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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清楚之后,九思这才含笑对广竹说了一句,见着她面红耳赤,低头并不敢接话的样子,心下有些焦急,又确认道:“我方才讲的你可都记得吗?”
广竹此刻已经臊的满脸通红,听闻九思所言,虽是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的确是把这些都认认真真牢记在了心里,面色如同鸽子血一般通红。
“记得就好。”
九思松了口气,见着广竹记了下来,心中也是满意极了,只道:“如今倒可全好了,想来你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若是广竹和程琮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想来程府就热闹多了的,程宵擎日渐苍老,是要含饴弄孙了的。
“你们两人在说些什么呢,瞧着广竹姑娘脸色这么通红,当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想要发笑。”
说话之间,苏子尘忽地发现正在和九思说话的广竹满脸通红,样子的确是有些奇怪的,让人只觉得心中困惑,想要知道广竹到底是听到了些什么。
苏子尘不问还好,这一问之后,广竹的脸便是更加通红的厉害了,她只将头埋的更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我们女人们之间的事情,你别问那么多。”
九思知道广竹是有些羞怯地,也便是假意白了苏子尘一眼,出声嗔怪一句,而苏子尘听着这话,心里也是明白了些什么的,只微微颔首,并不在继续开口发问。
其实不管这些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是极好的,只要都围在程宵擎的身边,他就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那一个,有儿女陪伴,还有孙子在怀,总是让人欢喜的紧。
时间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初五,大商朝的新年,到了初五也便是结束了一个阶段,过了初五之后便是开始相互走亲访友,直到正月十五之日,才算是整个年过完了。
今年程琮才与广竹成婚,因此自然是要探访的亲戚不少,初五一过,只怕是要来的人会络绎不绝,九思和苏子尘不便留在这里,自然是要离开了的。
程宵擎似乎是有些坚强,除了命人给两人要驾走的马车里一个劲儿地塞些吃的喝的用的之外,也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广竹心里最是舍不得,眼圈儿红彤彤的,似乎是在竭力克制住心里的悲伤一样,想来要不是因着过年不能掉眼泪的缘故,广竹定是会抱着九思嚎啕大哭的。
而程琮如今已经成为人夫,显然是成熟了许多,心中虽是有些不舍,但还是一面安慰着广竹,一面有些不舍得送着苏子尘和程琮离开。
“长姐,姐夫,当真是不需要我差人送你们么,这一路山高路远,可是要小心着点的。”
程琮心里仍是有些放心不下,也便是出声又问了一句,坚持着:“如今还有颢晓的,您两人一路的确是有些不大容易的,还是让身边的人跟着,岂不是更放心一些?”
“不必了,你长姐爱玩,此次已经早就规划好了一切,我们一路走走停停,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苏子尘与九思对视一眼,而后也便是一起默契地笑了起来,而后才摇了摇头,含笑拒绝。
“我们这一路越是简单,便越是不会被人发现什么端倪,因此自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若是那样大张旗鼓,反而是会被人察觉的。”
九思一面说着,一面上了马车之上,对送到门口的三人叮嘱道:“都回去吧,这里是个风口,站久了便是会头痛的,待到我们到了之后,就给你们说一声即可。”
“长姐,姐夫,那些奶娘和伺候颢晓的下人们也是已经动身了的,想来会提前过去等候着的,您与姐夫一路不必担忧,就算去了匈奴之地,也是有人照顾着的。”
程琮顿了顿,出声对九思和苏子尘开口说了一句,这颢晓生在京都,已然是在这里有了奶娘,若是去了匈奴之地另换她人,只怕是对孩子不好。
程琮心思细腻,与苏子尘商议之后也便是提前将这些伺候的人都送了过去,如今两人的身边,也是跟着一个贴身伺候的奶娘的。
程宵擎亦是点了点头,伸出一张大手,轻轻摸了摸九思的头,而后顿了顿,又伸手宠溺地摸了摸颢晓,才开口道:“快走吧,冬日里白日短,早些动身也好。”
说完此话,程宵擎便是朝后稍稍退了一步,看着九思和苏子尘动身离开,一直都没有说话,一双拳头悄无声息地在袖筒里紧握着,似乎是害怕忍不住掉下眼泪一样。
他眼神很是不舍,站在程琮和广竹面前,决眦看着两人离开的轨迹,眼眶通红,并不敢眨眼,只能这样看着,直到眼眶之中的泪水尽数吸收干净之后,这才转身与几人一起离开。
“走吧。”
程宵擎轻轻开口说了一句,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他是舍不得九思的,但是他并不敢说出口,因为他知道,两人并不能够在这里听留得太久。
九思坐在马车之上,怀中抱着颢晓,便是转头朝着身后看去。
她看的清楚,程宵擎一直都没有离开,就站在自己离开的地方,瞩目远视,如同一棵老树一样矗立在那里,目送着自己离开。
如此的形单影只,让九思觉得很是孤寂,心中无端泛起一阵心酸。
对于九思而言,她从前并不知道亲人之间别离会有多么让人难过,如今这次回来,九思便是更能感觉到她与程琮之间,与程宵擎之间的关系又深厚了不少,相互之间也是惦念的厉害。
此次见着程宵擎目送自己离开,自己印象之中那个身姿挺拔,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如今这身子微微也是有些佝偻起来了的,看着他慢慢在自己身后变成一个小点,九思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涩。
有那么一瞬间,她恨不得立刻奔下马车,回去紧紧抱住程宵擎,感受父亲带来的爱。可她亦是竭力忍住了的,毕竟此刻天也有些大亮起来了,若是被来探访的亲戚瞧见,当真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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