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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最中间的人 > 恋爱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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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老人家我见过,他曾经在我面前摔倒过。”不觉得是自己错,宋盈烁说得不留一点误会的余地。考究西装,年轻身材,优雅风度,那时候那个人就是用这样印象作为开场白。她始终耿耿于怀,老人当时没有露出来的左边裤袋里,究竟有什么?

    “是吗,那你觉得怎么样啊。最近真是恋爱的好季节啊,连婆婆都那个啥,枯木再逢春了,哈哈!”安森林最近狂补文化知识,找准机会有意无意地显露一下。

    宋盈烁觉得婆婆看着是个明白人,自己没有立场随意评价,她掠过这件事不提,两人一起坐公交车回去。

    相携并进,路灯的光和行道树的影子交错,感觉到身边人脸上光线的跳跃,他忍不住扭头去看。她走入阴影或光明都要刻意摆出一种姿态,是小女孩的精致的做作,却有着一种高贵的深情。矫揉造作的、浅薄的、精心设计的美。这是一段美好的路程,他想。她有一张美好的面孔,我的手指蠢蠢欲动。

    宋盈烁心情好,脚步轻快,一直笑盈盈,时不时回头看看后面的安森林。安森林双手插兜,享受这一刻愉悦的安宁,路灯散发着一圈一圈的光晕,像个热腾腾的馒头,注视着他们走近又走远,影子靠近又拉远。

    感觉自己走得太快,宋盈烁不回头,站在原地等。月亮清冷,空气像一只大嘴嚼碎了月光清辉,留满腹荧光。宋盈烁顾影自怜,低头打量自己油得服服帖帖的头发,圆溜溜的像一个鹌鹑蛋,她自我陶醉地晃晃脑袋,一个影子直直地穿插了过来,动作缓慢而目的性十足。

    她摒住呼吸,静静盯着那四个方向的影子一起向自己靠近,慢慢凝聚成一个深刻明显的黑色影子。

    下一秒,那影子张开手臂,慢慢收拢,拢住了风中飘摇的影子,他在抱自己,自己却感觉不到温暖,因为他抱得是地上的宋盈烁。

    一时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安森林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好感,那么直接又卑微的动作令人心颤,宋盈烁不知道他对抗命运的那一夜熬红的眼睛,不知道那一地煎熬的烟头,不知道他一颗本以为早就不完整的心何时不甘地再次强而有力地跳动起来。这些都不重要,他自己都不知道爱她爱到什么地步,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实在空虚太多。这个冬天太冷了,人生太长了,要等多久才能遇到再一个宋盈烁。

    “你……”宋盈烁没有转身,一时间不知从何开口,地上的影子还在紧紧依偎着,安森林没有说话。

    远处有私家车行驶来,行驶过,他们都是过客,车灯像是静默深海里的鱼,独自行走数千万公里相遇,相互点头致意后忘记。感情的贫瘠不能被三言两语的交情说服,生命的空虚不能被那些明亮而不温暖的阳光拯救,只有从一饭一蔬三尺卧榻着手的陪伴,才会不觉得孤独。有些技能是忘不掉的,比如骑自行车,比如游泳,比如爱。

    宋盈烁转过身,她闭上眼,张开双臂,风失去遮蔽,径直从她腋下穿过,带着大衣猎猎作响,在黑夜中演化成一只振翅的蝴蝶。安森林呆呆地看着宋盈烁平静的脸庞,一步之遥,犹如梦中。她把自己置身在混沌中,眼前只有黑色的浊风游动,慎之又慎,她终于开口,她确实等待一个拥抱很久了,她说:“你来。”

    声音轻之又轻,风大一点就散了。

    她的衣裙翻飞翻转,频率超级快,在现实和虚幻之间成为一个绯红针脚。她的脸在头发里若隐若现,散发着脆弱的、多疑的柔和光芒,安森林多么希望她只是一个只有现在没有过往的小姑娘,只有身后那一片夜色。

