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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两人顶着狂风骤雨,不断奋力攀登,黑夜没有边界地延伸着,借着夜空中正在欢快游动的银蛇之光。
就在那一闪一闪的瞬间,莫邪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望不到顶端的高大险崖,又转身回望着正在汹涌向他们扑来的洪流,犯愁了,进退两难。
龙素丹望着身后奔腾而来的海啸,一脸凝重,任由雨水不断地抽打在她五官精致的俏颜上。
“怎么办?”莫邪茫然地看向电光闪耀的夜空,心里有说不出的焦虑。
突然,一个骇人的巨雷打了下来,劈在龙素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顿时火花四窜,火舌凶猛地向龙素丹扑来。
“啊!”
龙素丹惊叫一声,本能地转身跳起,扑向了莫邪。
莫邪也来不及闪躲,不自主地张开双臂,恰好把龙素丹拥入怀中,然后迅速转身,及时地护住了搂在胸前的龙素丹,用自己的背部挡住了来势汹汹的火舌。
火舌在他身上舔了一下,突然缩了回去,渐渐地被雨水淋灭了……
还好莫邪身上穿的是火焰袍,两人都毫发无损,想想,带闪电的火舌如果烧在一个普通人身上,那就必死无疑了。
“你没事吧?”龙素丹从莫邪地怀抱里探出头来,不安地询问。
“我没事……”莫邪的声音有点彼惫。
“你……说谎!”龙素丹离开莫邪的怀抱,自责地低着头,内心早已经被他感动了。
莫邪看着她那自责不安的样子,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在请求他的宽恕,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把她再次拥入怀中柯护。
“不好!”
两人异口同声,方才为情所惑,一时愣神,忘记了正在扑向他们的海啸,直到海水淹到了裤角,他们才猛然醒悟。
危险时刻,莫邪方才想起龙素丹会飞天之功,于是催促道:“你有飞天之力,飞上这个险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你呢?”龙素丹拧紧柳眉,她当然知道自己可以凭飞天之力轻松上崖。
可是,现在让她丢下他一个人去送死,她也做不到,所以迟迟不肯上去。
莫邪知道,只有气功进入第八段的人才具有飞天之力,而他还没有达到那个阶段。
眼下,只有龙素丹才有可能活着逃过灾难了,“你不用管我了,两个人死,还不如我一个人死,你快点上去吧!”
“可是……”
“快!”莫邪的语气不容置疑,因为水已经没到了两个人的腰间了。
其实,龙素丹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拖着莫邪一起飞身上崖,不过她的气功才突破第八段,如果那样做的话,就有可能力亏而亡。
生死关头,龙素丹本存私心,但是又念在莫邪曾多次舍身救过自己,此时也来不及多想了,一把抓住了莫邪的手,使出了全身的真气,奋力一跃,竟然真的可以带人出水,飞身向高崖冲了上去。
龙素丹没有想到,这个险崖如此之高,还飞不到一半,她就快力竭而亡了。
莫邪看见龙素丹脸色发白,呼吸困难,反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这才发觉到她体内的真气已经耗尽了,他知道油尽灯枯的道理,如果再这么耗下去,龙素丹必死无疑。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他也不知如何才能助龙素丹一臂之力,情急之下,只能做出了牺牲自我的决定,猛地挣开了她的手,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龙素丹没有想到莫邪会作出自我牺牲的决定,无比震惊,停在半空中,看着他迅速消失的身影,久久没有回神。
她也不知道,就在那一瞬间,是怎么样的一种失落,心竟然在隐隐作痛,然后慢慢地撕开,无边的延伸着,泪,悄然滑落……
在她心里,他充当着怎么样的角色,或许从认识他的那天起,到失去他的这一刻,定义从来都是模糊的,是冤家?战友?知己?还是……爱人?
她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生者坚强,逝者安息,擦掉眼角的泪水。
龙素丹仰望夜空,奋力甩开袖子,继续向崖顶冲击,求生的欲望不断地给她奋起的力量。
终于,经过无数次地冲击,她成功地飞上崖顶,只是真气耗尽,还没有站稳,身体就软了下去,晕倒在黑夜的暴雨中……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后,第二天终于放晴了,洪水也退了,茂密的山林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少了飞禽走兽的影子。
崖边上,一只黄色的母山鸟从不远处的丛林飞来,钻进险崖的石缝中,里面有个鸟窝,窝中的三只小鸟,刚出生不久,身上还没有长毛,个个闭着眼睛嗷叫,把嫩黄的嘴巴张到最大的限度,争先恐后地抢着母山鸟从嘴里吐出来的美味。
母山鸟还算是公平的,没有偏爱哪一个孩子,在每个孩子嘴里都塞满了美食,待孩子们都吃干沫净之后,母山鸟又开始去觅食了。
它飞出了老窝,飞转一圈之后,突然发现那崖壁石缝里长出的古老树枝上有虫子在爬。
一个俯冲下去,没有想到因为幅度太大,把虫子从叶子上震落下去,它自己则撞在了一张人脸上,惊魂未定地飞走了。
莫邪被山鸟撞击一下后,慢慢苏醒过来。
他迷起双眼,透过稀疏的树叶,隐约感觉到刺眼的阳光正照在自己的身上。
过了好几秒,他才理清思绪,原来他昨晚掉下来没有死,而是很幸运地挂在了从险崖石缝里长出的树干上。
抓紧树干,小心翼翼地起身之后,莫邪才有机会低头往崖下看,这一看真是惊心,这高崖根本就望不到底部,下面有云雾飘浮,深不可测。
如此高险的山崖,爬下去是不可能的,只能往上爬。
虽然莫邪也不知道还要爬多久才能爬到崖顶,但是,他想尝试,因为在他心中,始终还存有一线希望,他想到了报仇,想到了还可能有机会见到龙素丹。
他抓紧树干,咬牙撑起酸痛的身体,抬头仰望,寻找可以上去的路线。
还好,这崖壁到处都长有大小不一的坚韧枝干,他看好方向之后,双脚踩稳坑坑洼洼的石壁,顺着树枝多的方向攀去,这样安全度会高一些,也省了不少力气。
越往上攀爬,莫邪发现上面的树枝就越密集,这样,直接踩着树干就能轻松上去了。
走了一段,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洞高大概五米,宽足有十米,他震撼了,这崖上竟然有如此壮观的巨洞,真是自然的一大奇观。
好不容易爬上了洞口,莫邪伸头往里一探,才发现这洞里面黑乎乎的,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一股凉风从洞底佛面而来,令人毛骨悚然,那是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气息很强,像某种生物的呼吸。
莫邪凝神静气,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了好几拍,然后屏息侧耳,微微运气,将真气凝于掌中,化成气流,慢慢向黑暗中探去……
真气流就像莫邪的手,所触及到的东西都会有真实的感觉。
近了,更近了,那股气息也越来越强。
终于,他的真气流触到了那个庞然大物,它的体积很大,很长,很滑,很凉,真气很强,他一愣,心跳几乎失去了频率,脑子里只有一个恐怖的反应:“修练成精的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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