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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内部没有恢弘的宫殿建筑群，也没有庄严神圣的祭祀坛。在正中心是一尊矗立的女人雕像，雕像不是石头做的而是虚拟影像，活生生的连静脉都能看得清晰。她仰头闭着眼，十指相对做出奇怪的手势，十分虔诚。
“这是电星最古老的祭司行礼的手势。”白母从影像背后走出来，她身后跟着几个人，其中就有一瘸一拐的白久久。
他们一个个伤痕累累显然是经过一场恶战。
柳斐知道她是宗教学家，但她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们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来找一个答案。”白母对着影像啧啧感叹，“想不到几千年前她就做出了虚拟自我，太不可思议了。”
“什么答案？你说的人是谁？”柳斐问。
白母：“影，一个远古时期来到这儿的人。我只能在神话故事里了解她，没想到能如愿亲眼看见她的美和神奇。我只要将她带回去，我的研究成果一定会震惊电星，那是对初代星主研究历史性重大突破。”
“哦，告辞。”柳斐趁她陶醉在学术幻想的空档，把白秋生的手掌给包扎好。
“别急着走。”白母让人把机器拿出来，光线投影后，影的虚拟影像开始变幻，是一只盘旋展翅欲飞的陆鲲，只是形态非常古老。
她和柳斐的区别就像猿人和现代人类的差异。
白母解释道：“刚才那都是假象，这才是真正的实体，你甚至都能触摸到她。”
柳斐忽然脑子清醒过来，问白久久：“你们这身伤怎么回事？”
白久久避开她的目光：“在后山遇袭。”
白母意味深长的打量柳斐，白秋生将她挡在身后：“你想打什么歪主意？”
白母鼓掌道：“和你爹当年护你妈一个样。”
柳斐震惊：“你说什么？”
白母就像个嫌学生不开窍的老师：“不认真听，要记住你看到的都是假象，真正的实体和假象是完全不同的。”
柳斐琢磨了半晌，盯着影的本体发呆：“你是说爸爸也是假的，他当年和妈妈一起来了这里。”
“还不算笨。”白母点头。
难怪这十五年来，她见爸爸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他只用书信和她交流甚至不想见她，他竟然只是个虚拟影像？知道这个她有些受打击。
白秋生安慰她：“我们先找到你妈妈，不要听她胡说。”
柳斐冷静下来，主动出击：“你既然这么说，那当年就见过我父母，现在又看到我，是什么心情？”
白母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我当年没有发现影虚像的秘密，我问你爸妈但他们不肯说，我是文化人没办法逼问他们，只能换个方式。”
“什么？”柳斐问。
“借刀杀人。”白母抚摸着影的实体，满眼都是欣赏，“除了我之外还有一路人也在找她，不过他们是为了获得影的飞船和陨石，你知道那有什么用吗？”
“获得能量。”
白母：“对，这能提供巨大的能量芯体，足够他们毁灭整个电星。”
“毁灭电星？”打个比方想毁灭地球难道就随便靠个飞船就可以了？
白母耐心解释：“电星只是个很小的星球，和你们地球上一个省差不多大，它外层的电能体系一旦被破坏那整个电星都会爆炸。”
“是谁想毁灭电星？这么反社会啊。”柳斐好事的问。
白母疑惑地反问：“你居然不知道？”
“别卖关子。”她知道还问个屁。
白久久打断她们：“妈，快行动吧。”
白母想起正事，对那几个人道：“小心点把她撞进盒子里带走。”
白久久又看了眼柳斐，是在暗示她什么？
柳斐想起她当晚的嘱托，带着白秋生往她暗指的方向去。神像主殿外面是一片银河一样美丽的流水，在水面上漂浮着一座巨大的山，他们只能看见山体的一部分，顶端高耸入云。
两人刹住脚，流水怎么能拖住人的重量？
柳斐伸脚踏在水面上下面的空的。
白秋生提醒她：“假象，这些可能也是假的。”
柳斐闭上眼捡起地上的石块扔进去，听到的是????的撞击声，下面果然不是水。他们走上‘水面’，朝大山去。‘水光’粼粼，有淡淡的红色，他们立刻分辨出是血。
山脚下躺着个人，黑衣黑裤，身材瘦弱，不是苏城又是谁？水面上还躺着许多电星人的尸体，从着装看和白母他们是一伙人，在尸体间她看到银木星杖。
她松开白秋生，捡起星杖跑到苏城身边，他没有脉搏摸不出生命体征。她摇摇他：“阿城，你醒醒？”
“没用的。”一只手从石头里爬出来，渐渐地浑身是血的苏幕出来了，果然连这座山都是假象。
