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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贤失笑，看珍珍捧着书爱不释手的样子竟觉得顺眼异常。原来她的表情也可以这样生动，看来他也要去搜罗些书好叫她解解闷。
这一刻的侍从们退了下去，下一刻却齐齐到了慕程的屋里。
“老爷，绝对是天仙下凡，这辈子我们都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年轻管事略为激动，只一眼他便忘不了，想着慕大人以后可真是有福。
慕程不语，其实他方才是看见了的，不知这小女娃儿怎么养的，竟样样都长在了令人欢喜的点上，只是看着太过娇弱，怕是个不能生养的。可别像他夫人这般，若家中要惯着两个女人，可不闹翻了天去。
“唉，这小子……”慕程叹了口气，好歹不能让慕家绝后不是。
“随他吧。”说着便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及至黄昏露夜时慕秋辞才回来，见府中是别样的热闹，他一天的烦闷便全部不见了。
推开厅门，父母上座，贺贤与庆也各自一旁，正在热闹的唠着家常。母亲对庆似乎格外关注，也是，这毕竟是他日后的妻子。
“秋辞回来了，快快快，该上膳食了，等你许久了。”见母亲这样高兴，他忍不住多看庆几眼，发现她的唇角也染了淡淡笑意，心中更是无限的欢喜。
“三弟近来可好。”慕秋辞看向贺贤，他此刻才真是意气风发，如今家国平安，卸了职位的他竟比从前更加健谈。慕程也是闲聊时才发觉，这以往上任帝王针对的人竟是如此开明且坦荡，虽言语间颇有刻意的滴水不漏，却也是令人舒心非常。
贺贤淡笑开口：“十分。”
江山易主，往日需要算计的统统没有了，如今的日子实在是他所向往的。只可惜代价太大，他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子。
慕秋辞听他这样说，心中也是了然，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开怀着用膳，这样的日子会有多久，他不知道。
那张清丽非常的脸蛋时刻提醒他三朝之后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到底令他不安。西山应当准备好了一切，上次书信来往时已有听说。好吧，这样也好，他们是最能保密的，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也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
“今夜便留宿我这里吧。”他们两个很久没有一同坐在一起了。贺贤看着他点点头，他的心情似乎十分的好，这样也好。
“她如今也长大了，二哥准备什么时候娶她？”贺贤问。
慕秋辞却忽然迟疑了。对啊，她如今这样好看，发间却只别着他送的簪子，什么时候才能兑现他的诺言？他也不知道，现在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贺贤看出了他的犹豫，皱了皱眉表示不满。
“再过两年吧。”
再过两年，他便辞官。等天下安定，他就只是她一个人的了。
贺贤不语，但也极为不满。他实在不好来说对错，因为珍珍喜欢的是他，是二哥，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我去看看她，许久没有见到她了，心中甚是想念。”
穿过回廊，佳人正在发呆。不知发的什么呆，可是在想他？
“珍珍。”他将她从她自己的世界中轻轻拉出来，果然，听到他的声音她便抬起了头。
“听说你当了大官。”
他听见她这样说，脚步忽然一顿，整个人愣了一下。不过随后便恢复如常。
“是啊，那可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位子。”
慕秋辞站在她跟前，挨着她坐了下来。
“那岂不是很厉害？”
阿庆看着他眼中冒星，他却苦涩笑笑，眉宇间是道不尽的惆怅。
“厉害啊……是有那么些厉害吧。”
庆看着他未展的眉心，想起上次与他相见时并没有那么瘦，她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不想当这个官？你不高兴，为什么？”
他摇摇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还有被风吹动的云，即使在黑夜中，都那样富有生机。
仿佛被夜色迷惑，又或许是今晚的风太过温柔，他有些失神。
“唯爱与自由，吾此生所求。”他轻轻叹息，当官着实不是他想要的，却也是他不得不要的。心之所往，不过爱与自由。他实在太失败。
听到这，庆却皱了眉头，她实在不懂单单一个“爱”字的含义。
“何为爱？”于是她问出口。
慕秋辞从未想过会听到这样的问题。
何为爱？她会不懂什么是爱？
“你对我是何感觉。”
他竟不敢再听下去，怕她答的不是心中所想。也对，贺贤那时从未让她出门，她日日与书作伴。可那日他带她出去，他一直以为是她刻意勾弓丨，竟然不是？
“你千好万好，这世间最好的便是你。”她笑语盈盈，眼中是真诚。
慕秋辞失笑，他应该是她的依靠。
“这便是爱。”
庆忽然迷茫了，她看着他，心中微微触动。一瞬间风止了，是月光太耀眼了？她忽然不敢直视他。他眼中的爱意几乎要将她吞没，叫嚣着想要将她拉下。庆默默笑了，只在心中低吟，这不是爱。
是依赖，是他的好实在太好。可这，并不是爱。他们会分开，她会习惯如影随形的寂寞，然后将他忘记，不会惆怅，只不过回归原位。
以往为小龙时，她只是一个粉团团，那时阿爹说的话她只奇怪自己为什么能懂，到今日也记住了许多故事。
有神界的，魔界的，仙界的，冥界的，六界故事奇多，最多的还是人界的。
凡人究竟是什么？她一直没有搞懂。她只知道各界尤其仙神两界为求突破境界，都会去人间历劫。像她所见的贺贤，像净。他们的劫数太高，她给不起。而眼前的慕秋辞，他是人，是一个万万年难得一见的好人。
所以今生若能功成圆满，他会是仙界最崇敬的人，也将成为人界最崇敬的仙。
小时她最怕喜鹊精，尤其是魔界的魔鹊。他们喜食脑髓，是六界最残暴。当然，唯独魔界圈养他们，也是别有用心。
魔界既然能动神龙氏的子嗣，自然也敢独闯人界。只是这些小小的凡人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她还能活着回九阳天吗？好怕，她真的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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