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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颜瑾宜能想象到尹契的脸色有多难看，之前她直接拒绝尹契的时候，尹契还觉得没什么，至少她没有男朋友，就意味着他还有机会。
可是文黎现在直接找上门去，把尹契的退路都给堵死了。他们两个昨晚说了什么她不知道，通话内容很短，但颜瑾宜明白，文黎是不会给尹契任何一点机会的，话短却一定很有力。
“抱歉，一直没和你说，文黎就是我的男朋友，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我不想让他为难。”既然已经决定接受文黎了，那就将错就错下去吧。
电话那头的尹契倒吸了一口凉气，瞥了眼坐在沙发上正气定神闲喝着茶的文黎，内心妒意横生。
“我知道了，不用和我道歉。”尹契挂断了电话，闷头一言不发。
文黎看尹契灰头土脸的模样，自是把颜瑾宜说的话猜到了三分，举起茶杯调侃道：“茶不错，大红袍吗？我爸也爱喝。”
文黎不爱喝茶，文宗林却很喜欢，且特别偏爱大红袍，四处托人找来最好的，每天都要泡上一杯。
文黎偶尔也会泡上一杯，虽然对茶叶没什么研究，但大红袍的香气馥郁有兰花香，香高而持久，很独特，他对此印象深刻。
尹契这里的茶叶，就是这样的，和父亲喝的一模一样。
“你父亲没来过这。”尹契加大了嗓音强调，每个字都透露着不耐烦。
“我就是随口一提，不要这么排斥。”文黎轻放下茶杯，从皮夹里找出一张名片来，“多谢尹队长今天抽空和我谈一谈，不早了，我得走了，这是我的名片，若是尹队长哪天觉得不服想再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尹契有一腔怒火想要发作，可现在是在警察局，他是警队副队长，眼前的人还是在a市有势力的文黎，他根本不能对文黎做什么。
这口气，要怎么咽得下去？
午饭时分，颜瑾宜一个人端着餐盘坐在了角落，她双目无神，边发呆边把筷子送进嘴里，心不在焉的样子太过明显。
“瑾宜姐。”罗寅上午出去了，刚才才回来，在办公室没看到颜瑾宜，就来食堂找她了，在食堂转了一圈才发现她坐在角落里，失魂落魄的，像是被糟心事缠了身。
“你回来啦，吃饭了吗？”
“刚刚太饿了，和别人一起在外面吃过了，瑾宜姐，你没事吧，我看你不大正常。”
颜瑾宜放下筷子摇了摇头，并不想把这件事和旁人提起，就算罗寅和文黎是好朋友，她也不想告诉，“没事，就是昨天睡晚了，还有点累。”
“瑾宜姐，你昨天也睡得很晚啊，我也是，你看我这黑眼圈！”罗寅委屈地用双手指着眼睛下方，颜瑾宜这才抬头望着他，在看到他的熊猫眼后，忍不住“噗嗤”一笑，打趣道：“怎么这么黑啊，你昨晚干什么了？”
罗寅不是一向睡得很早嘛，可这么明显的黑眼圈至少集齐了凌晨三点前所有的日月精华啊！
“还说呢，那个金启东，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昨天接他儿子回家后，就又开车去了郊区。瑾宜姐，那个地方超偏僻！商店都没几个，我还以为他去那里解剖呢，结果你知道他去哪里干嘛吗？”
罗寅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现在还不能相信昨晚看到的那一幕。
“他去干嘛了？”
“他去吃意大利餐了，在一个看着很像中餐厅的地方！他去吃了意大利餐！瑾宜姐，你说这个金启东是有多怪，他送孩子到家后六点左右，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去吃晚饭，半夜十二点才出来。我，我凌晨两点才到家。”
颜瑾宜心疼地摸摸罗寅的头，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可下一秒，她却突然意识到罗寅说的那个意大利餐厅很像文黎带自己去过的，不会这么巧吧。
“拍照了吗？那个意大利餐厅长什么样子？”
“拍了，在这。”罗寅从相册里翻出照片。
银杏树，白墙黑瓦，木质匾额，就是这里没错了！
文黎认识连旭，金启东也认识连旭，那这个连旭到底是什么来头？那天连旭生日，金启东没有过来，从头到尾也没见连旭接过什么电话，他们之间会是普通的店主和顾客的关系吗？
颜瑾宜倒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够复杂些，这样一来，金启东有破绽，他们就能下手了。
“罗寅，我想我们有办法得到文媛的验尸报告了。”
罗寅一脸茫然，“你就看了下这张照片，突然之间就有个自信？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盲目自信？哈哈哈。”
罗寅笑声太大，把周围警察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颜瑾宜尴尬地伸手挡住了脸。
“罗寅，这个不好笑。你下班后没事吧，我们找文黎一起去这个意大利餐厅看看。”
