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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恬恬立刻跳过来：“凛竹，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还行吧。”
“你今天打算怎么处置陆巡一啊？”
赵凛竹懒懒地扯了一下书包带：“什么处置？”
“还要冷落他吗？”
“这种脑子进水的人，冷落他没有用，让他知道自己脑子里流淌着长江才有用。”
“哇你原谅的这么快啊。”
“我没有生气。”
苏恬恬撇撇嘴。
好吧，你没有生气。
赵凛竹进班以后，陆巡一早就在班里坐着，趴在桌子上双目无神地看着眼前的卷子，听到她的脚步声以后立刻活了过来：“凛竹，救命。”
活像一条哈巴狗。
赵凛竹把书包放下，拿过来卷子：“什么？”
“我看不懂。”
是物理卷子，赵凛竹没拿笔出来，匆匆看了两眼题目就把物理书拿出来，翻了几页递给他：“自己看吧。”
“好冷漠哦。”一边抱怨着一边把书接过来，“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
赵凛竹把东西收拾好，拿出语文书温习，陆巡一倒还算是正经，看得格外用心，过了不到十分钟把书递给她：“看明白了，简单的很。”
赵凛竹没搭腔，把书收好之后接着看自己的语文。
再次被冷落的陆巡一贱兮兮地凑过来：“凛竹，你还生我的气吗？”
“我没生气。”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理我。”
“就是觉得你脑袋有病，去年让给你给脑子排排水，怎么排出来个长江呢？”
被骂的陆巡一格外高兴，乐颠颠的抖了抖手里的卷子，接着做题去了。
没心没肺。
赵凛竹摇摇头。
有些人就是经不起念，比如说顾天诚。
前几天苏恬恬还说了两句顾天诚，被陆巡一拧着脑袋问究竟谁更帅，今天顾天诚就这么奇迹一般地出现了。
大热天穿着一个夹克站在校门口，全天下属他最骚包。
陆巡一撇撇嘴，扭头就看见苏恬恬很兴奋地指着顾天诚，赵凛竹还和他打了个招呼。
很好。
苏恬恬该被教育了。
正在寒暄的苏恬恬打了个喷嚏。
顾天诚一手插着兜：“你们两个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现在肯定是没空啊，周末应该会有吧，”苏恬恬笑着扯起书包带，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好像高考完更帅了，怎么回事？”
“脱离学校的折磨，是会变得更帅。”
“是你眼更瞎了吧，”陆巡一嘲讽，推着车子过来，“大哥，你怎么阴魂不散的，领了盒饭就赶紧走人好不好，有没有职业道德？”
“高中的小毛孩子，不要跟我说话。”
“嘿，说什么呢，我看你就是想要打架。”
顾天诚挑衅地看着他：“我打架倒没什么关系，关键是你，要是再敢打架，是不是就要劝退了？”
“……”
靠。
苏恬恬后知后觉地发现赵凛竹沉默了好久，扭头看赵凛竹的时候，却发现她在盯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面容姣好女人，穿着高跟鞋，正在张望着。
陆巡一也发现了，一看到她立刻就炸毛了。
我去，赵凛竹的妈妈。
赵凛竹很淡定地拍拍苏恬恬的手：“今天不能一起走了，那个人是找我的，我先走了。”
本来还在争执的顾天诚和陆巡一都没有说话，看着赵凛竹走了过去，顾天诚摇摇头：“这两个人的气质才像是去咖啡厅的。”
“草，现在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吗？”
“那不然呢，你想跟踪吗，两个轮子跟四个轮子？你活腻了？”
陆巡一沉默。
而赵凛竹已经走到了林衫的面前：“来学校干什么？”
“我有事跟你说。”
“有事情的话，可以打电话，我不想见你，你是明白的。”
林衫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又爱又恨，她完全承袭了他们两个人的优点，智商高，逻辑性强，长得也很漂亮，但就是浑身是刺儿，根本接近不了。
而且赵凛竹很有攻击性，说话几乎刀刀都往她致命的地方插，让她根本没有办法还手。
“先上车吧，我们先上车再说。”
“去哪里？”
林衫原本想要先哄她上车，结果赵凛竹不听到目的地根本就没有上车的打算，于是才开口说：“我们就去街角的咖啡馆吧，这里人太多。”
赵凛竹打开后面的车门，坐了上去，隔着玻璃看外面行走的人群。
咖啡馆离得很近，林衫停车费了一点时间，车刚一停好，赵凛竹就打开车门下去，一点都没有等林衫的意思，等林衫进了咖啡厅之后，看到赵凛竹坐在一个靠墙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本小小的单词册。
其实她没有在背，只是不想看林衫罢了。
林衫把包放下，顺口问了一句：“现在学习这么紧张吗，要这么抓紧时间。”
“我们不是那种可以寒暄的关系，所以单刀直入地说吧。”
林衫：“……”
恰好服务员正好过来，递给了林衫茶水单，林衫推到赵凛竹那边：“你想要喝什么，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喝甜一点的咖啡？”
“我来这儿不是来喝咖啡打发时间的，不必给我点，你快点说，我赶着走。”赵凛竹蹙着眉毛，把茶水单推了回去。
