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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钊早晨伺候夏承先更衣的时候,提了句:“马上就到中秋了,世子离开这么久,终于能跟王爷在佳节团圆了。”
夏承先的动作停了停,不禁向门外望去。
中秋节要到了,可宛如洲却孤身在外,没有家人陪伴,心情想必很低落。自己必须借这个机会,好好安慰她,刷一刷好感度才行。
昨日他本想陪宛如洲四处转转,可她跑得太快,自己找遍了彩云镇也没见到人影。最后,竟然看到她跟赵?一起回来客栈。
夏承先当时顿时醋意十足,一股莫名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明明是他先来的,他可是宛如洲的幼时玩伴!
更何况现在是南韶的地盘,他占尽天时地利,是搏得宛如洲放心的绝佳好机会。
这么想着,夏承先问金钊:“客人们都吃过早餐了吗?”
金钊答道:“都吃过了。宛姑娘说豌豆粉和过桥米线特别香,还夸咱们南韶的小吃全天下最美味。”
夏承先喜悦,力量十足地振了振衣襟,叮嘱他:“带上酸角糕和鲜花饼,给客人们路上吃。”
他记得,宛如洲从小就最喜欢酸酸甜甜的点心了。
去王都的一路上,风景如画,气候宜人。
大家骑着马,有说有笑吃着点心,长时间紧绷的心情也终于得以放松,格外的愉快。
谭星晚伸开双臂,闭上眼睛迎着微风,说:“南韶果真是人间仙境,住在这里,总觉得会将外面的世界遗忘,永永远远地活在幸福之中。”
赵?打趣:“看来,得让谭将军给星晚你挑选一位南韶的如意郎君,好圆了你这个心愿。”
谭星晚随即抗议:“少爷,你说什么呢!”
谭鹤松严肃正气地道:“晚儿,你是将门之后,怎可以有这种贪图享乐的懈怠想法!”
谭星晚嘟哝:“人家也是随口一说而已嘛。”
然而赵?却笑着说:“谭将军太过严厉了。星晚虽然是将门之后,但也有自己追求的理想志向,未必就要循规蹈矩。”
“就是就是,少爷说得对极了!”谭星晚在后方悄悄朝父亲扮了个鬼脸。
正吃着酸角糕的宛如洲,不觉停下,望着赵?的背影,有些怔忡。
赵?他,所追求的理想志向又是什么呢?
一直以来,他都活在为父母复仇的执念之中,这真的就是他全部的目标吗?慕英明对他说过,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所以你不能任性妄为……
赵?的人生,真的有为自己在活吗?
“小洲,这个不好吃吗?”
身边冷不丁响起夏承先的声音。
宛如洲回过神来,赶紧笑着道谢:“怎么会,好吃极了!我还是头一回吃到地道的酸角糕,谢谢你,夏承先。”
“那就好了。”夏承先宽了口气,心底泛甜。
这时,金钊在前面大喊:“王都到了!”
众人纷纷举目望去。
王都位于南韶国的腹地,湖海环绕,即使已经入了秋,依然温暖湿润。
城内繁华富庶,人口密集,建筑风格以鲜艳色彩为主,颇为引人流连。
迎接世子的官员已经在城门处守候,远远见到这队人马走来,已经恭谨地列好队,右手放在心口,整齐地鞠躬行李:“欢迎世子,以及诸位贵客。”
夏承先四下环视,担忧地摆摆手:“你们这样太高调了吧,我们千方百计地隐藏行踪,万一被潜伏的间谍发现,可就糟了。”
官员不急不缓地说:“世子放心,若是连我南韶的王城都不安全,那就是我等的失职。南韶百姓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安宁平和的日子过了。”
真有自信啊,宛如洲感慨。
的确,南韶宛如世外桃源一般,跟北崛甚至东越的画风都大不相同。
夏承先稍稍放了心:“那就劳烦您向我父王通报。”
官员深深鞠躬:“臣已经派人去王宫禀报了。世子请跟我来吧。”
于是夏承先一行人来到了南韶王宫。
王宫的宫殿用月白色大理石构建,殿顶雕刻出龙凤麒麟等灵兽,装饰满各式名贵的红宝石、蓝宝石、碧玺、翡翠、珍珠和水晶,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就差将“高端大气上档次”七个大字写在匾额上。
妈呀。这已经远远超出人间仙境的层次了,这是神之领域啊!
宛如洲看得眼花缭乱。她简直爱死这种土豪风格了。
好东西就是要挂出来观赏才对嘛,什么低调内敛,都是自我压抑,没有意义!
