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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心想,干脆就让他来查好了,“这个王管事你来审问吧。”
“没想到王上这么信任我。”他笑意深深,“我当然不能让你失望了。”
明有余找了一把太师椅,施施然坐了下来,随意得就像自己家一样,“丁春,把他先吊起来。”
丁春应了一声,找了一根麻绳,捆住了那王管事的双脚,然后吊在了房梁上,王管事惊恐的吱哇乱叫,“王上!王上!不关我的事啊!小的根本什么事都不知道啊!”
“先喝茶,要不了一会儿,就能审出来。”桌上的茶还热着,明有余给自己和凌霜都沏了一杯,眼神柔柔的看着凌霜,又头也不回的吩咐丁春,“丁春,他太吵了,打扰了我和王上的雅兴,你看着办吧。”
丁春得令,给了那王管事的肚子一拳,王管事吐出一口酸水,痛呼声都哑在了喉咙里。
“公子没问你,你别出声。”
王管事头昏脑涨的闭了嘴。
明有余喝了一口劣质茶,皱起了眉,“王管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废话就不要说了,一句废话打一拳,你想好了再说。”
王管事还在犹豫,丁春又把他打了一拳,王管事愤怒道,“我没说话为什么也挨打?!”
“哦,我忘了说,一句话都不说也要挨打。”
倒吊着的王管事看着云淡风轻的明有余,不寒而栗的感觉从背脊处慢慢升起,他抖着声音问道,“我都说了,就会放过我吗?”
“说不准,也要看你多耽误一会儿,是不是那几名失踪少女就变成一堆骨头了。”
“不会的!千机大神没有杀她们!”王管事说出口时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千机大神只是要用那些女子养蛊,而且她们也是自愿的。”
“你是说那几个女子都拿去养蛊了?”凌霜愤怒的拍桌而起,“什么蛊要用人体去养?!你们养的是邪蛊?!”
王管事犹犹豫豫,“千机大神说了,不会伤害性命,而且那几个女子是自愿的。”
“我爷爷在世时就明确禁止养邪蛊了,养邪蛊的一律割首示众,你们这是找死!”
王管事这下怕了,痛哭流涕,“王上,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人不是我抓的,蛊也不是我养的啊?”
“我的侍女究竟来过没有?”
“来过,来过的。”
“她们现在在哪?”
“她们昨晚来过之后就走了。”见凌霜表情愈加阴霾,王管事一丝一毫的隐瞒都不敢有,“是真的,她们跟着千机大神出去了,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霜心中咯噔一声,阿宝和阿容只怕是出事了,阿宝武功不错,阿容更是聪明机灵,如果不是出事了,不会到现在一点音信也没有。
明有余见她面色担忧,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指冰凉,蜷缩在他的手心中。她条件反射似的要抽回手,触及到他坚持的眼神之后又放弃了,他的掌心温暖,的确能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阿宝和阿容虽是侍女,但也陪伴我多年,更像似家人一样。”她说。
明有余紧了紧她的手,“我懂。”
他给了丁春一个眼神,丁春正要再对王管事动刑,王管事却已经受不了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王上饶命啊!”
“那不该说的呢?比如,千机大神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王管事却闭口不说了,任凭丁春怎么打他,他也紧咬牙关不肯交代,凌霜示意他停下手,“你是凉州子民,我现在吩咐一声,不要半个时辰,我就能知道你住在哪里,家中有几口人,你信不信?”
王管事彻底崩溃了,“我说!我说!请王上放过我的家人,千机大神是、、、是护城大将军的长子。”
凌霜惊愕的睁大了眼,“怎会是他?”
“小的不敢有任何欺瞒,千机大神的确就是护城大将军的长子,小的已经都说了,求王上放过我一家老小。”
“你的家人也是凉州子民,我不会因为你犯了法,而去迁怒你的家人,这一点你放心。但你要先关进大牢,待我找出那几个少女,再行定罪。”
如果幕后凶手千机大神真的是护城大将军的长子,凌霜的堂哥,那就有迹可循了,能在凉州城中养邪蛊却没有被人告发,听闻凌霜过来查探,急匆匆的连面多没露就跑了,也是怕与凌霜一见面就露馅了。
凌广顺的长子叫凌君,从小就生的壮实,却不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又是第一个儿子,难免有些娇惯,所以从小目中无人,闯下了不少的祸事,都被凌广顺暗地里解决了,到了十多岁,凌广顺本意是想他通过斗兽大会的选拔,进入王宫当职,以便日后图谋王位,遂给他找了一只温驯的猎狗,谁知猎狗受虐几日凶性大发,凌君疏于练武,竟连一只猎狗都打不过。
凌君在全城百姓面前丢了脸,把自己关在家中好一阵才出门,后来在做什么,凌霜就不得而知了。
只有趁现在,先抓住凌君审问一番,如果待凌广顺替他摆平了一切,这件事很有可能不了了之。
他们带着近卫急忙赶往凌广顺家中,开门下人说大爷不在,凌霜本不信,搜查一番果然不在,搜查的动静惊动了凌广顺的夫人。
夫人大怒,“王上这是要干什么?!这才坐上王位就如此不把大将军放在眼里吗?他可是你的叔父!”
