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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这女人搞什么名堂？”
我摊开手，“谁知道她。”
“齐先生，你还记得那个发带不？”
我一凛，没料到他会这么问。“记得。怎么了？”
“我总感觉她在骗我们。”
迎着他满腹狐疑的目光，我不禁垂下眼帘，“就算她骗了我们，也没有人能作证。谁知道发带是不是她在林老太房间打扫卫生时落下的呢！”
“问林老太不就得了？”
我稍作沉思，回忆着那天下午的场景，摇摇头，“恐怕不行。林老太有一段时间出去了。”
“出去了？”刘凯威睁大眼睛。
“嗯。她急着走，所以出去看雪下得大不大，结果很失望地回来了。袁依梦可能就在这段时间在她的房间打扫卫生。”
“怎么可能这么巧？”
“确实有可能。当林老太回来敲我的门时，袁依梦正好在她的身边。”
刘凯威略作思忖，便转移话题，“算了算了，不去纠结这个问题……诶，你知道我刚刚获得了一条多么重要的信息么？”
“什么？”我精神一振。
“陈俊生那小子，以前有不良记录！”他的神情仿佛在述说一个秘密，眼角直往上扯。
“什么记录？你怎么知道的？”我顿感好奇。
“我特意给一个同事打了电话，让他查陈俊生的档案。结果你知道查出来什么吗？他在大二的时候因偷窃被拘留过一个星期！”
“居然有这种事？他偷什么了？”
“在学校里偷别人的手提电脑拿去贩卖，一连偷了十四部，最后被宿管发现，当场报了警，结果送去派出所了。”
“没被开除吗？”
“没有。他在学校里有关系，把他保住了。”
“看来危急时刻，‘关系’才是救命稻草。”我揶揄道，“真没想到那小子竟然有黑色的过往——不过我也早有耳闻了。”
“是吗？”刘凯威一脸古怪地盯着我。
我把下午在花园里偷听陈俊生和王茜的对话告诉他。
刘凯威摸着胡茬，没显出多大的震惊，“我在想那颗钻石会不会也是他偷的？既然有偷窃的经历，那在巨大的诱惑面前，邪念难免会死灰复燃。加之他在第二起谋杀案中行迹非常可疑，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他了。齐先生，我们得找他好好谈一谈。”
好好谈一谈？你确定能忍住脾气？我暗想。
“好吧，我这就去叫他。”我说。
“去吧，齐先生，我很乐意你能跑腿，但是这种机会也不多了。你应该看到案子在我们的不懈努力下渐渐水落石出，以后回忆起来，想必是一段精彩纷呈的经历。”刘凯威昂着下巴，褐色的眼球闪动着得意。
年轻人再次走进我们房间，所表现出来的畏惧比以往更甚。他白皙俊俏的脸庞看不到任何活力，高大的身躯如同被人点了穴位一般，僵直地立着，垂着脑袋，鼻梁和下巴连成一道笔挺的线条。
真是一个帅气的男孩，难怪袁依梦对他青眯有加。我暗想。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吗？”刘凯威点着一根烟，翘着二郎腿望着他。
他装作很茫然地摇摇头。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子。你自己是什么料自己清楚，我告诉你吧，我已经查到你的前科了。现在——我劝你把你的过去向我坦白，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与我知道的不相符的陈述。”
陈俊生的身子顷刻间软了下来，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眼睛射出极其惶恐的目光，脸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我——我——警官，那只是一件小事——”
“偷窃算是小事吗？！”刘凯威厉声道。
陈俊生浑身一颤，紧张得难以言表，“您——您都知道了？”
“废话！我要查你不很简单吗？你最好如实招来，少跟我耍滑头，不然小心我收拾你！”刘凯威的唾沫在空气中翻飞。
陈俊生吃力地点点头，低声嗫嚅着，眼睛始终不敢抬起来。
“——大声点！”刘凯威喝道，“来——来——坐下！”他命令道，见对方站着不动，又说:“让你坐下听不见吗？快点！”
大学生这次闻令而动。
经过十五分钟吞吞吐吐的叙述，他把他的偷窃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所言与刘凯威了解的相差无几。说完后，他把头深深地埋进衣领中，其表现出的羞愧让我对其此前在派出所的经历展开无限遐想。
房间在他的低噎声中陷入沉默。
良久，刘凯威以影视作品中警察惯有的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年轻人犯错不可怕。就像我给囚犯们上教育时总说的——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等哪天悔过自新了，社会还是会接纳你的。这是你之前犯下的错误，并不能代表什么——”
“是——是，警官，我知错了……”
“不过接下来，我希望你能延续你的诚恳。”刘凯威话锋一转，“还是那个问题:昨天晚上，你究竟有没出过房间？”
死一般的沉默。
我清晰地听见头顶的时钟机械的跳动声。
就在这时，门“咚咚咚”地响了，重重的、杂乱无章，一股不祥的征兆浮现在我心头。
“又是他！”刘凯威神情肃穆地凝视着我。
我径直朝门口走去，透过猫眼，只见门外黑乎乎一片，视线显然被敲门者挡住了。
我猛地打开门，敲门声戛然而止，一道黑影迅速跑开。
“别走——”我大喊一声，追了过去。
黑影在狭窄的楼道里急速穿行，等我追至三楼，他正好进了杂物房，我跑进去，打开灯，却和昨天夜里一样，那人宛如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而杂物房还是呈现出原来的样子，所有物品都摆放在属于它的位置。
霎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在我体内蔓延开。直觉告诉我，我遇上了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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