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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青梧看见凤轻尘可爱的模样,感到心里有暖暖的。
何应筠独自一人站在书房的面跟前,轻轻抚摸着画上的人,眼睛微红,柔情似水地注视着画上的人儿,喃喃自语道,‘’柔儿,我错了,我不该把那个女人带回来,害的你伤心,更是害的咱们的女儿在庄子上生活了那么多年。‘’
接着深吸了口气,低着头不敢看画上的人一眼。
一脸惭愧地说道,‘’柔儿,你知道吗,绵儿根本不是我们的女儿!‘’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正在这时管家走了过来,看了看何应筠,平静地说到,‘’老爷,人我带来了。‘’
何应筠一听,转过身,厉声吩咐道,‘’把人带过来。‘’
管家走到门口,从外带进来一个缺了胳膊看起来,比较邋遢的中年妇女。
管家把她带到何应筠面前,严厉地说道,‘’把你当年做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老爷。‘’
那个妇女颤抖着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看何应筠,赶紧低下头,喏喏地说道,‘’老爷,奴婢说,奴婢都说,当年余姨娘让奴婢找郎中开了催生的药,她说要把孩子生在夫人前头,还说要让自己的孩子将来当人中之凤,当时奴婢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后来~‘’
何应筠瞪着眼睛,狠狠地盯着她,认真的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顿时气愤地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妇女害怕得往后面退了一步,接着说道,‘’后来到了夫人生产那天,余姨娘就把之前准备好的催生药赶紧喝了下去,顿时就肚子疼了起来,竟然把孩子生在了夫人之前,而且还让奴婢~‘’
说着停顿了一下,好像看见什么害怕得东西一样,不敢说了下去。
何应筠立马大声呵斥道,‘’怕什么,说下去,我倒要看看这个贱人都干了什么?‘’
想不到那个贱人竟敢给自己下药催生。
那个妇女继续说道,‘’谁知道,谁知道余姨娘让奴婢把她生的孩子跟夫人生的孩子换了!‘’
砰的一声,何应筠一掌拍在旁边的面前的桌子上,瞬间上好的黄花梨木桌子四分五裂,在地上碎成一堆。“贱人,竟然如此大胆?混淆嫡庶不说,更是让缨儿在没有母亲的关怀下长大,更害的柔儿郁郁寡欢!”
下面站着的婆子一个激灵,忙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但这些事都是余姨娘自己主意,和我无关呐,我只是听命行事。”
“姨娘?她算哪门子的姨娘,不过是个毒妇罢了。”何应筠冷嘲一声,“不过也是你这个奴才胆大妄为,竟然助纣为虐,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说完,看了管家一眼,“拉下去,杖则二十,全家都赶出府去。”
那婆子听完,连求情的话也不敢说,只是连连磕着头,赶出去以后,让他们一家子可怎么过?但何应筠看也不再看她一眼了,他早就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了。
管家很快就喊了身强力壮的小厮进来,将那婆子拉出去行刑,二十板子下去,那婆子早就去了半条命,接着更是一家子都打发出去了。
何应筠想到自己这些年来,亏欠了夫人和女儿的,就心中后悔不已。当年他与夫人也是情投意合,他娶柔儿的时候,自己是一文不名的小兵罢了,柔儿却是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只是因为他得岳父赏识,才将账上明珠下嫁。
成婚以后,她果然聪慧娴熟,性子更是一向豁达舒朗,他们会相约去园中赏花,她也会听他讲述心中抱负,一心期待他一举成名天下知。多年夫妻生活,两人更是从未吵过嘴。是什么时候,一切改变了呢?
那年,他从扬州过,路上遇到几个昔年同僚,相约着去一醉方休,也能够畅聊别后种种。那天,他喝了很多酒,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余娘子,那时候的她,风姿绰约、楚楚动人,被几个地痞流氓堵在了墙角,是他顺手将人给救下。
想必那个时候,余娘子就发现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用尽心机手段嫁入何府为妾。
救完人以后后,他径直回了住宿的驿站。第二天一早准备出发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女子站在门口等着,他还记得当时的余娘子说了什么,“梅娘身世飘零,一直流落江湖。幸得公子仗义援手,大恩大德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愿意从此为奴为婢。”
说完,微微垂了头,露出一段雪白优雅的脖子来,可能就是那一眼的娇羞和柔顺,让他微微动了心,才把人带回了府上。却不想,这一步错,步步错。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风尘女子,哪里来的多少真心实意呢?
自从纳了余娘子进府,柔儿日渐消瘦,终日郁郁寡欢,自己虽然心里有愧,但是想着大丈夫在世,三妻四妾是常理。更何况梅娘倾心于我,宁愿为奴为婢,自然也不能负了她。却没有想到,柔儿会那么早就去世。
他还记得当时柔儿身体不好,却日日会去芳园,只是形单影只,他们刚刚成婚时,那个园子里有多少欢闹和快乐,后来就有多少孤寂和冷清,不知道柔儿自己是如何过完那些日子的。
那个时候的他,贪恋余娘子娇媚妖娆,大多时候和她一起寻欢取乐,剩下的时间还要去军中主事,根本没有陪柔儿多久。
他这一生,无数次在生死间徘徊,功名利禄,也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但是,每每想起结发妻子,心里总是愧疚难当,那个女人嫁给他后,为自己上战场而担惊受怕,为自己屡屡受伤而伤心落泪。可是等自己功成名就了,她却香消玉殒了。
如果她能再多活十年、二十年,我们也会像世间所有的恩爱夫妻一样,看着女儿长大,一起赏春花、望明月吧。我的缨儿也不会一直胆小怯懦,幸好她终于还是像她的母亲一样,聪慧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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