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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陛下请勿飙演技 > 第九章 或许可以勇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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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府中呆了两天没有去上早朝,只在家准备小包袱。我娘对于我要出去办案这件事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之后,便出去搓麻将。

    只不过她说注意安全的时候瞧着我的肚子是怎么回事,是怕我把持不住自己半夜爬上陆少颜的床嘛!

    许念的银票我还是揣到了身上,连带着我爹给我讲的朝廷秘史一起藏到了小挎包里,然后第三天清晨,坐上了陆少颜来接我的马车。

    陆少颜往日出宫的时候,虽然那顶官轿总是被花痴少女给里三层外三层的堵上,但是他却从来不喜张扬,这次出行也仅仅两辆马车同行。

    我背着小背包被车夫扶上了车,一掀开车帘便看见了倚坐在车中的陆少颜,然后捏着衣角愣在了原地。

    今日的陆少颜只身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没有了朝堂上身着绛紫色官服的官威,也不似那晚一生深红色喜服的妖孽。只是一套极简单的衣衫,头上簪了一只玉冠,似贵公子一般,半点都认不出这人便是那个在朝堂上掌握着多人生死的丞相大人。

    可是就是这般素净的陆少颜,依旧让我挪不开视线。

    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陆少颜听着我的动静,稍等了半晌,听着我依旧没有动静,只微微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我,启唇道:“怎么?不愿与本官同乘一车?”

    “不是不是。”我摇摇头,赶紧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侧。

    马车是极简单的马车,并不宽敞,只能坐三人左右,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少颜在我身边,所以我才会觉得马车中空气稀薄,喘不上气来。

    陆少颜在我坐定了之后又比红了眼睛,用手按着两个太阳穴闭目养神。

    马车缓缓走动,因还在城中,所以行驶缓慢,唯恐撞到行人。

    而这一路上我也只捏着衣角,时不时地偷偷瞟着陆少颜看一眼。

    这一看没想到就看出了城,到了城外,路便没有像城中那般平整,加之马车速度加快,连闭目养神的陆少颜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我自然瞧见了,于是便问道:“丞相大人可是……”

    可是话还没说完,只感觉马车的一个轮子咯在了一块石头上,咯噔地颠了一下,不仅我的屁股被狠狠地墩了一下,甚至连身子都没控制住,跌在了陆少颜的怀里。

    独属于陆少颜身上的清香气息扑面而来。

    原本我与他独处于这样的一个封闭的空间,我就已经很把持不住自己了,如今还这般跌在陆少颜的怀里,我的脸不用想,都知道红成了什么样子。

    陆少颜也被颠得够呛,可是他本就是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人,我想就算他的屁股被颠成了八瓣,他也不会多吭一声。

    只不过……

    他微微低头,看着自己在刚刚我扑过来的时候顺势揽着我后背的手挑了挑眉。

    我一个激灵,往后一退便缩回了车脚,可是车上的空间本来就这么丁点,就算我再缩,距离陆少颜也不过咫尺之间。

    于是我咽了口口水,不知道看哪里好,只打着哈哈:“这车上的空间的确是小了点哈。”

    陆少颜神色深深地瞧了一眼我,又闭上了眼睛。

    我抿抿嘴:今天的陆少颜格外的不爱说话啊……

    只不过刚刚他抚在我背后的手掌,倒是温热得很。

    陆少颜继续闭目养神,而我在老实了一会之后又开始偷偷看他。此时外面的日头已经在挂到了天空的中间,掐指一算,应该已经是正午了。

    外头的阳光正足,连车上半透明的窗帘都挡不住日光。也就是趁着这大日头,我忽然发现陆少颜的脸颊竟然白里透着红。

    我一愣,心里紧张:难道是他早就发现了我一直在悄悄地看他,于是出于害羞,所以才这般假憩来躲避我,却没想到他的脸颊将他出卖个彻底。

    我在这般想着,谁知道陆少颜竟然毫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支着头的手一轻,就这般脑袋一歪,昏在了那里。

    我一惊,伸手去探陆少颜的额头,却是滚烫一片,我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这那里是害羞,分明是发着高烧还在硬撑。

    我赶紧叫住外面正在驾车的车夫,想着看是回到都城还是赶紧到达想一个镇子来给陆少颜治病。

    且不想跟车夫沟通的功夫,便看见了从后面那驾马车上走过来了一个人。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傅林之。

    “你怎么也来了?”

    我看着傅林之径直上了我的马车,不由得问道。

    傅林之也不理我,只想给陆少颜把脉,待确定了无事之后,才回答我的话:“此次丞相大人公干,特意让我随行,说是此一路多为山路,若是生病投医无门,怕延误治疗。”

    我点点头,这陆少颜果然有先见之明,没想到刚刚出了都城,自己就先病倒了。

    我盯着陆少颜的脸,问道:“那丞相大人无事吧?”

