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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初星有片刻的沉溺,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只回他一笑,并没有回答。
谢易峥眸色微敛,也不再多说什么。
杭初星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两人之间隔得疏远,她把菜单递给他,脸上是亲切的笑:“你看看自己想吃什么,自己点啊。”
谢易峥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把菜单关上,只是看着她,在杭初星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之后,谢易峥笑了:“你是想还我人情吗?”
杭初星一怔,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容易看清楚了自己的意图,但现在,她也只能僵硬着脖子点头。
谢易峥又是一笑,明明是温暖的笑容,杭初星却从中感觉到了一丝冷意,他徐徐说道:“不用这么客气。”他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些危险的意味,“毕竟我们以前还有过亲密关系。”
听到这句话,杭初星心里有些不舒服,仿佛她是通过走后门才解决的这些事,她摇摇头,语气坚决:“一码归一码。”
“好吧,那我们先吃饭。”明明谢易峥答应了她的要求,杭初星却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看到谢易峥正低着头认真点菜,心中划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谢易峥该不会故意点些贵的菜吧,好让她钱包大出血,才能表明她的心意。
她盯着谢易峥,他正拿着笔认真勾画,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回事,杭初星心中的想法莫名又坚定了一些。
直到谢易峥把菜单递给她,她仓促瞟了两眼,才觉得自己似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把菜单递给服务员之后,她不好意思地朝谢易峥笑了笑。
“徐思琪被辞退的事是你做的吗?”虽然已经大概确定,可是她还想从他口中亲自听到。
谢易峥点点头。
“你不用为我——”
“是她工作不负责的缘故,和你无关。”谢易峥打断她。
杭初星默默闭嘴保持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她低着头,所以没看见谢易峥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还好酒店菜上的比较快,总算打破这样沉寂的氛围。
杭初星忙招呼着谢易峥吃菜,后侍者又上了三瓶酒,杭初星看着酒瓶,有些莫名:“我们没点酒啊。”
“是我点的。”谢易峥淡淡开口,转而对侍者说,“放桌上就行。”
服务员离开包间后,谢易峥朝她笑道:“既然都说了是还我人情,没有酒哪行。”
真没想到谢易峥还有这一面……
但杭初星也神奇地忘了自己的规矩,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可以喝酒,但如果对象是谢易峥,她太过熟悉的人,好像也没事。
谢易峥给她倒了一小杯酒,他笑起来眉眼弯成一个极其清浅的弧度,一双眼中星芒闪烁,似乎酿有陈年老酒,最易让人沉醉。
杭初星还没喝酒便快醉在他那一双眼眸中,于是任他给自己斟满酒,她爽快地喝下去。
其实她一向是不怎么喜欢喝酒的,但这次的酒似乎加了些什么,没有呛人的味道,反而是酸酸甜甜的。她喝了一小瓶之后,脸上染上些红晕,问他:“这是什么酒啊?”
“梅子酒,”他回答道,往自己杯子里也倒了一杯,仰头喝了下去,朝她笑道,“不醉人的。”
她低低的哦了一声,又抿了一口,傻傻朝他笑道:“挺好喝的。”
“是吗?”他笑,“你喜欢就好。”
又是一杯,她终于抬起头,看着谢易峥,目光直勾勾盯着他,“你今天不太对劲。”
谢易峥一愣,差点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但注意到她仍有醉意的双眸,又笑道:“哪里不对?”
“你今天笑太多次了。”她认真指出。
这次谢易峥是发自真心地笑了:“你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她仰起头,小脸上一副骄傲的神情,“谢易峥的事都记得。”
他的笑微微收敛了一点,语气不置可否:“是吗?”
