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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来推去就显得矫情了,凌霜便不再推拒了,她外面披着吴王烨的斗篷仍觉得冷,牙齿都咯咯作响。
阿玉发觉了,半扶着她,“王上,再坚持会儿,快到了。”
皇宫太大,他们在雪中行了很久,终于到了宫门处,已经有仆从把马车赶了过来,马车里放了好几个手炉,被褥铺的很厚实,凌霜上去便觉得温暖袭来,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今日酒宴,她心神俱疲,连吴王烨跟着上了她的马车,她也没有赶他下去。
阿玉观他们俩的脸色,就知酒宴之上必定发生了什么,她把手炉放在凌霜腿上没有说话。
吴王烨道:“每一州抽调五万将士,北国就算是守住了,淮水关后面就是北国的新阳城,新阳城一旦失守,南国就会长驱之下,占领上京,所以淮水关才会至关重要,只要淮水关尚在,北国人就能安枕无忧。”
停顿了一下,吴王烨又道:“北国皇帝打得一手好算盘,如果不打仗,每一州抽调的将士就驻守淮水关,几十年不得归家,如果南国打过来,最先死的依然是驻守淮水关的三州将士。”
凌霜嗓音嘶哑道:“南国新皇就像一只有剧毒的蜘蛛,他已经结好了网,只等着北国自寻死路,又怎会罢手?”
吴王烨忍不住笑,“南国新皇若是知道姐姐这样形容他,怕是要生气。”
凌霜清冷的视线扫向吴王烨,他顿时不敢笑了,严肃道:“姐姐为何在酒宴上,答应大都护那老匹夫?”
凌霜避而不答,只道:“国不在,家何在?”
马车缓缓跑着,轻飘飘的雪花落在马车上,一点声音也没有,但冰冷却是不容忽视的。
明大都护说到做到,真的挑了一个日子,锯掉左腿,创口太大,这可谓是九死一生,所以明府众人都守在明大都护的门外,御医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众人都在等一个结果。
因为用了麻沸散,所以屋子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下人们端着一盆盆热水进去,又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的动作弄出的声响。
明夫人瞧着那血水,整个人都快厥了过去,眼泪涌了出来,她回过身不忍再看,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明有余。
明夫人一巴掌甩到明有余脸上,用的力道之大,明有余的脸上顿时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养你二十余年,你就是这样孝敬你父亲的?!”
在场的众人无人劝说,都垂着头,连上次帮明有余说话的二哥,这次也低头不语。
明夫人拿手指着明有余骂道,“以前我只当你是最省心的,没想到你在这儿憋着劲呢!你父亲让你劝说凌土司,你不愿,她既然已经登了门,你父亲拖着病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竟还帮着凌土司说话,来阻止你父亲!”
明夫人眼眶通红,气得口不择言,“天底下可有你这样的儿子!你还真成了外面所说的那样,是嫁出去的女儿!这下好了,逼得你父亲不得不锯腿求生!如果今日你父亲就这样去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明有余被打的侧过脸去,他沉着脸,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
众人都站在母亲那一边,他站在另一边,远远看去,他就像被孤立了。
就算他知道事情根本不是母亲说的那样,但此时他说什么,他的母亲都听不进去了,那还不如不说。
终于,御医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明夫人道:“左腿已经锯了下来,大都护还在昏迷中,已经用了药,但伤口依然流血不止,过不了多久,大都护应该会醒过来,肯定是疼痛难忍,然麻沸散不能用多,人会产生依赖性不说,用多了还有可能患上痴症,所以大都护这一夜应该极是难熬。”
明夫人一边道谢一边问,“醒过来就没事了吗?”