“文黎哥忙呢吧，我们两个去就好了。”罗寅的父亲说文黎最近出席了各种宴会，不久后还要出国谈生意，应该忙得很，估计没空陪他们查案。
“可若是没有他陪着，我们很难成功。”
“那他没空来怎么办？”
“他会来的。”
文黎比往常晚了半个小时才来，他说过他下午有会议，会晚一点来的，颜瑾宜也就没打电话问。罗寅是有些日子没见到文黎了，便激动地上前打了个招呼，一番问候过后，颜瑾宜上了文黎的车。由于罗寅的家和文黎的新家不顺路，回来可能很晚，文黎不方便送，罗寅就自己开了车跟在他们身后。
天真的罗寅还是没有发现文黎和颜瑾宜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只当他们两个人从普通朋友进化成了好朋友，完全没往男女朋友这方面想过。
至于颜瑾宜为什么这么确认只要文黎在这事解决起来就会轻松很多，罗寅寻思着是因为文黎有权有势，方法多一些吧。
车停在了餐厅附近的广场上，他们三人并排走向了那棵银杏树所在的地方，转眼都到十二月了，最繁盛的时期已过，金黄色的银杏叶都凋落得差不多了。
白昼隐退了光芒，幽静的暮色聚拢起来。
连旭正戴着手套在外面扫雪，见有人往这走来，便直起身子把扫帚握在手心，本想说今天不招待客人的，可见来人是文黎后，他便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啊？”连旭喜笑颜开，赶紧把扫帚放到墙角，张开双臂抱住文黎，两人互相拍了拍彼此的肩膀。
“今天有事来找你，瑾宜也来了，我还带了另一个朋友来。”文黎开门见山，把站在最右边的罗寅给提到了连旭面前，罗寅没想到他们会认识，只能一个劲地点头问好。
“你好，你好，我叫罗寅，是个警察。”
“不要这么紧张，”连旭看罗寅说话结结巴巴的，不是很放得开，还以为他怕生，上前边握着他的手边把他往屋里带着走，“你和瑾宜是同事啊。”
“你怎么认识瑾宜姐？”
“文黎之前带她来我这吃过饭的。”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瑾宜姐说没有文黎哥陪着，胜算很小，合着她知道文黎哥和店主认识啊。不对啊，文黎哥怎么会带瑾宜姐来这种地方吃饭啊，这也太偏僻了，还不如找个高级一点的店吃呢，文黎哥最近手头很困难吗？
罗寅的脑回路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势。
谈事情归谈事情，饭还是要吃的，文黎的朋友就是连旭的朋友，朋友来了，连旭自然要好好招待，他在厨房里做了几个拿手好菜，端上桌准备开饭时刚好七点整。
“来，罗寅小兄弟，你第一次来，尝尝我做的饭菜怎么样，合不合你的口味？”
罗寅胃口好，吃嘛嘛香，在食物上不怎么挑剔。连旭的手艺也不错，罗寅尝了一口后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好吃就行。”
“文黎，瑾宜，你们也吃呀。”连旭分别给他们一人盛了碗汤。
“谢谢。”
“谢谢。”两人异口同声道。
“对了，你们有事找我，什么事呀，说吧。”他们还在想这事要怎么开口才合适呢，连旭自己先问了，倒也省了他们再去思考。
颜瑾宜不是很饿，再加上对金启东的事情很上心，和罗寅对过眼神后，先开了口，“金启东是这的常客吗？”
连旭的笑容瞬间凝固，筷子上夹的几根土豆丝全都落在了桌上，目光黯淡，一举一动都变得僵硬起来。
文黎甚少见到连旭有这种反应，可以说是没有。印象中的连旭是个开朗健谈的中年男子，虽然独自生活，但从未失去过去生活的热爱，每次见他，他都是笑着来迎接的。就算是提到他去世的妻子，连旭的神情中也只有哀伤，没有现在的这种尴尬和意外。
“原来是你们，启东说的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就是罗寅和瑾宜啊。”
连旭背靠在椅子上，一双眼睛紧锁着文黎的面容。罗寅察觉到气氛的微妙转变，轻轻地放下了筷子，把口袋里的录音笔给打开了。
“启东昨晚来过，他说他最近被两个警察盯上了，非要他把一个案件的尸检报告翻出来给他们，瑾宜，这不是为难人吗，你们不是一个警局的，你要是真想要，就去问他们的队长要啊。”连旭显然偏向于金启东，他们之间必然有什么秘密。颜瑾宜揣测着他们的联系，忽然猜到了点眉目。
“启东他只有一个孩子和一个母亲，日子过得就那样，他做法医这么多年了，被为难了很多次，你们就不要再把他往绝路上逼了。”
“我们没有把他往绝路上逼，我们是想和他商量来着。”罗寅小声地吐槽，却被连旭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你们这样只会让他难堪，他不给你们，你们死缠着他，他给了那他就有错了！”
“罗寅，你年纪小，不懂，我理解你。你凡事也该为别人考虑考虑才对。”
“那谁为文黎考虑？”颜瑾宜质问他，转头的一瞬间，她把手机递给了坐在身边的连旭，“我们要的尸检报告是文媛的，文媛是谁，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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