    久久等不到回应,宋盈烁有些恼羞成怒,她瞪着眼睛,就要收回手臂,马上就口不择言。一阵寒香扑鼻,一个怀抱扑了过来。这拥抱太轻太浅,羽绒服凉滑的触感在大衣上释放寒意,宋盈烁眨眨眼,轻咳一声,说:“好了,你再不放手我就不理你了。”

    安森林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喜怒无常,看着宋盈烁隐隐有点骄矜的样子,安森林纳闷起自己怎么会喜欢这么恃宠而骄的姑娘!

    怄气间,宋盈烁几次伸头试图哄他,安森林都躲过去了。他必须一开始就表明自己不是好惹的,不然以后还不被宋盈烁欺负死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清越的钢琴声流淌出房间,月光清辉洒在窗台,冬天的夜空星星颗颗分明,光秃秃的枝桠在光晕下成为肢体欣长的气质舞者。空气冷冷的,家家户户门口的亮起的声控灯灯渐次灭寂,昏黄的路灯依旧守候。

    这钢琴声那么忧郁那么美,宋盈烁踮起脚尖寻觅,发现不远处一户小院的二楼窗口有一架钢琴,一位笔挺身影坐在那里,看着有与这沉重感情不符合的年轻。琴声十分寂寥,思念的情绪像沸水咕噜紧逼在眼前,听的人起鸡皮疙瘩。

    两人一时沉默,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小院子,走远了路灯。钢琴声悄悄改变了氛围,夜晚冷清,月亮清辉映着莹莹的银光,照在灰白色水泥地上,和门口盈盈的绿色草皮,会晕染出一种很梦幻的感觉。人在这里,会显得很白净。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被宋盈烁偷偷牵住了,刚要犹豫要不要甩开。

    “哎,安森林你看着我的眼睛。”宋盈烁拽拽他的手指,努力张大眼睛。

    安森林低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清明的眼睛,那双他日思夜想的眼睛,这一刻他的灵魂都颤抖了一下。宋盈烁得意地咧开嘴,故意再凑近一点:“你看看,你看看,我的眼睛,有没有眼屎?”安森林像吃了苍蝇一样,他轻轻在宋盈烁脑门上弹了一下:“你怎么就那么皮?”

    “哈哈哈哈,你现在的表情就像吃了屎一样!”

    “像吃了你一样,你就是屎,你就是最大的屎!”安森林忍无可忍,握着她的手快步走,他真觉得不是自己需要去眼科看看自己的眼神,就是宋盈烁得去看看脑神经科!

    身后的钢琴声越来越激烈,优雅的绅士渐渐褪去了轻柔,化作来自地狱的使者,没有人看到那个白色窗口狰狞的身影,在暗夜里怎样尽情叫嚣扭曲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出现在窗口,苍老的眼皮刻画着诡异的纹路,阴森的目光无声中滑腻地在宋盈烁身上抽搐了一下。

    宋盈烁磨磨蹭蹭出门,两个人最近经常一起吃早饭,都是安森林在门口等待。宋盈烁是一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一向八点半出门吃早饭。今天没缘由的,她就是想推迟十分钟。偷偷伸头先看了一下,门口没人,心里一沉,大大方方地走出来,环顾一周,确实没人,有些愠怒。

    十分钟!

    这个人连十分钟都不能等!

    渣男!垃圾!混蛋!