“叔母莫急,实在是事出紧急。”凌霜有气也不好对着一个妇人撒,“近日城中少女失踪的事情叔母有听说过吧?”
“知道是知道,可这与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失踪的几名女子,都去过一个叫姻缘蛊的教会,这姻缘蛊乃是用女子身体作养分,而操纵这一切的都是一个叫千机大神的养蛊人,据知情人交代,千机大神就是凌君。”
晴天霹雳,凌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诬陷!我们家凌君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真相如何?也得先找到凌君再说,叔母可知他去了哪里?”
凌广顺不在家中,凌夫人六神无主,“我也不知,凌君时常不在家中,想找他也找不到,我还让将军去找过。”
“叔母,我相信你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如果凶手真是凌君,那趁现在还来得及,找到那些失踪的少女便好,如果等他害了人命,那一切都难以挽回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那凌君便的偿命,叔母,我说的你可明白?”
凌夫人心神大乱,急忙让下人去找凌广顺,自己则带着凌霜去平日凌君会去的一些地方找寻,但城中都找遍了,还是没有见到凌君的踪影,一行人又回到凌府。
此时天已经黑了,凌广顺也没有回来,凌君更是不见踪影,凌霜提出要去凌君的房间看看,凌夫人无法,只的引去。
刚从前厅走到后堂,便见一只蓝色的蝴蝶飞了出来,越过众人,直直的飞向凌霜,停在了她的肩头。
众人疑惑不解,深秋时节哪里来的蝴蝶,且这蝴蝶蓝的妖异,背脊隐隐泛出金粉,凌霜却知道这是什么,顿觉气愤,“这是阿容的茧蛊!阿容在这里!”
凌夫人更慌乱了,“王上,阿容姑娘怎么会在我们府上,刚才也搜过了,您别不是搞错了。”
蝴蝶振振翅膀,飞了起来,带领凌霜一路走到后院花园处,停在花园的假山处不动了,凌霜厉声道,“挖开!”
近卫锤开假山,挖开地面的泥土,底下赫然露出一方地洞。
凌霜气得发抖,明有余担忧的望着她,“没事的,阿容能放出蝴蝶,应该是安全的,”
近卫下了地洞,不一会儿抬出来一名女子,正是阿容,阿容双手双脚带着镣铐,身上并无大的伤痕,但右手为了从镣铐中挣脱出来放出随身的茧蛊,生生刮掉了一层肉,隐约连骨头都能看得见,整片衣袖上面都是血,已经干涸了。
阿容见到是凌霜来救她了,惨然一笑,“王上、、、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快去救阿宝。”
阿容说完就昏了过去,凌霜红着眼,恶狠狠的盯着凌夫人,“阿宝在哪?!”
凌夫人不敢抬头直视凌霜的眼神,“我不知道,我根本没见过她们,这姑娘是怎么出现的花园底下的我也不知道。”
凌霜吩咐近卫,“把凌将军叫回来。”
但近卫跟凌府的下人一样都没有找到凌广顺,阿容已经被送进王宫里救治去了,他们就坐在大堂等着凌广顺父子,凌夫人惴惴不安的陪坐在一旁。
天快亮的时候,凌广顺父子回来了,见到府里来了这么多人,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倒是凌君神色不对,慌慌张张的,也不看凌霜和明有余,一进来就躲到了凌夫人身后。
“堂兄似乎很怕我啊?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凌霜先发制人。
“少女失踪的事情我听说了,但王上不要自己找不到凶手,就急着到我凌府来撒泼,凡是都要讲证据的。”凌广顺还不知阿容的事暴露了,倒是一点都不慌。
“谁说我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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