“当然!”仿佛不容别人质疑一般,她开始例数她知道的谢易峥最喜欢的东西。
最喜欢的颜色,最喜欢的运动,最喜欢吃的东西,最喜欢听的歌……
而她每说出一样,谢易峥拿着酒杯的手就颤抖一下,最后酒洒出了酒杯,他手上都沾染了梅子酒的气息,只轻闻便觉得已沉醉。
“他最喜欢的人是……”说道这她却停下了。
谢易峥一愣:“怎么不说了?”
她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像一只失去胡萝卜的小兔子,可怜兮兮的模样,声音也低了好多,柔软的语气像是马上要哭出来:“我不想说。”
谢易峥诱哄道:“别怕,你说。”
他语气温柔,连脸上的表情都分外柔和,杭初星终于开口,语气中已有一两分哭泣:“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我不想说。”
谢易峥胸口一滞,几乎就快说不出话,杭初星那几个字无疑是在往他胸口扔刀子。但是她又哭的那么伤心,眼眶红红的,一抽一抽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他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只能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喃:“傻瓜,他最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你骗我。”她低低控诉。
“我没有骗你。”
“你不是他。”
“我是他。”
“你不是,”她语气悲凉,“他不会抱我,不会哄我,不会说喜欢我。”
“以后他会说。”他不知道,原来杭初星对他那么没有安全感,似乎是这时他才想起,当初和杭初星在一起时,他从未主动,第一次约会,是她紧张提出,要不要去看电影。
第一次牵手,是她蹑手蹑脚走到他身旁,试探性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中,等他看去时,她死死拉住他的手,说一辈子都不会放。
第一次拥抱,是她先伸的手。
第一次亲吻,是她先踮起脚亲吻了他的下巴。
原来,他以前那么过分。
“可我不想喜欢他了。”她语气低低的,像是一句气话,但一句气话都可以让谢易峥紧张。
“为什么不呢?他也喜欢你啊。”他以前吝于把喜欢二字说出口,如今对她说出,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只是心脏跳动的频率好像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
“总是我付出,我觉得好累,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快乐的。”
“那以后,你别动,等他主动来找你。”
“他不会,他可高冷了,他巴不得我不去找他。”
谢易峥轻笑,一句话说的缓慢而坚定,似乎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而是一句承诺:“以后,他会主动的。”主动表达他的爱意,主动爱你。
“如果他主动,你还会喜欢他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缓缓露出一个邪恶的笑,“看他表现。”
谢易峥也忍不住一笑,好像又看到了以前的杭初星,以前那个活泼精灵的小姑娘。他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表情温柔至极,那是谁都不曾见过的美好风景。
他不后悔今晚点了那几瓶梅子酒,他轻抿了一口,梅子酒有种清甜的味道,但,却不是不醉人,相反,对于杭初星这种不常喝酒的人来说,不用一瓶就已经足够醉倒。
怀中人异常安静,只听得见她清浅的呼吸。谢易峥低头看去时,她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一舔下嘴唇,似乎在尝上面遗留的梅子酒。
他就这样看着她的脸,眼睛都未曾眨过一下,眼中尽是深情,他终于明白,杭初星一直介意的是什么。
关于他和尤沭念的事,向来杭初星应该是相信他的,毕竟她自己也知道尤沭念不是一个普通人,但他以前却一直不明白,既然杭初星都知道这是误会,为什么不和他和好。
此刻他终于知道,她是不甘心,是放不下,是没有安全感。全怪他,她喜欢他的时候,他还不懂得什么叫做喜欢,只能被动的接受这她给的好,却从没有主动付出。
她像个小太阳陪伴在他身边,以前他的世界大多冰冷,唯独有了她之后,便有了温暖,他汲取这温暖,却没想过,如果冰冷太多会让太阳也变得不再温暖。
但还好,他明白了她的想法,之后他会一一补偿,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和好,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配的人了。
把账结好后,谢易峥抱起杭初星往她家走去,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在冰雪般的容颜上如璀璨的一缕阳光,格外引入注目。
既然他以前总是缺乏主动,今天,他会告诉她,什么叫做真正的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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