    宋盈烁气鼓鼓地下楼,脑门上一凉,第一反应是鸟屎,悲愤地抬头看看,发现是雨。冬天的雨,细如丝,冷如铁,缠缠绵绵地勾画着凄凄惨惨戚戚的场景。行人很少打伞,大多戴上棉袄的帽子,少数年轻人讲究,露着油光水滑的脑袋快步行走。

    宋盈烁放慢脚步,舒展身体,当寒冷防不胜防,那么防胜不防,有的人缩成一团,看着就冷。心情不好的时候,饭也是可以不吃的。宋盈烁路过常去的早餐店,还是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小心地咂着嘴,没有安森林。

    天时地利人和都全了,宋盈烁一时间恨不得顾影自怜。

    身后有匆匆的脚步声,宋盈烁怕被撞到,急忙躲开,一把伞从天而降,眼前是一片鲜亮的鹅黄色。来不及回头,一件外套搭在了肩膀上,有洗衣粉的清香和暖暖的人味。“你怎么跑那么快。突然下雨,我回去拿把伞出来就看不到你了。”安森林气喘吁吁,整个身子站在伞外,如针如芒的细雨毫不留情地攻击着他。

    不由自主地靠边站站,给安森林腾出空,那些没心没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宋盈烁觉得这香味太扑鼻,简直蛊惑人心。走了两步,安森林看看宋盈烁手里抱着的棉袄,小声说:“要不我把棉袄穿上?”刚才只顾得上耍帅,这天太冷,走两步少穿一件都要人命。

    宋盈烁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无奈地笑:“你是不是傻。”这是你的衣服啊。

    宋盈烁笑意里透露出几分心疼。安森林的眼睛滴溜滴溜转了几下,当机立断套上棉袄,把宋盈烁拉到身边,揽住她的肩膀。

    两个人的心随着距离的靠近,一下子共同到达到很高的频率。

    小雨绵绵,风折伞面,公交车迟迟不来,两个人招手打车。司机再次询问了一遍,确认两个人是从街头坐车到街尾,并且提示了一下:“起步价五块哈,不管远近。”安森林说“知道了”。

    宋盈烁仔细打量他的神色,安森林一向节俭,此时面上看不出不妥。

    下车时安森林先下车,把伞撑开后,把宋盈烁揽到怀里,拉到很近的距离后放下手,是自然而然的关怀。

    “那我先走了。”

    宋盈烁脚尖在地上转了一圈,抬头露出大大的笑脸:“晚上我八点半回去。一起走吧。”

    安森林先是惊讶,再是惊喜,原来她都知道。知道自己摸不准宋盈烁下班的时间,所以总是早早关门,匆匆赶来,却不敢来得太早,过多停留,暴露自己的刻意。经常是在外面转一圈,冻得鼻子通红,鼻涕结冰。在客人变少的时候,他需要竖起耳朵,装作专心吃面,随时掌握宋盈烁的动态,才能确定她是不是下班,快速跑过去,装作是顺路偶遇。

    那种鬼鬼祟祟的样子,她都知道。

    所以一旦确定心意,便大大方方地邀请自己。

    从面馆到书店的距离是从家到面馆的两倍多,安森林来到店里第一件事就是抹大宝,他知道宋盈烁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喜欢的都是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偷偷地在玻璃上照了照身形,瘦身效果也初现成果。不知道宋盈烁是不是看自己变好看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

    什么,宋盈烁是那么肤浅的姑娘吗?

    对,安森林万分肯定,没有比宋盈烁更肤浅的人了。

    程俊卿法律专业出身,现在做到高级顾问,已经是有小妹的人了。能力派头都碾压林款和周昱川好几头,难怪人家常来面馆找存在感。远远看他们三个人成三足鼎立之势,林款和周昱川样子太怂,宋盈烁看不下去地摇摇头。

    天气依旧严寒,宋盈烁熟悉了这里的气候后马上摸索出一套自己的穿衣风格。今天她背了一个白色帆布包,别出心裁地在里面装了一支红色玫瑰,露出头来,很是抢眼。上身一件驼色牛角扣大衣,衬得她肤色亮堂,眉目清新,最重要的是,又和周昱川撞衫了。