苏幕受了重伤：“哥哥已经快死了，你要救他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柳斐急切问。
苏幕抬手指着白秋生：“我在他身上感受到哥哥的气息，你知道为什么？”
白秋生身上有苏城的气息？柳斐忽然明白了什么，苏城丢失的另一瓣魂魄就在他身上。
苏幕：“你一定知道的。”
白秋生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我和他怎么会有关系？”
苏幕笑笑不说话，躺在苏城身边咳嗽：“你不杀了他，哥哥必死无疑。”
白秋生一脚踩住他：“再胡说我先杀了你。”
苏幕表情很痛苦：“柳斐你知道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他是在替你受罪，被压在这座山下的就是你母亲。刚才白久久带人来，他们想炸掉这座山，把你母亲带走，是哥哥拦住他们。”
“我妈在山下？”柳斐失神地看着苏城，他没有体温的手就像个死人。
苏幕：“我劝他别管你的闲事，可他不听，还说……”
“说什么？”柳斐问。
“别听他胡说。”白秋生阻止道。
“说什么？”她再次问。
苏幕表情有点疑惑：“他说欠你一个橘子？很后悔把你卷进来，如果不是他你就可以做个快乐的小记者。他还说见到你就会心跳加快，和见到白久久的感觉不一样，他昏迷前在叫‘阿斐’。”
柳斐抱住苏城呜呜的哭：“你是不是记得我了？”
白秋生握紧双拳，一拳打在苏幕脸上：“你到底想唆使什么？”
苏幕呵呵笑：“你打我有什么用？看不出来她喜欢的是我哥，而不是你这个冒牌货吗？”
“什么意思？”
“她来告诉你。”苏幕把皮球踢给柳斐。
白秋生蹲下身，扶着她的肩膀：“告诉我。”
柳斐沉默了，以他的性子会接受不了吧。
“告诉我！”白秋生吼道。
柳斐咬牙不肯说，她不想杀秋生，但也不想伤害他，她欠他的太多了。
苏幕嘲笑道：“你身上……”
“闭嘴。”柳斐掐住他的脖子，白秋生却反手将他拉开，他挡在苏幕面前。
“快说。”白秋生催道。
苏幕像个看别人吵架的熊孩子，脸上藏不住的高兴：“你身上有我哥一瓣的魂魄，你猜我怎么发现的？”
白秋生眼刀乱飞，再不说就把他剁了。
苏幕认怂：“还记得深渊神兽吗？柳斐要被神兽吃掉的时候，你一瞬间迸发出的能量让我感受到哥哥的存在，你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砍掉蛇头？想想也知道是谁了。”
白秋生看向柳斐：“真的吗？”
沉默代表默认。
白秋生深吸一口气：“所以你奋不顾身的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苏城？”
柳斐解释：“我之前答应过白久久，在危难的时候救苏城，她刚暗示我过来。”
“好。”白秋生眼神渐渐冷下来，问她，“你怎么救他？杀了我？”
“不是，我没这么想。”柳斐抬头，眼里的情绪不知该如何表达。
白秋生魔怔了似的，吼道：“那你是怎么想的？救我，说要嫁给我是因为在我身上感觉到了所谓的苏城的影子？那瓣狗，屁魂魄？”
“我……”她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她会在白秋生身上感受到苏城的身影，“秋生，你冷静点，我们把他带出去。”
没有正面回答那也是承认了，白秋生自嘲的傻笑：“如果我身上没有苏城的魂魄，我倒也就算了。现在我就觉得自己是个笑话，我是为别人活着吗？”
“我没有想过要杀你。”柳斐极力解释，“他是他，你是你，没有谁为谁活着。”
白秋生拉住她的胳膊：“那你放下他，现在就和我走。”
“我答应过要救他。”柳斐。
白秋生渐渐松手，盯着她眼神越来越冷淡：“那我走。”
柳斐拉住他将机械伞放在他手里：“一路小心。”
苏幕轻轻笑了下。
白秋生握住机械伞反手敲在苏幕身上，脸色骤变：“你挑拨离间的本事不小，还不露出真面目。”
“哎呦喂，被你发现了。”苏幕被他打疼了，但地上的尸体和苏城都消失不见了，就连大山也变得轮廓清晰。
这根本不是山，而是一个圆顶土包，苏幕全身上下好端端的坐在石头上，而他手里牵着一条铁链，另一端套在苏城身上，苏城被困在土包的大石头上，他浑身是伤。
他侧过头看向柳斐，随即又低下头。
柳斐：“又是假的？”
“应该是真的。”白秋生刚差点中了苏幕的计，“你折腾这些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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