    傅林之已经捏了一粒药丸给陆少颜喂了下去,解释道:“无事,就是前几日应该是落了水亦或者是淋了雨,落下了风寒的病灶迟迟未发,只今日舟车劳顿故而迸发出来,待到镇子里面稍稍休息几日便好了。”

    我一愣。

    这几日的天都十分晴朗,春日当头,哪里有雨。

    只不过……倒是我前几日在春日宴上面落了水,难道陆少颜说了谎,那日下水救我的人,就是他?

    可是他明明说自己不会泅水的啊……这种事情他没必要撒谎的。

    马车继续缓缓前进,我一路等着陆少颜的睡脸,直到他睁眼把我抓了正着,我才愣了一下道:“你醒了?”

    陆少颜轻轻点了下头,然后靠着车厢坐起来支着头问道:“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快要到梧桐镇了。”

    在陆少颜昏睡的时候,我因为担心陆少颜的身体,所以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要揪着车夫问这里距离最近的镇子有多远,何时能到。

    那车夫忌惮我和陆少颜的身份,不敢骂我,只瞧着我一脸不耐烦的摆手说快了快了。

    眼下太阳偏西,想来在日落之前是可以到达梧桐镇的,也好找个地方让陆少颜好好睡一觉。

    虽然傅林之给陆少颜喂了药说没事,但是陆少颜这一路总是昏昏沉沉的精神不济,连马车极其颠簸的时候都没有醒,只是淡淡地皱了眉头。

    如今就算是陆少颜醒了,眼睛里面也是散不去的疲惫。

    于是我又在心里面暗自埋怨外面驾车的车夫实在是没深没浅,知道车里面有病人还这本横冲直撞的,完全忘了是我自己让人家快点再快点的。

    “你在小声嘀咕些什么?”

    陆少颜蓦地开口,我赶紧住了嘴,连连摆手说没有什么。

    陆少颜斜瞥了一眼我,又开始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一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道:“车夫老钟为本官驾车两年有余,往日都是极其稳妥,若不是有人太过聒噪,定不会这般莽撞。”

    我扁扁嘴“哦”了一声。

    许是陆少颜听出了我语气中的失落,又道:“本官无事,许大人不必担心。”

    陆少颜刚刚躺了一路,他的声音喑哑,于是我便拿了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道:“你的嗓子哑了,先喝点水吧。”

    他伸手,将水杯接过:“多谢许大人。”

    我默默地把水壶的盖子扣回去,道:“其实,出门在外,丞相大人可以叫我岁岁的。”

    “岁岁?”陆少颜底底的念了一句,我正听的身心舒爽,哪里想到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将我扔回了数九寒冬。

    “此般叫法太过亲密,不若本官叫许大人许岁吧。”

    “可是你之前明明叫过的……”我有些不服,可是转念一想,那都是他的醉后之言,算不得数,估计他也忘了个干净,于是只能道:“仅凭丞相大人吩咐吧。”

    等到了梧桐镇,天色已经暗了许多,我们终是掐着最后一刻进了城门,然后又趁着客栈关店之前找了一家差不多的住了进去。

    陆少颜病的双腿发软头脑昏沉,于是被老钟给扶着下了马车,我连他的半片衣袖都没有碰到,只能眼瞧着老钟架了他的肩膀拦了他的腰给他送进了房间。

    远处走过来的傅林之看到望夫石一般的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任重而道远。”

    我瞪他,扫了一眼他的身后,道:“兰兰没来?”

    傅林之咬着唇一脸可惜地摇了摇头。

    我也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沧桑之感,只安慰道:“你的心事我能懂,终有一天兰兰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

    傅林之一脸惊讶:“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

    我脑袋一懵。

    难道这傅林之天天缠着谢兰兰,是另有所图?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天天跟在兰兰的身后拿个小本本记录她,不是因为喜欢她?”

    自一年前傅林之亲眼看到谢兰兰在菜市场跟一个卖鸡的大婶吵了一下午,并且在我这里了解到谢兰兰竟然是礼部尚书那个老学究之女之后,便对谢兰兰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每日不是在太医院研究药物,就是在蹲谢兰兰的路上,记录她的一言一行。

    我本以为他也是痴汉一个,并且对谢兰兰一见倾了心,于是才记录她的美好,哪怕是放个屁都要将其记录在案,描绘的喷香扑鼻。我本想着每个文艺男青年都有点不能让人理解的怪癖以显示自己的爱,于是就从没有问过他,只当他喜欢谢兰兰。

    毕竟我哥就是这样一个奇葩。

    可我哪里想到这傅林之难道并不喜欢兰兰?

    “岁岁你到底是误会了什么?”傅林之一脸受了惊吓的表情,然后让我附耳过去,掏出那个本子对着我解释:“前年的时候,我在我爹的书房里翻到了一本西域过来的医书,甚是有趣,叫做《怪诞心理学》,里面讲的是一些人在一些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会用一些怪异的,违背自己身份和心意的行为去表达自己,这种虽然在身体上无病无痛,常人发现不了,但是却是真真正正地有病。”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悄声道:“这个叫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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