    两个人显然都注意到了,抬头对视间无奈地笑笑,他们俩十天里有八天像是穿着情侣装。

    周昱川总是会见异思迁地想要接近每个新结识的女生,但是这种冲动在宋盈烁身上经久不衰。看着周昱川如释重负地巴巴跑上前和宋盈烁聊天,程俊卿若有所思地在两人之间打探。

    周昱川拉着宋盈烁过来,他热情满满地介绍说:“接下来我为大家介绍一位小姑娘,她的名字是……”

    林款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人家不知道啊,是宋盈烁。”后一句是对程俊卿说的。

    “错!”周昱川否认,看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得意地摇头晃脑道:“怎么能说是宋盈烁呢,应该是宋~盈~烁~”他用咏叹调特地强调了宋盈烁的重要性,林款表示他再这么无聊就要挨打。

    程俊卿呵呵笑着,亲切拉过宋盈烁,她友好地说:“我是像她们一样叫你阿烁还是烁烁还是盈烁呢?”

    宋盈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回答:“宋盈烁。”三个字简洁利落,不给人一点余地。

    程俊卿尴尬了一下,说:“阿烁你今天穿得真好看啊。”说着她有所指地看了看周昱川,企图得到点回答。

    宋盈烁知道她在激怒林款,企图借刀杀人,懒得搭理,她说:“如果不漂亮,生活岂不是会丧失很多乐趣。”

    程俊卿找到她的语病,立马精神大振,想要好好地辩驳一场,没想到周昱川强烈赞同,她投鼠忌器,只得看向林款。

    林款低下了头,程俊卿看不到她出击的意思,忍不住继续说:“是啊,你看你那么年轻,长得还好看,不像我们,又老又丑,唉,你的脸真小啊。”程俊卿看着妆容精致的宋盈烁,最后一句倒是真心实意地称赞了。

    宋盈烁心里门儿清,不接她的话茬,起身准备去工作。临走前,她很严肃地说:“如果我觉得自己不好看,那么我会去减肥十斤再回来看,而不是……”她似乎在斟酌语言,又像是故意留白,意味深长地看了程俊卿一眼,又抱歉地看看林款,扛起拖把准备打扫。

    程俊卿恼羞成怒,刚要起身好好辩驳,周昱川恍若不知地递给她一杯茶,让她失去时机。程俊卿眼睁睁看着宋盈烁离开,下意识地瞪了周昱川一眼。周昱川得意地勾起一边唇角,他的眼睛明亮地挑衅,小爷就是罩着她怎么了?

    话是这么说,等到宋盈烁真的催促周昱川倒水,一边倒水,一边喊着:“这就是我们感情的深度!感情的深度!”的时候,周昱川脸上十分万分的不情愿。三个和尚没水喝,自从周昱川和宋盈烁来后,小陈一改往日勤勤恳恳的工作态度,每天跟着这两个不着调的插科打诨。除了自己分内的工作,这三人大懒使小懒,互相推脱,导致今日连口开水都没得喝。

    周昱川讲究,每天泡一杯红枣枸杞养颜,皮肤白嫩暂且不说。今天宋盈烁吃重口,晚上渴得乱打转,缠着周昱川要水喝,磨了好久,才得到一小杯。

    林款看不下去,指着宋盈烁说:“你有磨他的功夫,自己去烧开水都喝到嘴里了。”说着她又指向周昱川:“还有你,给她倒一杯水怎么了,非得欺负小姑娘。”

    宋盈烁表示决不屈服于懒惰的恶势力,不可以当第一个妥协的人。

    周昱川“呵”了一声,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都把我当恶势力了还对她好干什么,渴死她好了。”

    林款扶额,程俊卿看猴戏一样看他们,她休年假,闲着无聊,在面馆坐一天都无妨。

    面馆没有客人的时候也很热闹,林款坐在那里追剧,极其投入地喊着:“艾玛,男主都哭了,心疼死我了,不哭不哭~”

    宋盈烁面带微笑地忍受着她的大嗓门,默默拖地。感觉有一双脚在随着自己的拖把移动,宋盈烁躲了一下,换个方向继续拖地,那双脚不依不饶地跟过来,宋盈烁装作不在意地又换了一个方向,沾上客人打翻的粘作一团的面条。眼看那双脚又要过来,她眼疾手快地把拖把往鞋上一戳。

    一声惨叫,是周昱川!

