出来：“我想请老弟帮个忙。”
“麻烦吗？”孔亮没有直接拒绝，眼神一瞬间倒是认真了许多。
这还是认识半年来，张昊天第一次找自己帮忙。
因为平时生意冷淡，外加性情有些古怪，孔亮并没有什么经常来往的朋友。
他内心里，还是很看重他和张昊天之间的友谊的。
“很麻烦。”张昊天并不打算隐瞒。
如果没有鬼眼的帮助，他独自面对那些鬼怪都没什么抵抗的能力。
“做什么？”
“抓鬼。”
孔亮手上筷子刚夹起的一块肥牛，掉到了地上。
“……啥？我听错了吗？老哥你再说一次。”
“抓鬼。”张昊天只好再说了一遍。
随即简明扼要地，将自己想要招募对方，在人间替自己捉鬼挣功德的事情，认认真真地说了一遍。
孔亮苍白的脸色一时间变化了好几次，接着便一脸凝重地陷入了沉思。
张昊天放下筷子，静静地等待着。
他自然不怕孔亮选择拒绝自己后，会把自己的身份和地府的信息暴露出去。
首先，从他相处半年来的了解。孔亮不是那种轻易出卖朋友的人。
其次，现在是一个杜绝封建思想、动物不能成精的科学年代。
这些话说出去不会有人信。张口鬼话连篇的家伙，只会被送入精神病院关起来。
面前是冒着浓香的火锅，两人却都默契地没有再挪动筷子。
就这样安静地度过了足足一盏茶时间。
孔亮才再度开口，却说的是另一件不太相关的事情。
“张哥，我今早铺子里掉了一个纸人。”
张昊天瞳孔微缩，脸色却是不变，轻声问道：“什么纸人？”
“三笠。我前晚打算卖你的那个。明明我还在店里，它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你知道它去哪了吗，张哥？”孔亮眯着眼，仿佛有些醉意上头的瞅向张昊天。
好小子。
明明知道我在公司上班，纸人掉了却来问我。
这是故意在考验我吗。
张昊天心思转动间，没怎么犹豫便诚实地答道：“我烧了。”
孔亮闻言呆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张昊天竟会直接承认了。
困惑的目光游离在张昊天的脸上，上下打量。像似要重新认识他一样。
随即便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咧嘴笑道：“行吧。我其实也不太喜欢牛头人。
刚一做出来，就有点后悔来着。烧了，挺好的。”
甚至都不问一句张昊天是怎么拿走的，为什么要烧掉。
唉，就是被自己关在里面的小鬼挺可怜的。给活活烧死了啊。孔亮在心里同情道。
张昊天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着从包里掏出两张毛爷爷，在桌上递了过去。
狗曰的鬼眼。偷来的奖励不仅对自己没用，他还要为此掏钱买单。
孔亮眨了眨眼，脸上有些愧疚地将钱推了回来。
“是我对不起张哥。不该怀疑张哥的人品。”孔亮惭愧地解释道。
随即打了一个响指，向是对谁发送了一个暗号。
下一刻。
张昊天的裤包里，钻出一只白色的纸鹤。
颇为人性地昂起头，瞅了瞅对面的孔亮。
接着扑腾扑腾翅膀，飞过中间的小桌，落到了孔亮的肩上。
这一幕，看得张昊天整个人目瞪口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纸鹤跟一只活物一样灵动。
而且明显感觉得到，孔亮并没有在操纵纸鹤。
它具有自己独立的意识。就跟普通人养的宠物一般。
“这是魔术，还是法术？”张昊天表情慎重地提出疑问。
孔亮沉吟了一下，犹豫道：“勉强算是法术吧。”
“厉害不？”张昊天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怎么说呢。它没有战斗力，小孩子都能一脚踩扁它。”
“但可以充当我的耳目。用来偷窥……，不，侦查蛮好用的。”
孔亮解释到后面有些羞涩。
似乎是因为在张哥面前，暴露了自己某些特殊的嗜好。
张昊天心里却是一番惊涛骇浪。看向孔亮的眼神都凝重了几分。
听上去挺厉害的啊。原来这小子平时深藏不露来着。
而且对方的话里，明显还暗藏着一些玄机，并未完全挑明。
他相信以孔亮的本事，肯定不只做了一个爱侦查（偷窥）的纸鹤。
这家伙店里摆着的纸人可多着呢。绝对不止一个作用。
话说孔亮之前把这纸鹤送给我，是打着偷偷监视我的主意？
那我之前在公司里的一切行动，都早被对方看在了眼里？
张昊天正想将这个疑问当面提出来。
孔亮像似猜到了他的想法，直接开口解释道：
“我是今早见张哥身上隐隐带有鬼气，怕有什么恶鬼想要害您。所以才将纸人送给了张哥。万一张哥遇到什么麻烦，小弟也能及时赶到帮助张哥。”
哦，原来是这样。
然而张昊天的关注点显然不是这个，眼睛一亮地问道：“也就是说，你其实是有对付恶鬼的手段的？”
孔亮老实地点了点头。
张昊天露出满意地笑容，将一只小剑放到了桌上，推了过去。
“你说的鬼气，应该是它散发出来的吧。这玩意儿，今天还给我引来了一只野鬼。”
孔亮愣了愣，没想到张哥直接将“那东西”拿了出来。
虽然之前通过纸鹤，他知道张哥手里有个宝物。
但当时视野昏暗，他透过纸鹤的视角，并没看清那东西是什么。
随即将鬼王剑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啧。这是一把上好的法器啊！没想到在如今世道，我还能看到这样的宝物。真是幸运！”
孔亮就像遇到了一个绝世宝贝一样，两眼发光，啧啧赞叹不绝。
手掌温柔地抚摸着剑身上的纹路，比对美女时还要亲切。
看得张昊天眼皮直跳，腹诽不已。
心里犹豫要不要告诉对方，这只是一把被鬼眼评价为“粗制滥造”的下等法器。
一一算了，我还是不要伤孔老弟的心了。
见孔亮如此喜爱鬼王剑，张昊天心里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这把武器对他的帮助不大。就算送给张昊天，也没什么影响。
关键是这东西，也不知道鬼眼从哪个鬼差身上弄来的。
自己若是在地府里使用的话，有不小的隐患。
孔亮一个凡间人，除了死亡很难遇到鬼差，自然没什么大碍。
“你喜欢，我就把它送你了。连这东西一块儿。”张昊天大方地说道。
同时摸出一个小木牌，递了过去。
孔亮不太相信地抬起头，眼里透出惊喜。
“张哥，你真的愿意把它送我？！这等法器，价值连城啊！”
“至少也该出个‘友情价’什么的。不然小弟收了心里都不安。”
张昊天听得脸皮抽搐了下，认真地回道：“真的送你了。至于代价，你先看下这木牌。”
孔亮疑惑地拿起面前的小木牌，瞅了瞅。
整块木牌没什么特别之处。
上面就刻着三个黑色的大字：无常令。
嗯，……右下角还刻有两个米粒大的小字：白役。
白役，他懂。意思就是古代公门外聘的没有编制的临时工。
所以这个木牌，大概就是“无常临时工”的身份证明。
如果自己收下这令牌，就等于答应了张昊天，成为代他人间捉鬼的下属和帮手。
还是张哥厉害。
做临时工都比自己高两级，身份都是代理阎罗来着。
阎罗下面是判官，判官下面是无常。这些孔亮还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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