她压低声音,朝夏承先竖起大拇指:“你们家族,真有品味。”
“你喜欢那些宝石?我送给你。”夏承先大方回应。
“好啊好啊,可别反悔。”
“那不存在。”
到了殿前,谭鹤松等人留下,夏承先、赵?与宛如洲三人进去参见。
殿内金堆玉砌,华丽大气的装潢更加闪瞎双眼。正中央的黄金王座上坐着一位中年人,显然就是南韶王,夏崇南了。
“承先,你回来了。”
夏崇南声如洪钟,精神抖擞,一身流金王服熠熠生辉,比同龄人显得年轻许多。
果然,有钱就是好保养啊。
“参见父王。”
夏承先行过大礼,赵?、宛如洲等人也纷纷依照南韶国的礼仪,额手躬身,朗声道:“见过夏王爷。”
“免礼免礼。”夏崇南相当热情,笑眯眯地挥手,示意客人们落座。
突然,他想起什么,一拍脑门:“糟了,承先,我忘了告诉你一件很不好的消息。”
“怎么了父王?”夏承先急问,不知出了什么事。
夏崇南长叹一声,神情悲哀:“前段时间,我收到完颜铭烈的信函,说,你的未婚妻,飞岚郡主病逝了。”
“啊?”
夏承先愣愣呆住,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坏事了……宛如洲大窘,忘了提前给夏承先打个招呼了!
夏承先暗中往宛如洲那边投去视线,气恼地直唑牙花,瞪起眼无声地质问:“怎么回事?”
宛如洲赶紧双手蜷在胸前做恳求状,楚楚可怜地做出口型:“我也是逼不得已,以后给你解释。”
夏承先无奈地闭眼皱眉,消化了一下这突发状况,迅速措好辞,喃喃说:“竟然有这种事,那太可惜了。”
赵?也很惋惜难过,赶紧过来安慰好兄弟:“承先,请节哀,未婚妻骤然离世,我知道你肯定很伤心……”
“不,我没事,我不伤心……”
夏承先表情扭曲,快忍不下去了,无力地摆摆手,“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你真的不要紧?”赵?仍不放心。
宛如洲看出来了,夏承先应该从小就不会撒谎,演技太嫩,对比赵?实在差得太远。
“不要紧……父王,这位是东越的按察使慕英明之子,慕卓然,我的生死之交,他有重要事情想求父王帮忙。”
“哦?本王何德何能,能让东越按察使之子万里迢迢前来求助?”夏崇南很是好奇。
赵?面向夏崇南,郑重道:“在下慕卓然,见过夏王爷。东越朝廷近年来,大兴土木连年征战,藩国苦不堪言。拿北崛来说,朝廷要求其在现有朝贡的基础上,每年多进贡一千万石粮草,十万头牛羊,三万张雪貂皮。北崛与东越的界河崛川,历朝历代都由北崛控制管理,但朝廷意图抢夺,征北崛苦力开挖千里河道。这些苛政,大多出自丞相陆朗之意。家父意欲联合几位朝中大臣,并借南韶、北崛之军,举兵勤王,清君之侧。事后,力主废除加诸藩国的一切苛政。万望夏王爷周详,助我一臂之力。”
夏崇南听了,竟哈哈大笑,出乎众人意料。
半晌后,夏崇南敛了神色,开口:“慕公子,恕本王直言,西汉吴王刘濞不满汉景帝削藩,唐朝安禄山发动安史之乱,哪个不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实际上呢,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道理都懂,但说的也太直白了吧。这位夏王爷看上去人傻钱多,其实精明得很呐。宛如洲浑身一震,不觉望向赵?,看他怎么回应。
赵?轻轻一笑,如智珠在握,毫不动摇:“夏王爷以史为镜,可谓明察秋毫。所有祸乱的源头,都不可能只是一个人。可斩杀一个人,往往却能震慑全场,满盘皆活。但是,如果即便如此也无法力挽狂澜,那么更大的动荡,也在所难免。只是,不管朝廷如何动荡,夏王爷您都有利无害,何妨一试?相反,若不及时出手,南韶恐怕将陷入重重杀机。”
“慕公子说的吓人啊,但见明台清阶,何来杀机?”夏崇南含笑而问,似乎是在考验赵?,“南韶向来偏安一隅,与世无争。朝廷并未施加任何苛政于我们,更何况,南韶物产丰盈,即便增加朝贡,也不会有什么负担。本王有什么理由,冒着陷百姓于水火的风险,出兵参与他族纷争呢。”
赵?不卑不亢,娓娓道来:“现在南韶和平安逸,不代表未来也能永远这般和平安逸。北崛物产贫瘠,所以加重朝贡对他们来说是致命打击,南韶虽然暂时无惧朝贡负担,但总也有弱处痛点,早晚会被朝廷要挟。我查过,北部边境的玛曲、坝康等县,在前朝曾是南韶的领地,现在却被东越蚕食侵占。那里是军事重地,朝廷之野心昭然若揭,只是尚未采取行动。”
他的周身散发出朝阳般夺目的气场,没有人能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
“更何况,世子也被勒令与东越公主联姻,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时局如此,其中利害,相信夏王爷定能权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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