    林款哈哈大笑,对宋盈烁说:“小阿烁干得好!”

    周昱川抱着自己花了大价钱刚买的真皮皮鞋心痛到哭泣。宋盈烁不知是他,知道后笑得开心:“怎么了?你找我有事?”

    周昱川明明很跋扈,他半个身子歪在宋盈烁面前,抖着脚,叉着腰,挑衅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这是你的地盘啊?”

    眼底却一片正经关心,宋盈烁做事时总是很专注,当一个人专注于拖地时总会有一种平庸,这平庸在宋盈烁身上出现平白油然而生一种可怜,他对宋盈烁总是有泛滥的同情心。

    宋盈烁摇头,赶紧摆手道:“你说得对,这不是我的地盘,今天轮到你拖地来着。”

    她对周昱川总是有一种不客气的亲近,农民翻身,宋盈烁将拖把到周昱川手里,吧嗒吧嗒地跑过去和林款坐一起。周昱川“嘿”了一声,笑着放下拖把,跟她一起过去。

    程俊卿心里发虚,看到宋盈烁过来竟然下意识地有些抗拒。看看周昱川热情的样子,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和宋盈烁聊天。

    “回家还是很不方便的,我的宝马车没有开过来,每天都只能打车,有点麻烦呢。”一张嘴就炫富,实在是一种天赋。没人理程俊卿,她热情和宋盈烁套近乎,“我最近想换车,不知道什么车比较好,你应该很懂车吧?”

    模样好,气质佳,性格爽利不作假,程俊卿一度把这种人列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我不会开车。”宋盈烁很直接。

    这下子不仅是程俊卿惊讶了,林款和周昱川也出乎意料,这不符合宋盈烁高逼格的人设啊。

    周昱川怕宋盈烁尴尬,打圆场:“阿烁年龄小,没来得及考驾照。”

    宋盈烁嫌他们大惊小怪:“过几年就要开飞船了,还费那个劲去学车干吗。”

    她言辞振振,周昱川觉得自己差点就信了。

    “真的吗?是美国的新发明吗?”程俊卿吃惊中完全信以为真。

    “当然了,火星上都出现水了,到时候住在外太空都不是问题。”

    林款忍不住笑,程俊卿一脸尴尬,宋盈烁得意洋洋半真半假:“到时候也不知道飞船证好不好考。”

    虚虚实实,半真半假,这种套路程俊卿毫无招架之力,出了几次糗,闷头喝牛肉汤,再也不肯开口。

    宋盈烁有点沮丧,虽然说的话天马行空,但她其实都是认真的。但是看着林款和周昱川笑得抬不起头来,她觉得如果严肃表明自己在认真说话,他们会直接笑死。不善于和人打交道的宋盈烁不再接话,无聊地四处张罗。

    看到那个双手插兜,面带微笑的人时,心里一下子很轻松,焦急等待放学的小孩终于等到家长来接。看安森林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宋盈烁和林款招呼了一声,背着包下班了。她临走前回头看一眼三个人,吵吵闹闹中的亲切只有外人能看出来,不由得感觉时间真是神奇,可以把挑衅这种戾气深重行为,变成因为十年如一日,所以也有了怀念的理由。

    安森林依靠在墙壁上等待,宋盈烁把包往身后一甩跳了过去,十分雀跃。安森林伸双手来接,还抱着她转了几个圈。突然有一种岁月静好,一人静候,全世界都拥抱了自己的感觉。

    两个人都为这种亲近感到欣喜。

    落地的时候,宋盈烁偷偷看一眼店里,发现没有人注意,松了一口气。安森林看在眼里,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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