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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来往的人很少，楚仁娜进去之后，都怕出不来迷路了。不过，她还挺喜欢这样毫无目的地走下去，这让她暂且忘记了现实生活中的苦恼，可以不想别的，就只是走。
楚仁娜没走多远，就被一阵敲砸的声音给吸引过去，她慢慢地走过去，然后就到了一家小店。
小店是卖玉器的，也能做玉器，但是不大。一个老爷爷坐在门口，就在那里做着玉佩。
楚仁娜来了兴致，走过去看着老人的动作。
“姑娘来买玉？”老人问道。
楚仁娜摇了摇头，她并不准备买玉，就是有些好奇。
“那姑娘是想要看我做玉佩喽。”老人笑着说道，那表情有趣得很。
楚仁娜点了点头，她看着老头那样子，突然有点心虚，好像她是过来偷老头技术的一样。
“哈哈哈，姑娘不用心虚，老头正愁没有人聊天呢。”老头笑了两声，继续凿着：“我这祖祖辈辈都是靠这门手艺生活的，可惜到了儿子辈就断了，遗憾啊。”
楚仁娜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种现象也算是常见了，传统的技艺不能给那些新生的年轻人带来过多的利益，与其在这小店铺中老老实实地传承，还不如出去闯荡一番。
当然，楚仁娜不能这么说，她若是说了，老头说不定还以为她是专门过来砸场子的。
“我做这玉啊，一辈子了。这玉可不是随便雕雕就行的，你得选。有的时候选不好了，那就事倍功半了。”
老头说着，从一旁拿出一块乳白的石头，开始打磨。
他的表情很是骄傲，说到这块石头，老人也是有感情的。这可是前阵子他小孙子回来，跟着他去玉石市场买的，老人就想着用这玉石给小孩雕一个玩意。
楚仁娜看着，她忘记了自己目的，只看着老人动作，那锋利的钻头朝着石头打磨进去。
“观音的面目必须选用在整块玉料最洁净无暇的地方，这是这件玉雕的关键。”老头说着，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玉雕上，说话的声音也是渐渐地弱了下去。
观音的脸部渐渐清晰，楚仁娜都忍不住惊呼一声，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这一刀下去，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只能转弯，改做别的。若是没有方案，那些一块玉石也就算费了。”
“那还……”
楚仁娜看着老人手中的玉石，它渐渐地展露出观音的姿态。原本厚实浑浊的玉石慢慢变得通透起来，楚仁娜也变得越来越敬佩。
“这还挺费钱的。”楚仁娜收掉刚才的惊讶，镇定地说下去。
这一块玉石可不便宜，若是废掉了，得损失不少。楚仁娜看着这玉器店，有些疑惑。
楚仁娜觉得这小店在这么偏角的地方，一定没什么人过来。可是，现在老人毫不犹豫地切着玉石，一点都没有心痛的样子，看起来应该也不像是缺钱的。
“差不多了，小姑娘，带你看看我的作品。”老人笑着，拍了拍身子，立马起身。
楚仁娜本来想要拒绝的，但此刻她有了兴致，立马点了点头。
她跟着老人进门的一瞬间，已经惊叹到走不动道了。这一件件玉器，哪里是她想得那种敦厚朴实无华的玉器，每一件都通透的很，雕刻的图案也是栩栩如生。
“太厉害了。”楚仁娜忍不住惊叹出来。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厉害的人，虽然她从前这一行只有少于的了解，但是凭借她浅薄的知识也能断定，这些玉器一定价值不菲。
“这就多谢姑娘你的赞美了，就是可惜了我这手艺后继无人了。我那小孙子呢特别喜欢这些，就是我儿子媳妇不肯同意，说是不务正业。你说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成了不务正业，真是好笑。”
老人叹着气，多少有些无奈。他也知道，做这一行混出来不容易，也是看不得自己的小孙子受苦。可是这祖宗传下来的技艺没人继承，这不是糟蹋了。
“那为什么不收徒弟呢？”楚仁娜有些疑惑。
“收徒弟做什么，我早期也收过，不过那些徒弟都是打着我的名头，出去挣钱的，哪里会静下心来研究技艺。那些不行，太浮躁了。”老人的脸色立马变了。
“也是。”楚仁娜点了点头：“可是您这么好的技术应该不缺买家吧，为什么还会在这呢？”
“小姑娘，是金子早晚会发光，不在乎在哪的。现在我可不随便给人做玉器了，都是他们托关系来求的。”老人一脸骄傲，他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是笑意。
“也是。”楚仁娜点了点头。
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用怕流言蜚语的，只有实力不够才会让人欺负。
“现在像你这样愿意听老头说话的人不多喽，现在的年轻人啊。”老人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楚仁娜摸了摸自己的头，有点心虚。她若不是中途被拐到鉴宝这一行了，估计也不会有耐心到这里来吧。所以说，这都是巧合了。
“大师，说实在的，我这还算和您这个行业沾点关系。我干鉴宝这一行的，所以……”楚仁娜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小姑娘鉴宝啊，少见，要坚持啊。”老人缓缓说道。
楚仁娜点着头。
离开老人的店，楚仁娜的心情舒畅了很多。她似乎太钻牛角尖了，怎么能够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就放弃自己喜爱的事务，太不值了。
她这鉴宝的技艺本就是一蹴而成，相比较别人，已经算是走了捷径了，从真正意义上说，这个圈子的人排斥她也是应该的。不过，她错的就是不应该这么早就放弃，不坚持下去的话，谁会料定她不是鉴宝这边的人才。
至于严教授，楚仁娜觉得他迟早会受到惩罚的。楚仁娜也不在拘束于这么多，她可以忽视严教授对自己的排斥，但绝不会放弃鉴宝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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