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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斐:“为什么说怪你?”
“我要是不收那只猫,老洪就不会出事了。”徐有财脸色有点难看,“我当时看那个小姑娘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想想挺奇怪的。”
“这话怎么说?”
“这九月天气热烘烘的,她穿个长衫长裙,除了脸其他地方都裹得严严实实,这不热出病来?”
“录像有吗?”
徐有财让人把监控录像调出来,9月7号下午四点一个穿着白长裙的年轻女人走进店里,手里提着只病恹恹的黑猫,圆脸扁鼻大眼睛。黑猫和女人同时抬头看向监控,一秒钟后又低下头。
“暂停。”
监控停在他们抬头的瞬间,小爱后退站立起来盯着他们看,琢磨道:“这女人不是普通人。”
“你你你……会说话?”徐有财和经理同时目瞪口呆,他们的确没见过一只会说话的狗。
肖扬把证件给他们看,神秘兮兮道:“保密的懂?”
“懂!”他们又忍不住偷瞄小爱。
小爱:“她身上有股邪气,我能感受到她那溢出屏幕的恶意,这猫……我说不准。”
柳斐敲定这个女人将她的照片传回34号院,让江巧去比对数据库查查她。江巧是刚入职的新人,计算机系毕业,特长是搜索而且胆大,处理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不算难。但这次她遇到问题了。
柳斐他们赶回院里,问她进展怎么样了。
江巧柔顺的头发扎成马尾辫,坐的端端正正,废话很少,简单明了道:“没有她的身份信息,属于‘黑人’。”
‘黑人’就是没有注册入库,户籍不明的无户口无身份人员。
“犯罪人员资源管理库里也查询不到她的信息。”
肖扬嘿嘿笑,挑衅似的瞥了眼江巧:“到我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在洪家采集了猫血爪印的样本,他把桌子上的本子清理掉,把样本拿出来。他伸出小拇指刮了点血渍凑到鼻子下嗅嗅,他闻到的不是血的味道,而是一段记忆。
洪振拍拍猫笼子,语气充满爱意:“贝斯特啊,以后就跟着我了,不用在外面流浪也不用再被欺负。乖乖的,爸爸给你洗个澡。”
他把猫笼放在浴池边上开始放水,不断试探水温,等温度差不多了。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猫咪专用沐浴露,黑猫懒洋洋地趴在笼子里,洪振把它拿出来它也不闹腾,也不反抗,十分温顺。洪振抱着它,抬起它那只受伤的左前爪,细心地给它洗澡搓沐浴露,冲完泡沫还给它吹干毛发。黑猫洗干净颜值上升几个度,但那双绿眼睛没什么生气。
他把黑猫放在软窝里自己去洗澡,正洗着听到外面有沙沙声,喊道:“贝斯特,别调皮,等会儿带你下去玩。”
但声音还是越来越大,他担心贝斯特无聊就匆匆放了水打算出来,伸手去浴袍却扯不动。他下意识回头吓了一跳,双手遮住重要部位往池子里躲,他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白裙女人:“你是谁?出去!”
白裙女人按住他的浴袍,撑在衣架上,声音清凉凉的像泉水:“聚魂灯在哪儿?”
“你先出去!”洪振赤身裸体被个小姑娘看,怎么都老脸过不去。
白裙女人并不避讳,目光直接落在他脸上:“聚魂灯在哪儿?”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灯,把衣服给我。再不走,我报警了。”
白裙女人四处看看,打开浴室壁橱翻动里面的东西,但没有找到她要的。
“贝斯特,过来,杀了他。”白裙女人对前厅喊道。
贝斯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柔软的毛发乌黑发亮,它走到洪振面前,亮出尖利的爪子和尖牙。洪振吓得往外爬,白裙女人抖动袖子,一条白色触须从中伸出来卷住洪振。贝斯特抬起爪子却迟迟没有挥下,它回头看一眼白裙女人。
“杀了他,你还磨蹭什么?”
“喵。”它放下爪子,摇头盘着坐在一边。
洪振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对它还算好,救了自己一命,他冷静后反问:“有话好好好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杀我。我还有一家老小,不能死。要钱,我可以给你,看你想要多少。”
“聚魂灯。”
“我是真的没听过这个灯,但我家左边的房里有很多古董,你可以去看看,喜欢哪个就拿哪个。”
她已经看过了但没有想要的,她咧开嘴,嘴边两条白色触须朝他伸过去,须尖上的刺在他脖子里扎了下。
洪振急忙大叫:“我有一只青铜古灯,你先看看。”
“在哪儿?”