林衫随便点了一杯咖啡，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声问：“凛竹，非要这么对妈妈吗？”
“既然您没有事情要说的话，那我就先走了。”说完，赵凛竹把单词册子一合，就准备起身。
“我准备结婚了。”
这一个炸弹扔出来，赵凛竹直接僵在当场，好在她一贯喜怒不露于形色，所以也看不出来多大的情绪变化，只是放在桌下的手捏紧了单词册子。
“妈妈准备再婚了，”林衫拿起放在旁边的包，从里面掏出来一张红彤彤的纸，递给赵凛竹，“这是请柬，妈妈希望你能去，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赵凛竹接过来，打开看了，里面有新郎和新娘的照片，男的不高也不帅，连赵父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原本赵凛竹是想撕了的，可是又觉得为她不值得，就把请柬放在桌子上：“我不祝福，你就不结了吗？”
“凛竹……”
“我诅咒的话，你们就真的就会过得很悲惨吗？”
“妈妈知道……”
“你知道自己开心最重要，来找我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吧。我没兴趣，”赵凛竹把那张请柬推回去，“我对你不重要，祝不祝福不重要，反对不反对也不重要，你不必介意我，完全可以当我已经不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像你之前做的一样。”
“妈妈之前，是真的有苦衷的，凛竹。不知道你爸爸给你说了什么，但是妈妈，真的是爱你的。”林衫眼眶红红的，显然快要哭了。
服务员上了咖啡之后立刻就跑了，远远地看着热闹。
赵凛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如果我爸肯对我说什么的话，我也不会到现在才知道你要结婚了。我对你的生活，没兴趣，你也不必再来找我了。装可怜不必，哭也不必，我不是那种看到眼泪会心软的人，也不会因为别人的评价而改变的看法。”
“妈妈找到幸福了，你不为妈妈开心吗？”
“那跟我没关系。我不必有什么情绪，”赵凛竹抬眼看她，“我的观点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想要来攻克我，林衫，不必。”
她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叫林衫的全名。
失望吗，难道她真的还能失望。
她还真的以为林衫是回来跟她重修旧好的，原来只是希望参加她的婚礼。
赵凛竹在心里苦笑：“我不怨恨你，也没打算对你气急败坏的进行指责。你之前做的事情，你心里最清楚，我才是被选择的，浑浑噩噩的，但我不打算了解。也不想再去跟你讨论什么亲情的话题。”
林衫还沉浸在刚刚赵凛竹喊她全名的时刻，眼睛瞪得特别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赵凛竹把英语册子装回书包，提起书包说：“天快黑了。我要回家了。”
而林衫没有阻拦她。
赵凛竹走的时候，看见桌子上红灿灿的喜帖，总觉得不舒服，快走到门口了又倒回来，把喜帖压平，扔进座位旁边的垃圾桶里：“你的女儿，无情遗传于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也不知道一路是怎么飘回的家，听到电话响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还有几道闪电，赵凛竹去把窗户关住，才慢悠悠接起来的电话。
照例是赵父有些疲惫的声音：“你妈妈去找你了？”
“恩，在校门口把我给截住了。”
“她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你……”
“爸，她要结婚了，”赵凛竹抱着电话坐在沙发上，“还给了我请柬。”
“我知道。”
“那个男的，我总觉得有点熟，胖胖的，名字也很熟悉。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凛竹，不要这么说。”
赵凛竹突然笑了，从沙发上跳下去，打开冰箱拿了一根冰激凌又坐回来：“爸，之前都不算，从今天，我就正式没有妈妈了。”
“凛竹？”
“我的妈妈劈成了两半，分给了别人。她还把最少的那一点分给了我，但是怎么说呢，我不想要了。”
赵凛竹手里绞着电话线：“我还挺好的。”
对这种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父亲在那边犹疑了又犹疑，才说：“凛竹，不要难过。”
“我没有难过，就是烦了。没事爸爸，我先吃饭吧，吃完饭再给你回电话。”
“好。”
挂掉电话之后，赵凛竹在玄关找了一双鞋子穿上，就踏着出了家门。
外面吹了好大的风，叶子纷纷掉落，吹得赵凛竹迷了眼睛，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想，怎么会这么烦呢？
是因为失望吗？
失望太久了吧。
总觉得，也许她真的有苦衷呢，或许她真的改过自新，开始重视起自己的女儿了呢。
赵凛竹低着头揉揉眼睛，揉出了一大片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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