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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铐上了么？”刘凯威注视着我走进来。
“铐了。警官，你不会真要报警吧？”我略感忐忑。
“吓唬吓唬他，不过——该是时候了。”他郑重其事地望着我，“证据已经很确凿了。虽然我们无法掌握他在第一起谋杀案中的动向，但在第二起谋杀案中，从时间和地点上看他都符合凶手的特点，加之我们新发现的木棍——这是他曾袭击我们的罪证，这个事实已是板上钉钉。至于其它暂时解释不通的方面，我想——迟早会有答案的。”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仿佛经过深思熟虑一般。
“这次更贴近真相。”我说出内心的想法。
难道前几次就不贴近？他的表情像是这么说的。
“十有八九了，”他掏出烟点上，“我真不知道如果否定了他，那谁将取代他成为头号嫌疑人。我们这一路走来可是举步维艰啊，多少次与真相近在咫尺，却迫于某些因素而搁浅……”
我似乎被他说动了，蓦地生出对未来的憧憬，盼望着白丁坐进警车的那一刻，而我，则可以收拾行囊，离开岱山湖了……实在令人期待。
“齐先生，不知你注意到没有——”
“嗯？”我很快回过神。
“我记得那次在田垄袭击我们的人，是一个身高跟他差不多的人。你有印象吗？”
他的话把我带回到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刘凯威倒下后，一个黑影与我相对而立，紧接着挥舞棍棒朝我奔来，随着他的靠近，我发现他比我矮上许多……
“——有印象吗？”
“有，”我心跳不止，“那人挺矮的——”
“就是他，”他神情肃穆，语调平和，宛如在介绍一个久未谋面的故人。“白丁的身高大概一米六五，由于长期吸毒，因此显得更矮，看上去不到一米六。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身型仿佛在哪见过，瘦瘦的，小小的，动作却很灵活。下来仔细一想，那么多人中也就属他身材最矮小，我、你、谢凯和陈俊生都比他高，更别提宋先生了。这样一看，我愈加笃定他是凶手。”
“还真是他……”我恍然大悟，“那天夜里把我敲晕的人好像也是个矮子。”
“你看清楚了吗？”
“没有，但是当他走近我的时候，我发现他比我矮了一截。”
“哼，他一直在我们面前装傻，没想到身高暴露了他。”刘凯威龇着牙，恢复了点趾高气扬的神态，“我早就说过了——‘积重难返’。一个人如果有敲诈、勒索、吸毒等不良行为，那么不排除他会滋生犯罪的念头，譬如杀人、强奸。善恶仅在一念之间，倘若内心是恶念占据主导，那么犯罪便是必然。我打从见他的第一眼开始，便察觉出他内心的不安了，似乎有什么刻意隐瞒着我们——其表现与我见过的罪犯如出一辙。于是我开始回忆一些细节，还真发现有可疑的地方，尤其是身高这一点，可以说是一个铁证。”
我第一次对刘凯威产的推理感到心悦诚服，点点头，“这个发现很重要啊。”
他靠在窗台上，气定神闲地吐着烟圈，“可以这么认为吧。”
“接下来呢？要报警吗？”我有股莫名的躁动。
“再等等，”他夹着烟，刻意表现得淡然，“我想留点时间给他考虑考虑，让他主动招供，也好趁这段时间整理犯罪经过——总之，在外界插手这起案子之前，我们最好将所有需要用到的材料和证据准备齐全，以防外界认为我们未能及时报警究竟出于何居心。”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起凭你一己之力侦破的连环杀人案。”我说。
他摆摆手，很随意地眨眨眼，“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尽力而为罢了——当然了，里面还有你的功劳。”
“需要通知客人么？”我已经按捺不住兴奋。
“通知什么？”
“这个消息。”
他瞟了我一眼，“齐先生，虽然这不是什么秘密，但对于重大消息，我们最好能恪守它，而不是迫不及待地传出去，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最好给他们一个惊喜了？”
他掸了掸烟灰，“可以这么认为吧。我不希望看到他们得知消息后提前准备行李，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哈哈，那我们就失信于人了。”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我打开门，只见王丽洋倚在门边，张口便问:“凶手抓到了吗？”嗓音在整个走廊回荡。
我一时语塞，转过身，寻求刘凯威的解释，他从窗台走过来，“你怎么知道的，王小姐？”
“袁小姐告诉我的啊！她说你们抓到凶手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收拾行李了？”她的神情一扫前几日的阴霾。
女人太可怕了——刘凯威的眼神仿佛如是说。“——这个请你耐心等待吧，很快会有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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