“壁橱暗格里。”洪振指着前面一堵墙后面的暗格。
白裙女人去暗格那里找东西,洪振趁机想跑但不知道为什么动不了,话也说不出。他张着嘴对贝斯特无声的喊救命,贝斯特盯着他明显很不忍心,它悄悄走过去咬住他的手将他往外拖,刚拖出一点就被白裙女人给一脚踢飞。贝斯特狠狠地撞在墙上,痛叫一声落地。
“谁让你救他的?”白裙女人盯着他的眼睛,手里拿出一只红色铃铛,她蹲在洪振面前摇了摇,洪振更加动弹不得。
她翻手露出青铜古灯,得意笑道:“你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留在身边只会带来麻烦,我帮你拿走了。不如来试试你买的东西好不好用,我们来玩个游戏,你听话点。”
她摇晃铃铛,洪振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失去反抗的意识,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白裙女人伸手在聚魂灯上绕了两圈,手心里燃起一团黑色的火焰,聚魂灯灯芯竟然微微发出光亮。洪振盯着聚魂灯渐渐的眼神开始涣散,最终手臂彻底搭下,安详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但已经停止了心跳。
聚魂灯猛地蹿起一阵纯粹的蓝色火焰,窜入她的掌心消失不见。她挥动裙子将聚魂灯藏进衣服里,语气不善盯着黑猫:“回头找你算账,走。”
贝斯特没跟她走,白裙女人伸出触须卷住它,似乎是为了给它点教训,抡起它砸在墙壁上。刚刚那一下已经让它伤口裂开,整个猫爪都染上了血,黑猫本能脚踏在墙上想消解撞击的力量,墙上留下一只血脚印。
肖扬猛地喘气,闭着眼睛拼命揉搓,他脸色苍白极度难受。他现在‘看的’东西越多身体就越吃不消,等他稍微缓缓神才有力气说出洪振死亡的真相。
“这个女人要聚魂灯干什么?”柳斐问小爱。
小爱当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它知道聚魂灯能干什么:“她可能是想复活什么人,你想想她刚才的样子像不像飞鹏,但又不完全像。”
飞鹏没有自主意识,但白裙女人有,而且她懂得怎么操控聚魂灯,她或许又是什么怪物也说不定。
肖扬脸色恢复了些:“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在院里待着也找不出嫌疑人,柳斐去外面散散心,正走在天桥上结果迎面撞来一个人,一旁是高空落下去不残也伤。好在她现在手眼反应速度极快,几乎在坠落的同时接住了这个人。她扶正突如其来的大活人:“走路小心点。”
沈越惊魂未定抓着她的手臂,看向下面车来车往的马路,连声感谢,他抬头有些迟疑的打量她,试探问:“柳斐?”
柳斐看着他的脸,认真回忆了下:“班长?”
“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沈越激动地邀请她去酒吧里喝杯酒,正好他刚下班要去放松一下。
对面有家音乐酒吧,他们去哪儿吃了点晚餐。两人多年不见,这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沈越面目清秀白净,还有点书生气,现在已经做电视台主持人了。
沈越看了眼她的手:“还没结婚?”
柳斐啊了声:“没有,倒是你,结婚了?”
“也没有。”沈越笑说,“真感谢你,要不是你刚才拉住我,我这会儿就跌下天桥了。”
柳斐也觉得奇怪,在她印象里沈越是个做事稳妥的人,不会冒冒失失,更不会走路把自己给绊倒:“你刚怎么了?”
沈越皱起眉,措辞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感觉这两天快要变得神经质了,走路都不踏实。”
“发生什么了?”
“我被人跟踪了。”
“有报警吗?”
“没有,我只是看到过那个人一次,没有证据也不好胡乱报警。”
“什么样的人?”
“就一个白影,看不清”
柳斐揉揉太阳穴,举起酒杯大大喝了口,刺激的烈酒滑过喉咙直入心肠。
沈越笑问:“怎么想一醉解千愁?”
“最近烦心事太多,我很多谜团解不开。”或许是遇到老熟人了,她话匣子就打开了,诉苦水道,“我觉得我不适合做这个行业,我太怂了,见不得那么多冤案亡魂。”
“你不是在做报社记者吗?”
“改行了。”
“做什么?”
柳斐举起酒杯压在唇边,无声拒绝回答。
沈越拍拍她的肩膀,像从前一样笑话她:“小小年纪哪儿那么多愁绪?好好睡一觉,醒来好好工作。”
酒劲儿上头,柳斐有些晕晕乎乎的,说话也不经大脑,她盯着沈越问:“我不是人,你会不会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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