御医摇着头,“就算挨过疼痛,伤口还会有感染的风险,如果能挺上十日,能正常喝水吃饭,那就是没问题了,夫人放心,我每日都会来府上来给明大都护查看伤口的。”
明夫人泣不成声,大哥明有良引御医下去休息,御医对明有良道:“明夫人那样,有些话我也不好直说,大都护锯腿之后,能不能活,全看造化,之前我就说过了,大都护的身体不比年轻时了,锯掉左腿极是凶险。”
明有良道:“这些我都省得,有劳御医了。”
御医道:“切莫让夫人哀伤过度,于身体不利。”
众人都去屋中看明大都护了,只留明有余站在外面,明夫人还在气头上,他就不去触这个霉头了。
丁秋走过来,道:“公子,你怎么不进去?不管夫人说什么,你也是大都护的儿子,看一下父亲有什么不对,你站在外面才是理亏。”
无论丁秋怎么劝说,明有余还是没有进去。
大都护中途醒了一次,又痛得昏了过去,众人心惊胆战,明有余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其余时候都守在大都护的门外。
几日下来,眼瞧着人清减了些,明夫人的怒气也消了,发话道:“你进去看看你父亲。”
“嗯。”
明大都护虽然时醒时昏,但过了几日,总算是十日已过,撑了过来,这对于上京,对于全北国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但吴王烨却不这么认为,他在行宫里不满的抱怨,“这老匹夫居然活了过来,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自从上次酒宴之后,吴王烨就一直称呼明大都护为“老匹夫”了。
天气回暖,窗外冰雪消融,今日居然是个艳阳天,难得的好天气,阿玉把窗子打开,让屋里透透气。
阿容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道:“天气暖和,有益于伤口的愈合,看来苍天也想让明大都护活下去啊。”
吴王烨反驳道:“苍天才不愿意这个祸害活下去,这老匹夫特地挑的这个时候锯腿而已。”
阿容也不跟他犟嘴,只把手放在腰间的竹筒上,吴王烨就怂了。
吴王烨朝凌霜嘟嘴撒娇道:“姐姐,你看她,她又吓唬我。”
凌霜抬头瞥了他一眼,又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去了。
何六郎才逛了街市回来,给阿容带了许多零嘴和一些小玩意,看见吴王烨在绿怡园,习惯性的无视,
他们年龄差不多大,吴王烨气道:“我治不了那个玩虫的,我还治不了你了!”
吴王烨要去抓何六郎,可何六郎摸爬滚打长大的,比他脚步不知快多少,每当吴王烨要抓到他时,何六郎总是能精准的躲过。
吴王烨更生气了,凑到凌霜身边就要告状,却一眼看到了凌霜在写的东西,她在写一封调兵文书,抽调凉州五万将士前往淮水关。
吴王烨一看到这封调令就沉默了。
凌霜觉得他挡了视线,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牧州的调令你写了吗?”
“早就写了。”
三封调令由上京城出发送往各州,还在途中,就收到南国黑甲铁骑大军压境的消息,抵达淮水关当夜,发动突袭,淮水关的将士死伤惨重,才终于守住了。
此时,明大都护的伤才刚有起色,还不能下床,听到消息,当即要穿上盔甲,请命前往淮水关。
李征以他病伤未愈拒绝了。
但明大都护是个固执的老头,让次子明有忠带着他的折子在宫门前长跪不起,跪了足有一日,李征才同意了。
李征升明有忠为游击将军,随父出征,赶往淮水关,明大都护拖着残躯,在马车上颠簸多日是如何熬过去的,世人不知,只知,南国大军下一次攻打淮水关时,凉州将士和鲁州将士才迟迟赶到,勉力守住了淮水关。
有了两州的助力,南国军队才停止了进攻,但仍驻扎在关外几十里的地方观望。
牧州将士来的最迟,不知是调令在路上耽搁了,还是路途遥远,将士在路上耽搁了。
三州土司一直住在行宫也不是个办法,期间请辞了几次,都被李征以道路结冰,行路危险为由给留在了上京城。
春天都已经过完了,他们就这样一直住立夏,明余日日都来行宫,想要见凌霜一面,都被阿玉挡了回去,只说王上不想见他,其余信息一概不说。
期间还发生了一件轰动上京城的时,平京公主之子康宁郡王求取鲁州王女田晴柔,田漳肯定是乐见其成的,聘礼都送到了行宫,却被田晴柔给拒绝了。
田漳大怒,但田晴柔以绝食相逼,田漳无奈之下只得看着这门好亲事就这么黄了。
吴王烨在绿怡园乐得满地打滚,“那康宁郡王我也见过几次,是个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的事做了不少,没想到能栽这么大个跟头,可真是笑死我了,晴柔王女看着是个娇弱的,没想到还有对抗她父王的勇气。”
凌霜没理他,只专心看淮水关送来的奏报,从那日三州的将士赶到淮水关之后,南国好久都没有动静,这次传来的奏报里,竟然说他们退兵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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